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没想到姜文茅会这么问,黎彦修愣了愣神,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将自己东西收拾好,出门的时候,在老警察的带领下,三具尸体已经有序的被抬出去。
当然,这个村子的问题绝对不仅仅只是这样,不过后面善后的工作,就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了。
我们俩在牛角村不过是短短的一个星期不到,但经历的事却很漫长,我好像在这里待了很久很久。
因为一大早村子里来了这么多警察,整个村子都被惊动了,在我们出村走到村口的时候,村口已经被村民围得满满当当。
看着被押送到警车上面的村长和大金,这些村民的表情各异,有很多都面带惊恐,目光闪躲的站在人群后面。
一些村民的妇女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话。
我们从人群中走过,在最前面我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其中一个正是小家伙那,另外一个是小家伙的妈妈。
小家伙的妈妈明显也看到了我跟姜文茅两个,微微的笑了笑表示了示意。
小家伙看着被押上警车的村长和大金,他的小脸上满是疑惑,“妈妈黑叔叔和村长伯伯为什么被抓起来了?”
小家伙的妈妈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低声的说,“因为他们是坏人。”
小家伙歪着脖子,还是一脸疑惑的问,“为什么他们是坏人!?”
小家伙妈妈的眼泪从眼眶中渗透出来,她用衣袖擦了擦,然后说道,“因为他们杀人了。”
小家伙不懂其中的含义,开口说,“杀人就是坏人吗?可是,如果杀的是坏人呢?”
小昱妈妈蹲下身子,亲了亲他的妇女,闭着眼睛轻声说,“坏人……也不可以。”
她在小家伙的额头重重的亲了一下,然后松开了她重新站起来身子,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走向了警察。
我看出了她的意图,想要伸出手拦住她,但最终只是走过去,搂住了小家伙。
现在一切我都已经明白了,当初在树林里捡到的那一张照片。
小昱的妈妈就是其中的一个。
她也是受害者,她们俩双胞胎和姜琳的遭遇类似,只不过在当初那个年代,她只能忍辱负重的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生活一辈子。
当初,她的姐姐逃跑被抓到而被残忍的害死,她忍辱负重十几年,把害死她姐姐的凶手一一杀害。
尽管杀的都是坏人,但她内心一定活在煎熬当中,就如她说的一样。
就算是杀的坏人,也不可以。
我在村子里的时候,听到过甚至看到过曾经的幻象,都是她姐姐亲身经历过的。
至于,为什么是我看到她生前经历的那些幻象,我并不知道原因,也或许是因为我捡到那张照片,她从照片里传递给我一种执念。
看到她走向了警车,简单说了几句话,然后跟着一起上警车的时候,她回头深深的看了眼小家伙,眼睛里布满了泪水。
但最后,还是钻了进去。
我跟姜文茅最后搭了一程便车,和老警察几个人一同离开了。
汽车刚刚发动,就听到窗外传来了小家伙的哭声。
“妈妈,妈妈你要去哪里?”
透过车窗看到了小家伙还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他小脸看过去,无助的哭泣着。
我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这时候警车缓缓的驶离了村子,我从车窗看到小家伙居然在追着车跑了过来。
但是车子却离他越来越远,他一下摔倒在地上,一边朝着车子伸出右手,一边踉跄着想要站起来。
小家伙的妈妈贴着车窗一直喊着小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
姜文茅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过头来,他盯着我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开口说道,“谢谢!”
我愣住了一下神,不过随即意识到,姜文茅可能更多的是让我从悲伤的情绪里缓过神来。
“那个小家伙……”
我叹了一口气,小昱的奶奶已经死了,而她唯一的亲人就只剩下了妈妈。
虽然,她妈妈做的事在我眼里并没有什么穷凶极恶,但毕竟杀了那么多人,或许这一辈子,都再也难跟小家伙见面了。
说真的,刚开始看到小家伙的妈妈朝警察走过去的一瞬间,我很想把她拉回来,让她把一切的秘密都隐藏在心里。
只要我们不说,想要查出来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尽管我知道这个想法不好,但如果刚开始小家伙的妈妈不主动自首的话,我是不会说的。
但可能小家伙妈妈虽然在替姐姐报仇雪恨,但是内心一直背负着一种罪恶,因此她才会选择以这种方式赎罪。
出了牛角村后,到了外边的边陲小村,我跟姜文茅都下了车,毕竟他那辆黑色的越野还在附近村口。
我们在取车的时候还发生了点小插曲,不过也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重新回到市区以后,我整个人就一下跟失去了主心骨一样,突然迷茫的不知所措。
其实,我为什么会帮姜文茅一直到事情结束,其中的一方面因为封青冥已经消失的太久了。
算算时间,差不多半个月了,另外姜文茅这个人挺好的,当然……
可能最主要的原因,是如今我失去了希望,活着的希望一样。
让我整个人陷入迷茫,我不想闲下心来,一旦这样我就会胡思乱想。
我突然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我没有家,就算世界这么大,但我好像连一个去的地方都没有。
在市区行驶了一段时间后,姜文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手握住方向盘,一只手麻溜的接了电话。
说了几句话以后,姜文茅平静的挂了电话。
刚把电话挂断,突然车窗玻璃前面。有两个身影一前一后飞快的朝我们奔过来,那其中的一个撞到了车头。
姜文茅皱了皱眉头,解开安全带就下车,几乎在我们俩刚下车的时候。
那个撞在车头上的人一下子就往前面跑了,当前面的那个人从我们俩身边擦肩而过之后,后面的那个男人突然大喊“抢劫。”
“我去追!”
姜文茅丢下这句话,嗖的一下朝着那一个人跑去。
我肯定是追不上,这时候看后面追赶的那个男人突然摔倒在地上,我赶紧的走过去。
因为他摔倒刚好在胡同,他摔倒在胡同的阴影处,我几乎看不到那人的脸,只能听到呼哧呼哧的急喘。
当时我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走上前两步问道,“你没事吧?”
可是在说完以后,那人却直起了身子,当看到的一瞬间,我顿时就目瞪口呆。
因为倒在胡同阴影处的那个男人没有头。
是的,他没有头。
他的脖子上空空如也,伤口上的肌肉鲜红,纹理清晰,外面的一层皮朝外,翻卷着露出许些黄白色的脂肪组织。
不过上面却一点血也没有流出来。
我可真的是事后诸葛亮,这时候才突然意识到,刚开始在姜文茅接电话的时候,我朝着前面看,前面马路上根本就没有人。
是在姜文茅挂电话的时候,我分了一下神,但是瞬间反应过来后,这两个人就跟凭空出现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