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渊之境？”沈织玉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原来这地方真正的名称叫绘渊之境。
又是个陌生的词汇。若非无意间闯了进来，她还真不知道修仙界有这么个地方。
老头儿没搭理沈织玉，自顾自道：“十枚晶石是开启阵法所需的必要条件，所以这是少不了的。”
“你的意思是，晶石拥有逆转时空的能力？”
难怪这老头儿总打哑谜，就是不挑明出去的真正办法是什么。
按他这话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让她们回到过去，在绘渊之境出现前毁了此地。老头儿知道没人做得到，还不如以此来骗取一些晶石续命。
“是。”既然都摊开说了，老头儿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再隐瞒，“总之少一枚都不行。”
这老头儿果然是知情人，瞧瞧，多有意思啊。
绘渊之境？不简单。
“逆转时空？你唬我呢，怕是上界那些仙者都没有能力做到吧。”沈织玉凑近看他，悠悠问道，“这些看似普普通通其貌不扬的晶石，为何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神血。”老头儿一脸的不耐烦。
“神血？神族不是已经覆灭了吗，神血又怎会出现在那种鬼玩意儿身上？”
“无知，绘渊之境的形成便是画骨师一族覆灭。”老头儿自傲的嗤笑一声，正眼都没施舍给沈织玉一个。
“画骨族先祖曾受神女一滴血，后神族覆灭，神界关闭诞生仙界，画骨一族也因此天生仙骨，不然你以为他们这画骨的特殊天赋神力是从哪里来的。”
所以……绘渊之境就是画骨师一族世代栖息的地方？！
沈织玉心中猛地一惊。
画骨族，画骨师，既然提到画骨师，那魂淡呢？作为一缕残魂，被用困画中，会跟这绘渊之境有什么牵扯吗。
“你不是说拥有神血的是画骨师一族么？那又为何会出现在那些鬼东西身上，这晶石可是从那些鬼东西身上得来的。”
“还有，绘渊之境与画骨族有牵扯，既然画骨族天生仙骨，那应该很强啊，他们是因何灭族？”
一个个疑问冒出来，沈织玉瞬间化身十万个为什么，开始了刨根问底。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
老头儿被这串连珠带炮的问题轰炸得脑瓜子嗡嗡的，没好气的冷笑道：
“我要知道原委，早就告诉其他来这里的人让他们进去了，说不定早从这里离开，你还能见到我？”
“……行叭行叭。”无视老头儿毫不掩饰的嘲弄讥讽眼神，沈织玉陷入沉思。
画骨师，画骨族，神女，神血，村外的鬼东西……
几者之间绝对是有联系的。
半晌，沈织玉从思绪中抽离出来，看向擦着桌上堆积灰尘的老头儿，突然想到一个点。
“是每只身上都有这神血凝成的晶石吗？”
老头儿一顿，似乎是没想到沈织玉会问这个问题，支吾了半天，眼神飘忽不定：“当然！”
“行，我知道了，”沈织玉悠悠说罢，话音猛地一转，
“你身上一定还有其他晶石吧。是以前那些进来的人里面，按你的要求被你忽悠去拼死得来的。”
“他们没有人凑齐过十枚，这些晶石你用了一些，还有残余攒到至今对吗。”
老头儿没有反驳，只是擦灰尘的动作停了下来。
沈织玉这话无非就是在提醒他，她知道他手上有晶石，别想打哈哈敷衍过去。
如果老头儿能做出更大的让步，目前的问题迎刃而解。
看到这一幕，沈织玉心里有了数。
“你想离开这里，你说巧不巧，我们也想离开这里。”
“可惜，你就算给我们打了九折，我也还是差八枚晶石，我时间有限，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获取这么多晶石……”沈织玉笑得和善，“不如我们再好好商量商量？”
老头儿并不想搭理沈织玉，喉间发出愤怒的声音：“得寸进尺！”
“先听我说完嘛。”沈织玉笑笑，丝毫不恼：“你说了，绘渊之境的形成，是因为生活在这里的画骨师一族覆灭，无人知晓其中原因……如果说我知道一些原因呢？”
霎时间老头儿身体紧绷起来，木在原地，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似是不可置信。
即便沈织玉现在背对着他，依旧能感受到他周身的情绪变化。
老头儿转过身，表面上已经恢复平静，僵硬板着的脸上面无表情，也没有吱声。但老头儿微微颤动的眼珠子，还是暴露了他此刻心底的激动。
于是她决定乘胜追击：“其实我也不是对此一无所知，无意间知晓到了少许原因，因为我手上就有画骨师一族的后人。”
老头儿闻言，激动瞬间消散，语气里还隐含着一丝讥嘲：“嗤，真是什么谎都撒得出来。”
“画骨师一族都覆灭多久了，此地已经形成多久了你知道吗？怎么可能还有活口。”
老头儿越说越不屑，将手中擦桌子的脏帕子重重一摔：
“我劝你撒谎还是在符合事实的基础上撒为好，别以为老头儿我在这绘渊之境关久了对外面一无所知，你就能随便忽悠了。”
沈织玉丝毫没有受影响，眼尾微挑，摊摊手：“我有说过他是活人吗？是，他确实不是活人，只是一缕残魂。”
老头儿眼角抽了抽，伸手捡过帕子，不发一言。
“残魂不就证实他确实死了很久吗？这时间线与你所说的绘渊之境形成已久恰好相符。”
“残魂是记忆不全，但我早就找到了让他恢复记忆的办法，我没必要骗你。如果不是这样，我又怎会如此自信的跟你在这里谈条件呢？你可以仔细想想。在来到这里之前，我手中已经掌握了他的一些信息。”
沈织玉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这话真假参半，也不怕听起来太假。语罢便没有再继续多言什么，多说多错，毕竟她也心虚。
魂淡是画骨师一族这点，有待查证，自己是有在准备帮魂淡恢复记忆，可惜一切准备就绪，湘芸出来横插一脚。
魂淡还没恢复，她就到了冥界。
有时候话全部说出来，还不如只说一半来得效果好，剩下的靠老头儿自己细品。
沈织玉是真没想到当初在人皮画卷小镇收下来的魂淡，能在这里搞出点牵扯，派上用场。
画骨师，画骨族，画皮师。
人皮画卷小镇，绘渊之境。
原本看似毫不相干的东西，在这一瞬间，突然就好像出现了一条线，在背后将这一切串连起来。
屋内一阵沉寂，仿佛空气凝滞。老头儿将手中脏兮兮的帕子折叠又打开，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哑声道：
“你想怎么商量，说说看，都已经给你们打了九折还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