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什么大事吧？
沈织玉莫名心虚，将空荡荡的药瓶扔回玉戒空间，又将慕长平检查了一遍，发现暂时没出现什么问题。
后面再观察观察。
不过好离谱，小徒弟都挨了六师兄两次攻击，居然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内伤，换自己挨六师兄这两下都不一定能做到这个程度。
沈织玉盲猜，应当是那东西附体夺舍的缘故。
因为意识回笼，慕长平瞳孔已然恢复正常，大抵是有些难受，他眉头紧皱，急促的喘了几口气。
下一秒猛地张开眼睛，瞬间清醒。
沈织玉见小徒弟神色惊恐，正要温声出言安慰：“已经没……”事字还没出口，慕长平“啊”的一声，一把将沈织玉推开。
身体还处在虚弱状况，加上一时毫无防备，沈织玉被这一推直接推倒在地，头都险些撞到了桌角。
沈织玉：“……”
孽徒，你完了。
这就是你对救命恩师的态度？
沈织玉从地上坐直身体，开始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因为法阵是谢少虞设下，白砚尽力也只能强行撕开知秋殿外面法阵伴随的结界，无法做到完全解开法阵。
沈织玉想了想，要放在之前自己还能勉强解开，如今她暂时也没有办法。
法阵未解，知秋殿这段时间不能待，否则慕长平恢复正常了，也就没有灵力护体，待在里面死路一条。
似乎是回过神来，慕长平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踉踉跄跄朝着被他推倒的沈织玉跑了过去，满脸自责：
“师父，我……我……”
算你小子还有良心，知道自己做错了。
沈织玉微微抬眸，神情淡然的看了他一眼：“为师无碍，不必太过自责。”
慕长平闻言，面上的愧疚更深了。
方才他被控制，朦胧间其实是有意识存在的，自然看见了沈织玉挡在他身前不让白砚动他。
如果说此前还对沈织玉有什么不信任，眼下那点怀疑却是消散得无影无踪。
听沈织玉这般说，反复看了看自己师父现在的脸色，似乎确实不算特别差，悬着的心这才慢慢放下，伸手胡乱地抹了抹眼泪。
然而眼泪却越抹越多了，一想到自己方才险些杀了师父，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坠。
说好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呢？沈织玉叹气：“别哭啊，你师父还没死呢。”
沈织玉虽然不是那么喜欢孩子，觉得孩子麻烦，不过也实在算不上讨厌，她只是不喜欢熊孩子罢了。
慕长平五官本就长得精致，很是可爱，就是瘦了点，沈织玉此前基本上没见过他哭，现在看小徒弟啪嗒啪嗒掉眼泪，心中升起一股不忍。
哎呀，哭啥哭，她还没死呢。
沈织玉没带过小孩子，只能稍微放柔了声音，轻声哄道：“别哭了，为师真的没事，你看师父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
慕长平扑到她怀里，哭得更狠了，抽抽噎噎，嘴里含糊的喊着：
“对不起……师父对不起……”
沈织玉：“……”
算了，到底还是个孩子。
她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沈织玉索性也不安慰他了，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让他哭。
小孩子嘛，都这样，越安慰哭得越厉害，她当初在师父面前就是这样，哭够了就好了。
等小徒弟哭完，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沈织玉歪头看了看他：“哭够了？那就跟为师走吧，知秋殿暂时不能住了。”
慕长平怔愣了瞬，看了看满地狼藉的知秋殿，有些小心翼翼道：
“没事师父，可以的。收拾收拾就行，徒儿自己能收拾好。”
“不是指的这个，法阵自启，这是你师祖设下的，为师暂时无法完全解开。你……”
沈织玉沉吟片刻，月华峰虽然空出的住处多，但现在让他离自己太远不合适，
“随为师回揽月殿吧，先在侧殿住段时间，为师也好随时查看你的状况。”
“揽月殿吗？可那是师父的住处。”
“嗯。”沈织玉应声，“反正都是空着，先住着吧。”
听懂沈织玉的言外之意，知道自己体内还有那奇怪的声音，慕长平也没再坚持：
“多谢师父。”
“嗯。”
沈织玉扫了一眼只到他腰间的小不点，心底哼哼两声，心道知道你家师父的好了吧？那就乖乖听话，以后长大了一定得走正道，好好孝顺你师父我。
沈织玉牵着徒弟的手，正要起身，双腿却兀然传来一阵酸麻，好像被数万根银针扎，沈织玉一踉跄，险些摔了回去。
靠。
在地上坐太久，腿有点麻了。
看到自己正欲起身，身子一晃又突然坐了回去，慕长平小脸上闪过一丝茫然：
“师父？”
“嗯，没事。”
沈织玉保持着那副师父的淡定模样，强忍着疼痛，缓了片刻，再次起身。
那股酸爽感再次蔓延全身，沈织玉差点惊呼出声，妈的，腿麻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
师父的架子不能丢。
慕长平思索片刻，好似看出来了什么，试探地出言相问：“师父，你是被徒儿抱太久，坐得腿麻了吗？”
对，就是这样，知道你还问？逆徒！
沈织玉欲哭无泪，强装无事，找了个借口重新坐回去：“没有。先等会儿，为师有事想问你。”
师父有事想问他？会是什么事。
慕长平眼神有些不自然，想到什么，低下头：“嗯，师父你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