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打开抽屉的瞬间,吓得尖叫一声,退后了好几步,坐到了地上。
牢蕊走进来,看着唐曼说:“至于吗?你来火葬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牢蕊很生气。
那抽屉里竟然是一个头颅。
唐曼爬起来,哆嗦着,把头颅拿出来,放到一个黑色的袋子里。
唐曼跟着师傅出来,上车。
“往西城开。”
唐曼往西城开,西城油伞小区。
进单元门,电梯上楼,六楼是顶楼了。
牢蕊打开门,进去。
三室两厅,外带着一个大露台。
装修的风格是江南式的,大露台也用木头,打出来了带台阶,有层次的一个观景台。
养着花草,还有鱼,一个大茶台。
“这套房子,我送你了。”
唐曼说:“您可真大方。”
这话的意思就有了揶揄的味儿了,唐曼那意思是不可能。
西城油伞小区位置非常的好,这个小区也是高档小区,这一百多平的房子,至少得七八十万,加上装修,得过百万了。
牢蕊看了一眼唐曼,走到一个柜子前,打开,从里面拿出房票。
“明天就过户。”
唐曼愣住了,半天说:“师傅,我不要。”
“我白给你的吗?你从此以后,就在这儿,这就是你的工作室,这头颅,就摆在这儿,还有你家里的门画儿,还有唐色的那个阴阳鱼,化妆用的尸泥,各种东西,都放到这儿。”
唐曼点头。
“师傅,那也不用过户。”
“你少废话。”
这牢师傅的脾气是有点古怪了。
第二天,下午下班后,唐曼和牢师傅在房产中心过户,手续刚办完,一个同学就来电话了,说那个男同学出事了,在清水将军桥下。
唐曼的手都哆嗦了。
和牢师傅说,有急事,就匆匆的跑了。
开车到将军桥下,桥下围了很多的人。
唐曼跑过去,那个同学躺在岸边,医生把衣服给盖上了,摇了一下头。
唐曼就蹲到了地上,捂着脸。
看来三间中的人间,真的是可以知道,未来的事情。
尸体被火葬场的车拉走了,那是她们火葬场的车。
唐曼回家,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对于三间的事情,她也查了一些资料。
平行空间是存在的,那是三间也应该是平行空间,只是有一些不同罢了。
牢师傅竟然可以看到三间的门,这个怎么做到的,不清楚。
唐曼第二天上班,进办公室,收拾完后,泡上茶,等牢师傅。
郗婷进来了。
“小曼,我师傅家里有事了,没来,来了一个二级化妆的活儿,分配到了我们这儿来了,我不敢和你师傅说。”郗婷看着唐曼,很小心。
“婷婷,没事,你去吧,我师傅来了,我说。”唐曼让郗婷走了。
牢蕊来了,看精神状态也不错,精神头也不错。
“师傅,张师傅今天有事儿了,一个二级的活儿,郗婷做不了。”唐曼说。
牢蕊看了一眼唐曼:“不行。”
唐曼并没有奇怪,昨天就听出来了,她和张师傅之间的矛盾不小。
唐曼说:“师傅您喝茶。”
唐曼出去了,找郗婷,说了这件事。
这只能是让场长办公室的人来安排了。
场长办公室的主任,应该是清楚这些事情的,活儿只能是派到其它的师傅那儿了。
果然是。
唐曼看了一眼派活的单子,只有一个活儿。
她干完出来,就去了停尸间。
她查了,昨天送来的那个同学的尸体在停尸间二排三层202号。
她过去,犹豫了半天,拉开了冷冻抽屉。
掀开尸布,确实是她的同学,她站了良久,推上抽屉回去。
“你脸色不太好。”牢蕊说。
“我那个同学昨天死了,就在停尸间。”
牢蕊侧头看了一眼唐曼。
“噢。”
其它的没说。
牢蕊换衣服,要走的时候说:“明天你给这个同学化妆,后天就别安排事情了,有事儿,对了,你把尸泥,还有柜子里的一个工具箱,蓝色的,拿到你的那个工作室吧,还有其它用的。”
牢蕊走了。
唐曼坐了很久,又去了登记室,查到同学父亲的电话。
她打过去,说她是他的同学,想找他说点事儿。
唐曼拿到地址后,开车去同学家,楼下搭着灵棚。
她走过去,上香,鞠躬。
然后和同学的父亲说。
“我是火葬场的化妆师,这个妆我来化,其它的我也都安排好了。”
同学的父亲点头,说谢谢。
打击让这个父亲已经变成了木头人了。
唐曼去油伞小区,把车里的尸泥,工具箱,还有不少用的东西,搬进了房间。
那个头颅就摆在工作台上,她要习惯这种生活。
唐曼把东西摆放好后,到露台喝茶,看着这个市的风景,一条清河,穿城而过,把这个城市一分为二,一南一北,她这儿就是河北。
唐曼在快天黑的时候回家的。
和父母吃饭,唐曼说。
“我师傅有一套房子,借给了我,我搬哪儿住,有一些工作要在哪儿完成。”唐曼说。
“不行,一个女孩子单住不行。”唐曼的父亲马上就反对。
“这样,吃过饭,我们过去看看。”唐曼说。
他们也同意了。
唐曼吃过饭,把墙上的那个门画,还有江曼的两条裙子,也带上了。
到了那个房子,唐曼的父亲看到头颅骨,当时就冒汗了。
“你弄这个东西干什么?”唐曼的父亲火了。
“这是化妆用的,要练习的,我们的化妆可不只是在脸上化妆,有的脸部被毁了,我们要恢复的。”唐曼说。
她把父母引到了露台,泡上茶。
“有一些东西,不太适合在家里,阴气很重的东西……”唐曼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不用再说了,这个工作你不能干了,换一个工作。”唐曼的父亲说。
“爸,我现在喜欢上这个工作了,每天都有挑战,我不换的。”
唐曼的父亲站起来说:“你会后悔的,等到我退了,你想换,也没门儿了。”
唐曼的父亲和母亲就走了。
唐曼呆呆的坐在露台上。
她要让自己心静下来,明天给同学化妆。
这需要强大的心理。
原则上,这是需要回避的,因为,这对化妆师,是一种心理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