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忱语气略显沉重,有些忧虑道:“也许长风派被灭真是邪修的手笔,但不一定是伶西音干的。”
“余师兄为何突然这么觉得?”沈织玉来了兴趣。
一开始她最怀疑的就是伶西音。
后面试探了几个鬼老府上的邪修,那些人无一例外都认为是仙修栽赃,那愤懑的表情不似作假。
大批邪修也很难聚集,除非是像伶西音这种号召力比较强的,这也是沈织玉怀疑伶西音的原由。
“被关太久,我不知外面的时间流速,但伶西音找我的频率是一月三次,往前推,那件事正好能对上这个时间点。”
余忱回想着,算着事情发生的前后顺序,继续道:“那时有人找过伶西音。”
“有人找伶西音?”沈织玉几乎是一瞬间就get到了余忱的意思,“余师兄的意思是,伶西音与此事有关?”
可余师兄刚刚不是还说不一定是伶西音吗?给她绕晕了都快。
余忱缓缓摇了摇头,估计是想到什么,又点了点头,温声道:
“是也不是。伶西音那段时间来跟我耗,来得很频繁,而且伶西音很担心鬼老在谋划着什么事情,应该没那个时间精力去灭长风派。”
“这倒也是。”沈织玉并未否认这点,看伶西音那个草木皆兵的模样就能看出她没时间。
沈织玉只觉眉心跳了跳,“只不过如此一来,好像线索都断了。”
“不会。”余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若真是邪修犯下的孽,那比起伶西音,我更怀疑是与伶西音对话的那个人所做。”
沈织玉讶异:“莫非余师兄你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余忱微微颔首,顿了顿:
“起先我还不太确定,可方才在岘觎城时,你说鳞魇长老来了,让他们狗咬狗,我们可以走了那会儿。我听见了那个鳞魇长老的声音。”
“当时我没怎么在意,你刚刚提到长风派是在一月前被灭,我才想起这件事。那日与伶西音交谈之人,应当是鳞魇长老。”
沈织玉眸色深了深。
鳞魇长老么?
还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沈织玉是不怀疑余忱会听错的。
她当初因为生病暂时失明那段时间,就感觉到听力比她能看见的时候强了一些。
当一个感官缺失后,短时间内感觉不到变化,但随着感官丧失的时间变长,其他感官会为了平衡,明显的增强。
何况修仙之人本就感官灵敏,加之如果在伶西音寝殿说话,声音大了,确实能听见些所以。
自从余忱看不见后,他的听力更是比以前强了几个倍,想通这点,沈织玉追问:
“余师兄,那你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了吗?”
“一点点。二人似乎谈得并不愉快,争吵了起来,我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派,还有伶西音的‘就不劳长老’操心了这些字眼。”
沈织玉若有所思:“岘觎城,就两个长老,伶西音说的不可能是已经死了的鬼老。”
既然争吵,那应当是谈崩了。
而且鳞魇也是个长老,自然能调动自己手下的那些邪修,他又没啥存在感,那段时间很多人都被伶西音的荒唐行径吸去了目光,更无人会注意他了。
浑水好摸鱼。
怎么还越来越复杂了呢。
沈织玉无语凝望天空。
“嗯。”余忱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了口,“沈师妹,逝者已矣,往事不可追,你……可别再冒险独闯岘觎城了。”
沈织玉扑哧一声,“知道知道!”
余师兄不会以为她想跑去岘觎城,试探那个所谓的鳞魇长老吧?
她才不会呢,麻烦死了!
等会儿把得到的这些消息告诉师父和鄢陵师伯就行了。
说着说着就到了。
果然,只要唠嗑,时间过得就飞快。
余忱离开多年,被困数年,早就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加上又看不见全脸,没几个人认出余忱。
沈织玉身边带着余忱,引来了泽云宗不少弟子的注目。
沈织玉感叹。
这回头率,百分之两百啊!
想到自己也不知道余忱住在哪里,何况这个状态再怎么也得先处理伤势,沈织玉果断的选择了将余忱带到药峰。
上了药峰。
然后呢?
沈织玉顿了顿。
emmmmm……
她记得六师兄的院子是在哪里来着?
艹,搞忘了!
想了想,沈织玉随便逮了个药峰弟子问路,成功找到了六师兄的院子。
这熟悉的路,熟悉的院子,沈织玉乐颠颠的走了进去:“六师兄?六师兄!”
沈织玉推开门,没人?
门都没锁,能去哪里呢,坐着等一会儿吧。
去后院拔完灵植毒草的白砚推门而入。
看着背对着他的沈织玉以及一旁的余忱。
白砚一顿。
……嗯?
白砚面无表情的关门离开,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嘀咕,“艹,走错院子了?”
刚走没两步,白砚又猛地回过了头。
这不就是他的院子吗???
沈织玉也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起身走到门边探出半个身子,挥了挥爪子:
“嘿!六师兄!你去哪儿?”
“小师妹?!”
哟,还敢送上门来。
白砚将手中灵植毒草一扔,扬起微笑走向沈织玉,双手搭在沈织玉肩上,气得牙痒痒怒吼:
“你到底跟清风派的人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男弟子找我示好?!!”
“别别别……别晃了!脑浆都晃匀了啊喂!!”沈织玉稍微站稳了身子,撇撇嘴,“不是六师兄你让我找个一劳永逸的理由拒绝徐宛宛吗?”
“我也没说啥啊,就是说你……”沈织玉心虚的摸了摸头,眼神飘忽不定,哈哈两声缓解尴尬。
白砚皮笑肉不笑:“说我啥?”
正所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沈织玉沉默片刻,决定坦白:“六师兄不喜欢女的,喜欢男的。”
正好出来看情况的余忱石化在原地。
……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