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织玉和师父带弟子各自奔往一方,都被牵绊住了脚步,她和白袍人对峙,而谢少虞同样与临神殿殿主纠缠斗法,无暇其他。
殊不知,泽云宗此时此刻正遭遇着莫大的危机。事先料到沈织玉他们会出手阻止,临神殿殿主三管齐下,索性命令护法趁虚而入,将阻碍他计划的泽云宗摧毁,意欲灭世唤醒邪神。
乌泱泱的人群冲到泽云宗外,强行破坏护山大阵。
砰!砰!砰!
实力悬殊,人数又过于众多。正所谓蚁多咬死象,即便是谢少虞和沈织玉合力设下的也挡不了他们多久。
他们很顺利的寻到阵眼,以浓郁的灵气,轮番交替不停歇的攻击着阵眼。
经过七绝净世阵前面几次的摧残,饶是谢少虞与沈织玉加固的次数再多,仍旧抵不过如此强烈的攻击,一时间山摇地动。
“云淮仙尊!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护山大阵要被破了,下一个消失的就是护山结界!”
率先投奔泽云宗的那些别宗做主之人,眼下沈织玉谢少虞都不在,他们全然没了辙,只能死死输送着灵力维系住岌岌可危的结界,盼望云淮能给出个解决方案。
他们的指望除了云淮就是沈织玉和谢少虞,可惜临神殿为首护法在泽云宗外布了禁制,他们如今不管是使用什么传音术法,都是徒劳,传音符更是没有一张能递出去。
此时此刻的他们以及整个泽云宗,就犹如同那瓮中之鳖,笼中之鸟。
云淮站在泽云宗最高处,视线透过结界,居高临下俯视着四周环境,而今局势令他心底发寒,无端生出一股无力感。
试着掏出一张传音符,然而根本就送不出去。
他有些泄气。
但无论多泄气,都不能在表面上表现出来,如今沈织玉他们都不在。他是主心骨,自己一旦泄气的话,整个军心都要涣散,又谈何与之抵抗?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真正的危机来源居然不是魔族,而是仙族——
上界那群高高在上的仙君,无事的时候稳坐高台,享受着世人的敬仰。如今却要秉承着净世的名头,大义凛然的来他们下界大开杀戮。还安个什么“一群蝼蚁为净世大计牺牲,是无上荣光……”的由头。
众生平等,凭什么分出贵贱?
他倒要等沈织玉与谢少虞回来,让这群道貌岸然的仙君看看他们眼中的蝼蚁,到底是不是蝼蚁。
云淮凤眸微眯,加固结界的同时顾着加强阵眼,尽量拖延时间,让护山大阵坚持得久些。
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哪怕是晚一秒倒下,晚坚持一秒,都会多一分希望。
哪怕看起来这些举动只是困兽之斗。
因太过努力维持结界的运作而额角青筋暴起,汗珠大滴地滑落,云淮扭头咬牙问:“负责联系沈织玉他们的人呢?还是没消息吗?”
“尚且没能找到。”有弟子答。
“继续去找!”云淮话落,累的唇色发白。
维持阵法的运作十分耗力。虽说沈织玉和谢少虞亲手将法阵的核心交给过他,但实际操作和理论总是有些出入。
谢少虞设计的时候就是以自己的能力为基础设计的。换人维持,即便有十分力也只能使出八分。
泽云宗内收留了各派的弟子,所以会的也是杂七杂八,在魔族肆虐的时期能够存活至今,谁也不是任由宰割的小白兔,不至于吓到。
云淮再度出言:“负责找办法的人呢!朝外界送出消息的办法,还没找到吗?”
“回仙尊,还,还没有找到,也……”那弟子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大抵是觉得太过羞愧,细若蚊蝇。
还是旁边与他一同的弟子,出言接上了他的话,“回仙尊,我们并未找到合理联系外界的的方式。”
“我们已经竭尽全力,但是依旧破解不了,更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术法,消息半点都送不出去,我们如今……哎。”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全,但谁都知道代表着什么。
二人跪地齐声道:“请仙尊降罪。”
云淮望向远处,深吸一口气,挥挥手示意他们先下去:“降罪有何用?继续找。”
“可是……”其中一人犹豫片刻,动了动唇,还是将身子重新转了回来朝他迈步向前。
“仙尊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眼下局势不太妙,藏书阁的书都快被我们翻烂了。不少人思想都挺悲观,您看要不要您去露个面安抚一下那些人?”
“没必要。”云淮果断否决。
“你回去吧,继续翻找。”
不是魂云淮不想出面去安抚,也不是他故意偷懒不想去找方法,而是他根本做不到走开。
要输送灵力维系这护山大阵的运作,一旦他离开,护山大阵就要就会很容易被攻破,这样的话泽云宗就会沦陷。
自己让他们回藏书阁继续找办法,确实像是在做徒劳动,只是他们想到的他何尝想不到?如今没有别的办法了。
如今说白了就是生死存亡的关键,他并不质疑这些弟子没认真找,因为他自己心里都清楚破解谈何容易。
上届仙君和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无异于天堑鸿沟,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能够在藏书阁,找到合理破解外面将他们隔绝的方法。
大概是看出云淮脸上的疲惫,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仙,仙尊……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不是仙君吗?他们不是神仙吗?为什么会破坏泽云宗?来自上界的仙君他们此行不是去收服魔族的嘛?”
一年约七八岁的小弟子,抱着草灵“小趴菜”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