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织玉顺着看去，只瞧见个消失在夜色之中的影子，不以为意，“谁家卖假货坑完人的还敢留在原地啊。”
“假货？”杜子腾一顿。
沈织玉应了声：“嗯。”
杜子腾身后有弟子奇怪的挠头，“尊者不是还打算买的吗？莫非……尊者刚刚竞价是为了抬高价格……哎呦！”他扭头看向旁边的兄弟，“你干嘛啊！”
听得这弟子大逆不道的言论，身侧与其交好的清风派弟子悄悄拧了他一把，示意他别说了，却不曾想他直接喊了出来，一时面色有些尴尬。
瞪了那弟子一眼，忙赔罪道：“尊者大人有大量，别计较，徐衍就是口无遮拦，没有说尊者是故意的意思。”
“没事。”沈织玉摆摆手，大方承认道，“这有什么好计较的，我就是故意的啊。”
清风派众弟子：“？？？”
他们听错了？
尊者怎么会做出故意坑对方的行为？
杜子腾也有些讶异，此前沈织玉从头到尾都很平静，他还以为沈织玉不在意单流兹的辱骂呢。
虽然后来看出了沈织玉是故意抬价的，但没想到她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能被尊为尊者的哪个不是极其在意自己在外的言行举止。
像沈织玉这样坑了人还明目张胆拿出来说的……只能说是头一份。
沈织玉不在意他们怎么想，继续回答杜子腾方才的疑问。
“那东西确实是寒山云铁无疑，但它可不是什么上古大能留下的。再者寒山云铁少见不假，只是寒山云铁经过二次熔铸，可就不稀罕了。”
“二次熔铸？沈师妹如何看出来的。”
刚刚他也看过的那剑身上面的符文，这些痕迹看着都不像是短时间内第二次的熔铸而成的，手感更是与古籍所记载的寒山云铁一致无二。
因此杜子腾才一直为沈织玉可惜，甚至提出不够钱自己这里还有，不愿此等宝物落在奸佞小人之手，辱没了这剑。
在他眼里，这剑若是落在沈织玉手中，杜子腾心悦诚服，即便是被沈织玉买去赠予弟子，他照旧觉得没有什么。
毕竟那个弟子的表现，当初在各宗试炼上杜子腾是看在眼里的，假以时日，必将成为修仙界的另一个“沈织玉”。
泽云宗月华峰一脉专出变态这点，江师叔祖是半点都没说错。
“一柄剑的新旧程度是可以通过外物来达成的。那剑身上面残留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虽说正常人不细闻发觉不出来，但我摸过之后总觉得指尖有点怪怪的，闻了闻，这才想起自己在哪里闻过。”
“在哪里？”清风派小弟子忍不住出言接话，都忘了自己刚刚还害怕沈织玉这事。
沈织玉也不绕圈子，直言道，“你们去过那种铸造武器的铺子吗？黑市或是鬼市里面的那种，以前我去过一次。”
“莫非是跟鬼市有何关联？”杜子腾听出其弦外之音，只是不甚理解。
“鬼市倒是听说过，曾经跟着几个师兄也去过。但里面除了氛围压抑令人感受不适，卖的东西稀奇古怪外，倒没什么太大的印象。”
二人这般一说，其他清风派弟子更好奇鬼市这个东西了，纷纷用一种渴求崇拜的目光望着沈织玉，想让她再往下讲。
这些弟子年龄小，入门时间短，本来就是些新手，自然对鬼市这种地方都不了解，只听过这个名字。
“我听爷爷说过！”杜子腾算是长辈，祁颜等他说罢，这才兴奋开口回答师父提出的问题，一张小脸因激动红扑扑的。
“爷爷说鬼市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是人是鬼难以分辨，人人遮面掩饰真实身份是心照不宣的规则，无人会去深究他人身份，多是销赃之地。”
沈织玉微笑着点点头，继续讲下去，
“在鬼市或者黑市这种难辨货物真假地方，以次充好是常规操作，假货多得是，加上里面来往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所以说他们就算要卖假货也会做到一个足以乱真的程度。”
“而其中就有一种试剂，能够让新的东西变得旧起来，足以让人难辨真实年份。”
“当然，不只是对剑有作用，这种试剂它用在许多领域都有效，市面上大量的古玩，古画，至少有百分之八十都是假的，都是这玩意儿搞出来的。”
沈织玉停了停，杏眸饶有兴致地微微眯起，笑了笑。
“而且他说秘境。据我所知，修仙界的秘境就那些，虽然不排除有未知秘境的可能，但是如果真的有一个什么没人发觉的秘境，只能是那处秘境进去之后再也没有人能出来。”
“我观他的修为并不怎么样，所以不可能是凭借修为出来的。”
“还有，你们难道没观察他摊上的其他物品吗？很多都是仿真货，例如其中那些字画。”
一番有条有理的话说下来，沈织玉成功收获了一堆小家伙崇拜的目光。
“没想到沈师妹对字画领域都有涉足，佩服！”杜子腾听得心服口服，挠挠头，“我是个粗人，对这些不太了解。”
“没有，我对字画这些同样一窍不通，不了解。只不过……”
杜子腾被她吊足了胃口，眼巴巴地瞧着，“只不过什么？”
沈织玉勾唇，叹气，“只不过真品我在师父那里见过。”
书房挂着呢。
虽然自己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但是经常去书房找师父。
修仙界的字与现代的不同，过来了还得学写字，当初找师父学的时候，师父问她要学哪一种，还拿出了几幅其他书法的示例让她看。
巧了，今天那摊上的，其中沈织玉在书房看见的，肯定能记得呀。
杜子腾：“……”
搞了半天真品就在你家。
沈织玉看出杜子腾的意思，有些好笑，
“我们现在再说回来寒山云铁这把剑。除开寒山云铁材质，它更吸引人的，难道不是摊主口中的是上古大能留下来的吗？单流兹抢它，就是为了能参破对方的剑意。”
“这么跟你讲吧，如果摊主所言是真，这把剑上面应该会有对方的气息，这种气息是很难磨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