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收拾完,旁边被家仆摆上桌案,上面呈放着各种瓜果茶点,其中最显眼的主角还是那点戏用的折子。
台上戏班子还在演着,白琉胭勾画了几个节目,家仆按着座位的顺序让靠前的依次点节目。
轮到沈织玉这边,许音尘有些兴致缺缺地随手拿起折子,问沈织玉想看什么?
沈织玉对戏曲没什么兴趣。
不过为了方便她们等会儿的行动,沈织玉眯了眯眼,看了看各个节目的时长,挑了个最长的:“就这个吧。”
“好。”许音尘勾画完,将戏折子递了过去。
见沈织玉的眼睛盯着那些新奇的茶点,便将自己面前的几盘都往沈织玉面前推了推,示意她想吃就吃。
沈织玉开开心心的拿起就往嘴里塞。
从昨日进来,这黎家,处处都透着古怪。
沈织玉观察到,就刚刚黎之初进来,他与白琉胭表面看着和谐,实则举动中却透着疏离。
属于是言语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白琉胭嘴上虽然口口声声的喊着黎之初过去挨着她坐,面上一片慈爱,眼底却是不含半分温情。
黎之初同样,虽然言语上对白琉胭这个叔母敬重有加,然而对白琉胭的话却恍若未闻,他甚至就跟没听到似的,径直走向了靠着她们的位置,脚下半点迟疑都没有。
在黎之初这样做之后,白琉胭眼底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讽意,丝毫没有起身招手的意思,若非沈织玉一直注意着她,还真察觉不到。
黎家主没有出现,黎之初与白琉胭之间的古怪,从这些管中窥豹的细节,足以见得黎之初与白琉胭,定然不合。
黎之初负责操办寿宴事宜,黎府上下对黎之初的态度,更是足以窥见他在府中的地位不凡,权力应当不小。
而这些权力,不可能是白琉胭放手赋予给他的,那就唯有一个可能,黎之初的背后,是黎家家主。
不出意外的话,黎之初是黎家家主属意的继承人。
白琉胭作为主母,在府中权力自然不用多言。
九师兄说过,黎家嫡系有一子一女,白琉胭而她所属意的继承人无非是自己的儿子,但她显然没有那个越俎代庖的权力。
将黎家家主的位置传给自己的侄子不传给自己的儿子?真是奇了个怪。
沈织玉将手中咬了一半的茶点急匆匆的塞进嘴,又喝了口咽下去,用胳膊肘杵了杵许音尘:
“九师兄。”
“嗯?”正无聊得敲着杯沿的许音尘转过头,疑惑出声。
沈织玉又喝了口茶水:“黎家白琉胭生的那个儿子,能力品行如何?”
白琉胭生的儿子再怎么也是黎家主的亲生骨血,怎么也没道理不传给儿子而传给侄子。
除非那孩子不是黎家家主的。
但按她了解的黎家家主,不太可能会给别人养儿子,如果那个孩子真不是他的,没一刀劈了白琉胭和那个孩子都不可能。
因此除去儿子不是亲生的,会把这么大的家产传给侄子而非儿子,最大的可能是就是黎家家主的儿子,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毕竟从昨日到现在的接触,虽然时间短暂,但不妨碍沈织玉能感觉到黎之初的优秀,行事确实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白琉胭不喜黎之初,又动不了他,平日少不了使绊子,在这样环境还能保全自己并且让黎府旁支都信服的黎之初,绝不可能是草包。
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黎家家主的儿子,是个废物草包,扶不起的阿斗。
“黎素旻么?”许音尘不知道沈织玉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仔细思索片刻,“还不错。”
“不错?”沈织玉皱眉,这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九师兄认为的不错,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毕竟能在九师兄眼底称得上不错的,绝不可能是只因为天赋,还得品行端正,待人处事不惊。
这跟她猜想的,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沈织玉想了想,“哪里不错?”
“你闭关那些年或许不知道,黎素旻拜入的是天珩宗,可以说天赋是后起之秀中最强的,待人温和,被人称为小沈宴。”许音尘解释。
沈织玉没再说话,好家伙,完全猜错。
不过这就更可疑了。
沈织玉对戏曲没什么意思,看九师兄那副无趣的模样,显然对戏曲也没什么兴趣。
他们之所以来黎府,主要是因为黎府所谓的家传之宝。
吃着糕点,台上已经演了起来,天色渐沉,两个节目过去,趁着夜色,沈织玉与许音尘对视一眼,先后离开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