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地的一瞬,那抹白影愣了愣,当即将手中白团子一扔,闪身过来接住了沈织玉。
“唧唧!唧唧!!!!”一个白乎乎的雪团子被这突如其来地一扔整得猝不及防,吓得发出短促的叫声。
不黑在半空中扑腾两下,啪叽一下小脸着地砸在地上,摔得它脑瓜子嗡嗡的,整只鼠发懵,蓬松的白毛都全炸了起来!
见那边谢少虞已经完全把它忘了,被无情扔出去摔在地上的不黑:“……”
虽然我不是人,但你师徒俩是真的狗!
谢少虞低头,吓得手抖了抖。
只见徒弟满脸的血,鼻子眼睛都快看不清了,好在沈织玉还有气息,脉搏也有微弱地跳动,说明徒弟还活着。
用神识探了一下沈织玉的身体状况,谢少虞眉头紧蹙,长长地叹了口气,先捏了个诀施法护住了她的心脉。
不过一个仙门大会,到底是怎么搞成这样的?徒弟气血严重亏虚倒是小事,灵力透支问题也不大。
但这经脉尽断就有些棘手了。
谢少虞将沈织玉放在榻上,先是打了盆水擦去她脸上血迹,换了一盆又一盆的热水,徒弟可算是能看出个人样了。
见沈织玉和谢少虞都不搭理它,不黑哼哼唧唧了两声。
最后委委屈屈地跳上榻,在沈织玉身边窜来窜去,蹭蹭她的手又蹭蹭她苍白的脸。
谢少虞忙得脚不沾地,见它来捣乱,凤眸微微眯起,再次毫不留情地将这碍事的小家伙扔了下去。
检查了一下沈织玉丹田,她体内竟还有残余的丹药气息,只是太过杂乱,看得出沈织玉吃了不少种。
……到底是谁教徒弟咕噜咕噜把丹药当糖豆灌的?
灵力没了用丹药补,强行透支,失血过多也用丹药补……当真是不要命了!
难道就不知道虚不受补这个道理么。
谢少虞有些郁闷,甚至在想教徒弟炼丹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但眼下更重要的显然是沈织玉的伤。
思索片刻,他再次薅了自己三瓣真身抛入空中,莹白的花瓣落下,化为三个与他一模一样的自己。
谢少虞淡淡地扫了自己那三个分身一眼,下了命令:“护法。”随后便站于床前为沈织玉输送灵力。
分身摆着一张同款高冷脸,谁也看不起谁似的站到西南北另外三个方位,微微抬手,三道莹白色的光芒便渐渐将沈织玉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外面圆月高悬,淡淡的月光倾泻如水,柔和清冷,随着灵力的疗愈,沈织玉身上的外伤越来越淡,直至消失。
天色破晓,夜幕隐去,浓重的黑层层褪色,天边暮色渐渐变浅,如同一圈圈消散的涟漪。
有了那几个分身护法,谢少虞就能将更多的精力花在修补经脉上来,毕竟是经脉,还不能乱补,换个没耐心的眼睛都得看瞎!
修修补补折腾了两天一宿,虽然有分身因为而他灵力不够分一时松懈散去,但为了无后顾之忧,谢少虞便又抽空薅了一瓣真身。
啊!当师父好累。
还好自己只收了一个徒弟。
谢少虞叹了口气,心中突然有些庆幸,待到将沈织玉的经脉完全补好,这才终于万事大吉了,只等徒弟休息够了自己醒转。
这没久没人搭理它,不黑也无聊得趴在床脚睡着了,看着呼吸逐渐转为平稳的沈织玉,谢少虞陷入了沉思。
明明自己那片真身替徒弟挡了一下,怎么还受了如此严重的内伤?
谢少虞突然很庆幸他当时来了这里。
本是不黑的粮草吃完了,自己又不知道徒弟给它喂的是何等灵草,所以才想着来问问徒弟。
当时他看着徒弟从玄武山下来,寻了个客栈拿了房间号,谢少虞便先行进了屋等着,结果沈织玉刚推开门又风风火火的转身跑了,只留他满脸懵的站在风中凌乱。
无奈又等了半天,终于等到徒弟回来,谁知一回来就成了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
带着重伤还到处跑,真是不让人省心!
……
待沈织玉醒来,已是半月之后。
她茫然地睁着眼瞧了房间好一会儿,这才渐渐想起自己意识消散前的事,但身上的伤好像都痊愈了,连灵力都充裕了不少。
沈织玉皱眉,她两眼一黑前,好像看见了白无常来着?
屋中似乎残留着一股熟悉的清香,淡淡的很好闻,有点像师父身上的那股清香,是梦吗?那自己这一觉未免也睡得太长了些。
沈织玉摇了摇头,想把脑袋里不切实际的念头甩出去。
想多了,师父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醒了?”正当她思索着,屋外传来了道略带疲惫的声音。
沈织玉:“……”幻听了?
谢少虞神色平静的走了进来,怀中还抱着一只白绒绒的小家伙,清冷男神配呆萌团子,沈织玉觉得这反差感真是十足。
他出言询问:“你现在感觉如何?”
看着那张熟悉脸,沈织玉简直差点喜极而泣,又习惯性地想扒拉自家师父:“师父?!”
谢少虞却毫不留情地推开了沈织玉,但估计是怕她伤未好全,力道并不大。
“经脉尽断你还猛灌丹药透支灵力?为师授课时,可曾这般教过你。”
“……”这熟悉的质问语气。
沈织玉畏畏缩缩的收回爪子乖乖站好,不敢吭声回答。
生死关头她也没想那么多。
“师父我错了!”
谢少虞缓缓瞥徒弟一眼,将不黑丢到了她怀里,似是轻哼:
“这次错了,下次还敢是么?”
沈织玉震惊抬眼。
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师父你怎么知道?!
……不过话说回来,师父什么时候也学会阴阳怪气了?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谢少虞将徒弟的反应尽收眼底,眉头微微动了动,声音冷了几分:“怎么不回答了。”
沈织玉这下是真的感受到了师父的不悦,决定先扬起笑脸解释:“师父我……”
“少嬉皮笑脸。”
沈织玉嘴角当即耷拉了下去,瘪瘪嘴。
完了,伸手不打笑脸人也对师父没用!
见徒弟头埋得越来越低,谢少虞以为沈织玉是在自省,轻轻叹了一声。
徒弟还这么小,自己似乎也确实不该太过苛责她。
于是他脸色稍稍松了松,一脸正色的看着沈织玉道:“……仙门大会的事为师已然知晓。此话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为师只是想让你知道,任何人都不值得你为其拼命。”
“那师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