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虞一愣,似是没想到徒弟会根据下界出现魔物这一点,从而猜测出这么多的事情。
他半会儿才道,“并不是很棘手,就是要帮着你师祖处理些事情,东奔西走的,担心纸鹤带在身上会弄丢。”
怕不是担心纸鹤会丢,而是担心自己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吧……
沈织玉心领神会,却没有戳穿。
师父认为不该有些事情让她知道,那自己就不去深究,为她连冥界都敢闯,师父还能害自己不成!
沈织玉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一个,“师父,上次你不是说要跟我讲关于画骨族的事情吗?”
确定师父没事就好喽,她问这些的初衷不过是担忧师父会出事。
沈织玉想确定,自己从鸿雁阁买到的那些画骨族的消息是真是假,重点不是画骨族,只是为了证实真假。
白玉琴出自鸿雁阁,鸿雁阁即便没有曲谱的消息,也能找到些有用的信息,她有必要抽个时间去一趟。
所以现在的重点就是,鸿雁阁给出的消息到底可不可靠。其中掺杂了几分假,又有几分真?这些都是需要考虑到的问题。
谢少虞想到江汀寒的话,决定如实将其转述给沈织玉。
“画骨族是上古遗族,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间接有着神女部分神力,天生仙骨,他们的血对魔族有压制作用。而画骨族先祖曾忠于神女,画骨族自愿世代镇守魔族。”
“仙界诞生之初魔族残魂肆虐,天下不堪其扰,仙族便用谎言欺骗了画骨族,导致画骨族满族皆灭,因此绘渊之境在短时间内成了炼狱。”
“啊?”沈织玉惊讶出声,这不就跟鸿雁阁给出的消息差不多吗?
但,还是有着细微的差别。
“师父你怎么打探到这些消息的?”
牺牲一个画骨族,保住了六界太平。
这个做法让沈织玉不由自主就联想到了之前网上争论得很激烈的一道难题,电车难题。会选择牺牲一人来救五个人的生命吗?
画骨族便是这难题中被牺牲的“一人”,其余天下人便是那“五人”。
表面上确实看起来很划算,可终究是见不得人的做法,并且沈织玉注意到了师父的用词——
“欺骗”。
画骨族若是自愿镇守魔族残魂,那牺牲应该是自愿的,怎么会用欺骗二字。
除非里面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真相。所以按正常的发展来讲,这种事情应该鲜有人知吧,师父是从哪里得来的?
谢少虞淡定的端起茶杯,“江汀寒托他师父帮的忙。”
呦呵,关系户。
这种秘辛,没点人脉可挖不出来。
沈织玉眼底闪着亮晶晶的光,一拍桌子震惊道:“敢情江师叔还是关系户呢?”
谢少虞心里莫名不爽,将茶杯放下,注视着沈织玉的眼睛,
“你若想,也可以是。”
“啊?”沈织玉没花心思在这句话上,而是追问后面的事情,“那后面呢?”她更在意所谓的欺骗到底指的是什么。
谢少虞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只能说后续很难评,缓缓道:
“最初是有少数画骨族人幸存的,只是陷入沉睡,千年后,他们借助了一股神秘的力量苏醒。但从绘渊之境出来后,他们得到的并不是众人的感激,而是惊惧责怪。”
这些沈织玉倒是能猜到,但她想不明白为何会是责怪,只能继续听下去。
“仙族认为画骨族有幸存者逃离是想害死他们,怕魔物因此被放出,便设计欺骗了画骨族的幸存者,将他们仙骨生生剔下后扔回绘渊之境,以生魂为祭施展禁术,设下永久封印。”
沈织玉听得高血压都要犯了,一阵恶寒,原来绘渊之境是这么来的。
真是半夜都得坐起来骂句贱人的程度。
沈织玉顿时觉得好像修仙和修魔区别不大,这个世界的仙,跟她观念中的仙不太一样。
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里面,人人都有修仙的机会,想成仙依靠的是修为,崇尚的是弱肉强食的法则。
而在二十一世纪的仙神,都只存在于神话故事,而这些神话故事大多寄托着人们的希望。
以前沈织玉还感觉不到仙神有什么区别,在这个世界,瞬间就区分出来了。
在这里踏上修仙之路的,一开始的目的大多都是为了成仙,成仙是为了什么?为了长久的活着。
匡扶正义或许存在,却只存在于不危及到自己的情况下。
仙与神最大的区别,便是仙可以是由人修成的,他们拥有人的七情六欲,拥有人的劣性根。
而神则不然。
好似他们就是为了护世而生,或许是一种平衡,任何生物,一旦有了人的七情六欲难免会出现偏颇。
自己从绘渊之境出来后的猜测果然没有错,仙族神殿的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那个时候出现,还真是来阻止她的。
禁术是谁设下?必然是那时的仙族。
他们既然能设法封印住绘渊之境,肯定有着特殊的方式打开,历来不慎掉入绘渊之境的人不是他们救不了,而是他们不愿管。
出现将她和师父带出,无非是担忧绘渊之境被毁,外面的封印不可能压制住魔族,当年的丑恶之事不仅会重现,魔族还会复苏。
啧。
不过沈织玉认为没这么简单,或许更多的真相,都被埋在绘渊之境中,毕竟那个老头儿说过……开启什么阵法。
她还想继续再问,却听到师父那边好像有谁在唤他,沈织玉有些诧异,将原本想问的话都重新咽了回去,
“师父,好像有谁在喊你诶?”
谢少虞侧过脑袋看去,见怪不怪的收回视线,道:“是,织织你听见了?”
沈织玉点点头,她听力杠杠的好吧!
不过师父这幅淡定的模样,反倒勾起了沈织玉的求知欲:“是谁啊师父?”
“师父。”谢少虞言简意赅。
“啊?师父?”
师父重复一遍她的话做什么?
谢少虞似是被她这话说懵了,怔了一瞬,随后轻咳了两声,耳垂微微泛红:
“我的师父,你这么喊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