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织，记得将翎羽带在身上。”
“带在身上？”沈织玉表情疑惑。
“凤翎有护体之能。”
原来如此。
“好的好的，师父放心！”沈织玉点头应下，突然想起自己此前的担心，去揪了揪胖纸鹤的翅膀，“师父，你还记得你带我去清风派的事情吗？”
“自是记得，怎么了？”谢少虞知道徒弟不会无缘无故扯无关紧要的东西。
“是这样的。师父，我今天遇见了你口中的白袍人。”沈织玉有些纠结，“但是经过跟师兄他们说完，又发现好些疑点，不太确定那到底是不是白袍人。”
“白袍人？”谢少虞看着她的眼睛，“你的伤便是被那人所伤落下的？”
沈织玉没想到师父纠结的还是这个，整愣了片刻，摇摇头：“不是，他今日未曾与我动手。”
“那是怎么来的？”谢少虞实在想不到除了白袍人以外，下界还有谁能轻而易举的徒弟。
化神期在下界虽说不是无人能敌，但也算上等的，修仙界总共就没几个，即便是其他化神期的修士与沈织玉动手，那也不至于伤到丹田。
莫非又出了什么意外。
沈织玉叹气，娓娓道来，“师父，我收了两个徒弟。”
“嗯。”谢少虞兴致缺缺，徒弟的徒弟什么的他不感兴趣。
沈织玉往下说，“其中一个天生魔息，又鲜险些惨遭夺舍。为了拔除魔物留在他体内的残余魔气，我便去借了黎家的净世瓶。”
“本来是为了此物前往涅阳城，顺道想起查一些事情便绕去了黎城。阴差阳错打开了后面与九师兄在鸿雁阁拍得的神器，不曾却因此想引来了魔物……”沈织玉解释完前因后果，暗自反省着自己。
“其实要是我不掉以轻心，还不至于伤得这么重，我当时不知那黑影的实力恢复得那般迅速，便没重视。”
谢少虞听完眼底掠过一丝了然，若有所思，“依你所言，有团人形黑影攀附在魔物身上，今日出手的便是那不知名的黑影？”
“对！”沈织玉连连点头。
“织织，黑影既然寄生魔物，或许，二者就是一体。”谢少虞提出不太确定的疑点，“若是一体，便能随意切换两种形态，你如何确定那就是黑影而不是之前交过手的魔物呢？”
沈织玉回答得干脆肯定，“两人招式不同。”
主观臆断，确实容易导致沈织玉分不清二者到底谁是谁，不过挨了顿揍，倒是能分清楚了，黑影应该不是那日在天珩宗与她交手的魔物。
“就目前的线索来看，黑影实力在魔物之上，黑影并不是完全服从白袍人，黑影或许不是魔物，至少，与他寄身的魔物有着区别。”
“它寄身于魔物身上，所以今日被白玉琴影响也可能是由于这点。”
“为师大概清楚魔物的身份了。”谢少虞眸光淡淡，无奈地叹了口气，“织织，别再继续查下去了，你保护好自己。”
沈织玉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当即追问起来：“师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谢少虞默然不语，想到自己这些时日在上界查到的事情，缓声道：“其实你遇见的魔物，大概率是曾经的画骨族，黑影或许是残魔。”
什么！？
沈织玉惊得眼睛瞪得像铜铃，疑问脱口而出：“画骨族不是因得神女之血，天生仙骨的的族群么？只要他们不想，不可能被魔族同化。”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他们自愿弃仙为魔？”沈织玉猜测道。
“嗯。”谢少虞看上去不愿多言。
不是不想，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谢少虞沉吟片刻，抬眸见沈织玉面色愈渐苍白，不自觉就放柔了声音，
“天色已晚，织织，你该休息了。”
听出自家师父在转移话题，沈织玉不满，“师父告诉我嘛！”
谢少虞不为所动，摇摇头，“听话，你脸色不太好，明日再说。”
沈织玉只能作罢。
她蔫蔫道：“好吧，那就明天说。”
“你的伤没好，需要多加休息。睡觉盖好被子，受了凉会加重伤势……”
“知道了知道了！”沈织玉顿了顿，好笑道，“师父你知道你此刻像什么吗？”
“什么？”
“像个苦口婆心的老母亲。”
谢少虞：“……”
他故作严肃的板起脸，无可奈何道，“别闹，赶紧睡。”
“噢。”沈织玉应声，凑近缩小版的虚影师父，“师父你呢，你不睡吗？”
谢少虞看了眼外面艳阳高照的天色，淡定道：“上界现在是白日。”
沈织玉：“……”
哦，差点忘了，上界一日地下一年。
沈织玉将纸鹤拎起来，正欲起身洗漱，倏忽间想起什么，开口喊了句：“师父！”
“嗯。”想到沈织玉受了伤，谢少虞声音不自觉就软下来几分，“怎么了，是受了伤身体不舒服吗？纳戒中有些下界没有的灵宝，应当对你的伤势有些作用。”
“是有点，不过不是因为这个。”沈织玉声音弱弱的，如果身后有尾巴，恐怕是尾巴都在有气无力地耷拉着。
她道：“师父，我好想你啊。”
大概是夜晚容易emo，沈织玉越想越难过，情绪很是低落，
“可是我现在还卡在化神期，不知何时才能飞升来上界找师父。甚至连今日遇见的魔物都打不过，感觉自己这些年全都白学了。”
“就这安慰我说因为魔物来自上界，本就不是我们能应对的，可一想到这些事情日后总归是要面对的，而我现在明明知道却阻止不了，无能为力。”
那边沉默了半晌，久到沈织玉以为他那边出状况卡住了的时候，谢少虞轻轻叹息，沉声道：“我亦想你。”
“织织，别想太多，做完力所能及的事情就行了。至于飞升一事，时间还长，化神期增长速度确实慢，修为卡住是正常的。”
谢少虞凤眸微敛，徒弟眼下情况正合他意，现在的上界并不是飞升的好时机，下界虽说有白袍人以及少量魔物，但总的来讲还是很安全的。
“织织，我会一直等你，不急。”
“白袍人态度存疑，是敌是友犹未可知，但据我所知，他目前应当不会忙着你这边的事。其他的……万物皆有自己的命数，我只希望你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