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文茅说听到喜庆的音乐声音时,我竖起耳朵时候也聆听到了。
刚开始还只是隐隐约约的,但是渐渐的声音就越来越嘹亮,只不过那音乐的腔调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明明听上去是喜庆的,但是在这个午夜,钻入耳朵里后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声音越来越响,像是从村口方向传出来的,而且也越来越近了。
“是迎亲的队伍,而且是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过来的。”我听的一阵心惊肉跳,此时都已经顾不上周围的环境了。
姜文茅应该跟我一样,联想到了今天晚上村子里举报的阴婚,他的面色涌现出了复杂。
我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但是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我当即还是反应过来,对姜文茅说道,“不管是不是想的那样,先不要冲动,等看看再说。”
这时候如果相遇的话,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因此暂时不要现身是最保险的。
我跟姜文茅退后好几步,悄悄的退到了转角的位置。
不过随着那音乐声越来越近,我的心里不由升起来一阵疑惑。
刚才我跟姜文茅已经走过了两次,但是两次都是从村口绕回来,那队伍发出来的音乐声是从外面村口传出来的。
那他们又是怎么进来村子的?
姜文茅很聪明,可能立即就意识到了这点,他沉吟了下,对我说道,“我们上去看看,找个主路旁边的巷子躲着,说不定可以发现出路,到时候就算是有危险,我们俩也好逃出去。”
我正有此意。
现在阴婚举行了,以姜文茅的性格,肯定是要看看新娘子到底是不是姜琳的。
但是无论是不是她,退路一定要打探好。
万一出现任何变故,我们俩也好有一个后路。
做好打算之后,我跟姜文茅迎着那诡谲的音乐声音小心翼翼的而去。
我们俩都放轻脚步,以免弄出来太大的动静。
渐渐的,音乐声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大了,看样子我们应该马上就跟那些人碰上了。
我环顾四周一圈,瞅准了一个不容易被发觉出来的小巷子,轻轻地碰了碰姜文茅的胳膊,然后指了指那个小巷子的角落,俩个人慢慢的躲藏了进去。
我们藏在墙角,露出半个脑袋看着那迎亲队伍而来的街道。
很快,外面传来的音乐声越来越刺耳,直听得人肝颤,他们马上就要经过我们面前的街道了。
一阵风吹拂而过,挂在房檐下的那些红灯笼都微微摇晃起来,烛光摇曳闪烁。
紧接着,一队人就从我们面前经过,确实是迎亲的队伍,新郎还骑在了一匹马上。
新郎的后面簇拥着一队长长的队伍,所有人都穿着古装,他们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好像没有筋骨一样。
尤其是最前面马上的新郎,虽然胸襟前挂着大红花,但整个人跟没有灵魂,马的那只脚往前面迈一步,新郎就往那边倒一下。
好像随时都会从马背上摔下来一样。
“嘶……
”
我听到了旁边姜文茅吸凉气的声音。
其实我心里也极为震撼,因为我也看出来了,这队伍根本就不是活人。
这些全部都是纸扎人。
要是几个遇到还能对付,但是一次性面对这么多诡异的东西,我心里根本就没底。
我跟姜文茅紧紧的贴着墙壁,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出来。
但因为刚开始下过暴雨的关系,我的后脑勺和肩膀紧紧的贴着湿漉漉的墙壁,瓦檐残留的雨水不停的滴进我脖子里。
我整个人都快麻痹了,只希望这些东西能够快点走过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眼前的街道上长长的队伍突然放慢了脚步,
每一步迈出在半空上都会停顿一会儿。
过了好半晌,新郎的前队才缓缓地走过去,新娘坐的红轿子慢慢的经过我们俩身旁的街道。
我心里想着,只要等轿子走过去,我们就彻底的安全了。
眼看队伍慢慢的往前面而去,那轿子就要经过我们离去的时候,一阵阴风吹过,把遮盖轿子的门帘掀起。
一瞬间,在我旁边的姜文茅身子骨忍不住颤抖,嘴里忍不住的惊呼了一声。
“琳琳!”
我想要制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刹那间,整个队伍突然停止了行动,仿佛空气都在这一瞬间冻结了。
纸扎人们的身子虽然还保持着向前的方向,但是所有的脑袋都在这一刻齐刷刷的扭过来看向了我们……
无法形容被一个纸人队伍凝视的感觉,那种木呆呆,红唇绿眼,像人又不是人的东西盯着。
我几乎都快要窒息,甚至心脏在这一瞬间都仿佛要被冰冻。
无关于任何能力,这是人天性最深处的恐惧。
但就算是我竭力的屏住呼吸,可那些纸扎人,依旧是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们,就连一阵寒风吹过都没有抖动一下。
我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就这样僵持着没有动作。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泌出来,我整个人都快麻痹了。
姜文茅也没有了声音,可能同样是被队伍的惊变吓呆了。
就这样僵持了足足一两分钟,突然,一个纸扎人的脑袋似乎慢慢的转过来,像是脖子断了一样整个都垂了下来。
纸张摩擦的声音听得我和姜文茅头皮发麻。
我没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出来,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沉默了好一会儿。
慢慢地,那些纸扎人的脑袋扭转了回去,除了那个脑袋垂下来的,它倒过来的眼睛还以一种奇怪的角度盯着我们。
迎亲的音乐响了起来,队伍又恢复了照片的速度,慢慢的开始朝着村子中央而去。
我和姜文茅依旧保持着一动不动,一直到它们走出了半条街。
“你刚刚看清楚了吗,里面坐着的真的是姜琳?”看到那队伍已经离我们有十来米的距离,我压低声音悄声的问。
刚才那一幕,风吹起轿子门帘的时候,实际上我只看到了一个红影,但是并没有看清楚,因为我们这个角度是看不到正面的。
在我问完以后,姜文茅居然脸上露出了迟疑,他不确定的说,“新娘子盖着红盖头,看不到正脸,但是从身形上来看,跟琳琳一模一样。”
我往轿子来时候的方向看了一眼,现在我都有很大把握,朝着这个方向如果直走的话,多半是可以离开这里的。
但是如果跟上去,后面谁也说不清楚会出现什么变故。
但是收回目光,在看姜文茅的时候,我其实已经知道他心里的打算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换做是我,肯定也会和他一样。
沉吟了一下,我对姜文茅叮嘱道,“我们先悄悄地跟上去,看看它们究竟要做什么,顺便看看到底有什么古怪,然后再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姜文茅的眼神看我有些复杂,其中透露出愧疚和感激,不过最后他还是没说话,对着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