不过干呕几声，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怎么的呢？
章绿竹到底看到啥吓得魂飞魄散的？
其实也没什么吓人的东西，就是那汤面儿上因为炖猪肺，漂着几粒儿油珠。
但又不是普通的油珠，而是一个个呈半月形的油珠。
喝过肉汤的都知道，汤水上漂浮的油珠一般都是晶莹剔透圆溜溜的，跟水晶珠子似的十分可爱喜人。
但章绿竹炖的猪肺汤上漂的油珠，虽然色泽亮晶晶的，但形状却一个个呈半月状，像天上的弯月亮。
章绿竹早年间听她奶奶说过，遍地饥荒饿死人那些年，很多地方不乏人吃人的现象。
当然没有杀活人来吃那么残忍。
不过有的人饿到受不了，会趁着半夜月黑风高，上外边儿捡那些饿死人的尸体回去吃。
而人肉煮出来的肉汤，上面的油珠就是半月形。
章绿竹看到猪肺汤上那半月形的油珠，一下明白刚才自己炖的根本不是什么猪肺汤，准确来说是一锅人肺汤才对。
这一不小心吃了人肺，她能不吐吗？！
不会吐了半天也没把刚才吃下去的人肺吐出去一星半点儿，反而感觉肚子和喉咙一阵灼烧。
那会儿章绿竹就只有一个念头：“酒！”
她想喝酒！
甚至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喝上酒，一定会生不如死。
好在那会儿李长生也是个酒鬼，家里一个大酒坛子常年装着最便宜的高粱酒。
章绿竹喝了一大碗还不满足，索性抱个大脸盆，用盆从酒缸里舀着喝。
从此章绿竹每天都得喝个五六斤酒，一天不喝就浑身不得劲，甚至到了没酒就想拿脑袋撞墙去死的地步。
不过那都是后话。
当天李长生到家，正好看到章绿竹嗜酒那一幕。
两人抱着一合计，才惊觉那给章绿竹送猪肺的两个人，跟在扇子松下给李长生换眼的是同样两个人。
但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呢？
李长生两口子百思不得其解，就去请教村儿里一位隐退的老羊倌儿。
这老羊倌儿可不寻常，年轻时在龙虎山学徒，还曾周游神州当过替人驱邪算命的阴阳先生。
一听李长生两口子的奇遇，说你们这是碰上割运贼了。
所谓割运贼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盗取别人命运的小贼。
这种人身怀绝技，能看见其他人的运势，也能将别人的好运变成坏运，坏运变成好运，只看他们心情。
好在李长生两口子命中都没什么好运。
物极必反，反而招起割运贼的好玩儿试验之心，给李长生安了对富贵金眼，又给章绿竹送了一副人肺。
李长生两口子顿时大为不解，说换眼睛还可以理解。
毕竟李长生自我感觉换了眼之后，头脑比以前清醒了不少，能看到很多以前看不到的道理外，还琢磨了几条变富的渠道。
但章绿竹吃了人肺咋还是好事儿？
谁知道这人肺有毒没毒，或者有没有什么寄生虫呢？总之一句话，这要是吃死了人或有什么副作用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