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袭红衣,勾起了记忆深处关于伶西音的记忆,她本能的对所有穿红衣的人反感。
哪怕现在隔着这么远根本无法看清具体面容,只能看个大概,沈织玉仍旧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观其修为,沈织玉眉头拧得更紧了,等等,自己为什么看不清对方的修为???
此人修为绝对在她之上。
沈织玉知道的化神期修士就那么几个,元婴往上就纯看天赋了,因此即便是两千多年过去了,整个修仙界也没多出来几个化神期尊者。
加上魔物爆发,几乎是死的死伤的伤,都自顾不暇哪有心思找别的门派麻烦。
结果现在,她眼前突然冒出来一个修为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靠,自己消失这两年修仙界发展势头这么猛的吗?
难不成是因为她克修仙界,所以自己消失这两千多年里,其他人修为蹭蹭蹭上涨?沈织玉怀疑人生,但心中愈发警惕起来。
她隐约猜到一个名字,却不太确定。
许是看的时间过长,令红衣女修察觉到了异样,她抬眼看向结界内沈织玉所站的方向。
紧接着,一道不屑高傲的女音在外面响起,语调中带着化神期的威压: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不出沈织玉所料,对方能察觉到她并且快速确定她的方位,红衣女的修为,明显并非靠丹药营造出用来迷惑人的假象。
很好,更难办了。
沉吟片刻,沈织玉取出一枚能短暂隐藏修为的丹药服下,挥袖划出一道白光,现身人前。
既然她摸不清对方的底,那自己的底也绝不能轻易暴露在人前,否则在红衣女修面前,她一开始就会陷入被动局面。
只见他们面前突然凭空出现一道刺眼的白光,边缘逐渐向两边晕染开来,随着白光的消失,一道清晰的身影立在他们面前。
赫然是沈织玉。
这是……古籍记载里早已失传,能划破虚空的瞬移法术!
看见他们面上变幻莫测的脸色,沈织玉就知道自己装逼装得很成功,至少震慑住了红衣女修身后的那些修士。
虽然不足为惧,但稍后要是打起来,这么多元婴修士一起上,很容易扰得她分神。
“一群饭桶。”察觉到身后那群人的退怯,红衣女修骂完,眯眼看着距离她几米距离的沈织玉,“瞧尊者,摆着一张冷脸是想吓谁呢。”
“大清早上门找晦气,本尊还得笑脸相迎不成?”淡漠的女音响起,不急不躁驳斥回去。
现在离得近,沈织玉终于看清了对方面容,如她所料,红衣女修果真是苏铃。
熟悉的五官,变化不大。总体依旧是当初所见的模样,只是那时苏铃装得一手好无辜,满脸的柔弱无害,宛如一只温顺的小白兔。
而今却是浑身煞气,连带着面相都变得凶恶阴毒起来。
“泽云宗往日可不曾的罪过诸位,眼下诸位却大老远赶来聚集在我泽云宗前……是想做什么呢?”
沈织玉淡淡扫了眼苏铃身后的那群元婴修士,有不少眼熟的面孔,其中甚至还有别宗的长老掌门。
最眼熟的,莫过于出自道衍宗的那位长老。
……难怪各宗护山大阵跟纸糊的一样,难怪修仙界各宗沦陷得那么快。
内鬼啊这是。
沈织玉在道衍宗的时候,虽说与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没什么好感,准确说她对道衍宗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好感。
只记得此人是法修,地位仅次于云淮与掌门,精通各类法阵,结界术。
何况道衍宗还是仙门之首,各宗布下的阵法与结界多多少少都在道衍宗有备案,那些阵法甚至是经他改进过的。
他一投敌,各宗的弱点,那不是暴露得彻彻底底?直接一整个拿下。
“尊者。”
见来者是沈织玉,苏铃身后走出一人,前来见礼,“尊者莫要误会,我们……”
他刚要继续往下说,却在对上沈织玉那道充满探究的视线时,下意识停顿了顿,面上是挥之不去的尴尬。
毕竟他们现在都已经投奔苏铃,属于跟苏铃一个阵营,而苏铃毫无疑问是邪修。
收拾好凌乱的思绪,那人刚要再度开口,另一人却站了出来说完他未说完的话:
“……我们此番前来并非故意挑衅,只是为了找人。”
他们并不想苏铃与沈织玉打起来。
且不说两千多年前的沈织玉已是化神期修士,销声匿迹这般久却毫发无伤归来,势必长进了不少……总而言之,沈织玉同样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只要沈织玉与苏铃打起来,不管谁受伤的都是他们,高手过招,殃及池鱼。
对上那张满是和蔼笑意的脸,沈织玉认出,正是道衍宗投敌的那位长老。
“找……人?”沈织玉语气冷下来,似笑非笑,“找人上来就攻击我宗护山大阵?这便是诸位拿出的态度。”
只怕是看着破不掉泽云宗外师父设下的护山大阵,这才转变了战术吧。
他们跟道衍宗关系并不好,早在当初自己出事后就与道衍宗彻底闹掰,表面关系都不维护了。
泽云宗的结界法阵,道衍宗自然插不了手,不管是护山大阵还是结界,可都是师父自己一改再改过的。
凭这死老登还想破,不如回炉重造来得方便。
“……”那道衍宗长老哑然,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红衣女修,面色很是为难。
“误会,都是误会。”再转头重新看向沈织玉,他面上依旧带着亲切和蔼的笑,却无端给人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素来听闻贵宗的护山大阵是尊者亲设,刚刚所见,果真名不虚传,我们不过是想讨教一番。”
“哦?是吗,那还真是长见识了。”她倒要看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沈织玉无动于衷,他意味不明地吐出一句:“尊者如今确实今非昔比,但愿……别忘本才是。”
“别忘本”三字似是刻意放慢了语速。
旁人或许听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但沈织玉却是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