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料到了。
邪修本就难管理,信服的可不会是苏铃一个曾经的仙修。
邪修与仙修势不两立,能接受苏铃,她身上的魔物才是两人之间真正的主导者。
沈织玉继续问:“我这一路回来惊险异常,地上全是白骨,所以我们城内不受影响,是因为那仙修身上的那位魔族大人?”
他们这般敬仰魔族,这群邪修到底知不知道魔族的目的?
魔族要做的想做的,完全就是欲颠覆整个修仙界!若修仙界毁掉,这群邪修不一样会没活路吗。
助纣为虐是没跑的,但知不知情另说。
就里面的情况和外面的情况对比,说是一线天堂一线地狱都不为过,莫非他们将在里面受不到影响归功于魔族?
那人摇摇头:“这倒也不是。”
沈织玉疑惑,“那是因为什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谁让你常年在外跑,消息闭塞,魔族的封印解除少不了我们城主的帮忙,魔族不会伤害我们。”
果然这些邪修,跟魔族的出现是有关系的,他们在替白袍人做事,既然是自己人,那肯定有办法让他们不受魔族侵害。
城主?白袍人?
沈织玉虽然想知道,但也不敢再继续问下去,多言必错。
不管是不是,问这种问题都很容易被怀疑,太基础了。就像人家问你1+1等于几?会怀疑对方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左侧一人听着听着,突然走过来,目光随着那些跟着苏铃进来的仙修移动,也忍不住插话道:
“但兄弟你可别看那仙修表面风光,她身上的那只魔似乎以前跟城主闹掰过,这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表面求和。”
适可而止,沈织玉不打算再继续聊下去,想知道的也打听得差不多了。
闹掰,那就解释得通了。
因为闹掰,所以苏铃身上的那只魔物找上了苏铃,而那只魔跟白袍人闹掰后,实际就只剩下明面上的关系。
难怪白袍人不救他,利用完就扔,他势力遍布修仙界,即便是人在上界搞事情,下界不可能没有能用的人。
自己跟苏铃打,甚至都没有其他魔族出现帮忙,当时就觉得不正常,有地位的魔,怎么会跟一群邪修仙修混在一起。
沈织玉扭头,却发现徒弟没了身影。
靠。
难道出事了?不应该啊。
四处搜寻一番,竟在那群仙修里面发现了祁颜……还是换回原本模样的祁颜。
沈织玉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不是吧不是吧,一会儿没看着徒弟就直接放飞自我了?这可是在邪修的地盘上!
沈织玉很想现在就去把祁颜喊过来,但那外面又有许多守卫,她应该进不去,强行就更别提了。
一时间,她竟不知道徒弟是怎么混进去还大摇大摆的。
好在祁颜也看到了沈织玉,似乎在跟谁说话,然后就跑了出来,从她面前经过眨眨眼示意沈织玉跟上。
七绕八拐的来到僻静之处,反复确定没有人,祁颜才满脸兴奋的说着自己的发现:
“师父,你想知道的我打听到了!”
“哈?”沈织玉没搞清楚,“什么?”
自己有让徒弟去打听什么吗?没有吧,她哪里放心啊。
祁颜很激动,小嘴叭叭地说着:
“师父师父你听我说,你不是想知道苏铃吗?在犹豫要不要扮成苏铃,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扮!放心的扮她!!!”
“我打听了下,内部消息,不管是仙修还是那些邪修,都没有人知道苏铃已经死了。”
祁颜缓了缓,喘气。
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显然有些累,而后又道:“因为身上的那只魔,苏铃在这城里哪怕是地位不错,却也没什么相熟之人,扮成苏铃完全可行。”
“不管是邪修里面还是仙修,跟苏铃熟的都不多。师父要是易容成苏铃的话,需要注意的就是她以前认识的少许人,只要不是出入太大就不会被……”
“停停停!你先停一会儿。”
沈织玉现在脑子一团乱麻,被徒弟一堆话砸得晕晕乎乎,拉住祁颜反复看了看,比起这些,她更关心祁颜的安危:
“没出事就好。你怎么换回了原来的样子?方才为师在那里套消息,转头你就跑不见了。”
给她吓够呛,还以为徒弟出了什么事。
好在也只是容貌变回去,屏魔丹并未失效,掩盖仙修气息的术法依旧存在。
“这样才能方便打听啊!”祁颜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师父别担心,我就是看见些认识的朋友,他们不可能出卖我。”
“嗯?你还有朋友在邪修堆里,我怎么不知道?”
沈织玉皱眉,徒弟这交友范围真广啊,她不在的时间里,变得还挺多。
祁颜解释,“以前在外游历认识的,他们并不知道我真实身份,所以师父不必担心他们会出卖我,游历在外当然要用假身份啦。”
“我跟他们说的是我来这里投奔的。”
祁颜满脸求夸赞,“我是不是很聪明!嘿嘿,我就说带上我能帮到师父的。”
沈织玉无可奈何,手在徒弟的头顶揉了揉:“聪明聪明,当然聪明。”
“好啦,现在详细说说吧。”
祁颜点点头,重新组织语言。她打听时问得零零碎碎的,要自己拼起来,尽量讲得头尾清晰些。
“苏铃那日出去之后就没再有消息,但谁都不在意,因为苏铃时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究其原因就是那只魔;”
“大部分时间呢,都是苏铃她身上那只魔在占据她的身体,二人好像关系不怎么和谐。”
沈织玉此前猜到过,但再问问也不是什么坏事:“何以见得?”
“我那几个朋友偶尔看见苏铃,总听到里面苏铃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吵。”
沈织玉听得点头,解释道:“很正常。旁人似乎看不见那只魔,它出来时,也仅仅是一团依附在苏铃背上的黑雾。”
此前她就发觉,其他人根本看不见。
祁颜从来没问过,这才知道,“师父你能看见?”
“嗯。”沈织玉颔首,“继续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