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在前面开着车一言不发,我旁边坐着的姜文茅整个脸色也格外的难看。
那个黑影并没有消失,反而几分钟后我都会看到雾气里出现一个相同的影子,像是没有脑袋一样站在路边。
忽然,车速越来越慢了,眼看就要停在一个黑影旁边了。
司机惊的满头冒起了豆大的汗珠,脚下猛踩油门,但是一点用都没有,明明是下山,而且明明是踩着油门,但是车子却违背常理一样缓缓地停了下来。
但就在停下来的那一刻,旁边站着的黑影却忽然的消失了。
这时候,车子忽然失控的冲了出去,眼前遮挡的雾一下就消失了,离我们很近的地方,停了好几辆车子,司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我的耳边听到了一声剧烈碰撞发出来的轰鸣,眼前景象支离破碎,耳边缭绕着各种呻吟和哭嚎声……
我努力的转动脑袋,可是,当我费力的把视线转移到另外一边,忽然就看到了刚才的货车司机躺在了我面前。
他睁着眼睛,整个脸被撞到变形,呈现出削瘦偏长的模样,满脑袋的血就跟戴了一顶红帽子一样。
这不正是那个戴红帽子的司机?
我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
变得很轻,慢慢的飘在了空中,在不远的地方,是一辆烧的黑乎乎的车,车旁边还躺着四个烧成黑灰的人,像是梦里出现的那四个人影一样,在对着我招手。
眼前的景象也慢慢的模糊了下去。
“你怎么了,快醒醒,醒醒……”
我的耳畔传出来令我非常熟悉的声音,这声音急促的催促着我。
突然,我浑身就跟被浇了一盆凉水,止不住的哆嗦了一下,瞬间从恍惚里回过神来。
微微侧头,就看到姜文茅坐在驾驶座上,模样有些古怪的看着我。
我回过头来,发现自己还在车上,而且是姜文茅的车子。
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这样!
一时间,我竟然变得口干舌燥起来。
“我怎么了?”
我后背已经彻底打湿了,捏了捏手心,全都是冷汗。
“你刚才跟中邪了一样,突然坐起来就不动了,而且眼睛一直睁着,跟被什么东西迷住了一样。”姜文茅明显也有些慌神。
“我……我还以为你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呢。”
我现在心里面临的恐惧,比我在这个地方的害怕要大一万倍,我突然很害怕,现在自己依然是幻觉。
“我没有在做梦吧?”我郑重其事的对姜文茅问道。
姜文茅见我情绪不太稳定,就说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没搭理他,反过来使劲的掐了自己一把大腿,这下结结实实的感觉到了疼痛。
可是刚开始自己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跟梦中梦一样,居然出现了两次幻觉。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那可怕的声音又传出来了,姜文茅脑袋探出来,侧耳倾听了一下,往后一看把脑袋缩回来,对我开口道,“后面有车来了。”
我连续轻轻地拍自己的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姜文茅想下车去,看样子肯定是要去拦车。
这次我态度很坚决,直接把他拉了回来,开口说道,“别下去,不要管。”
“但是我的车已经坏了,而且今天晚上不离开这里,这个地方……”
姜文茅想说,这地方很邪门,要是不离开的话,可能会出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郑重道,“你相信我吗?”
姜文茅放在车把上的手,略微犹豫了下,还是松开了,坐在了驾驶座上。
很快的,后方的车子就透过雾驶近了,在从旁边经过的时候,主驾驶的姜文茅挡住了我。
我并没有看到司机的模样,但是看到那辆车的时候,我浑身都止不住颤抖起来。
那是一辆破旧银色的面包车。
那面包车很快就下山了,速度在雾气里穿梭的很快,转眼就没了影子。
我看到姜文茅回过头来,就问,“你看到刚才那个司机模样了?”
姜文茅刚开始看了一眼,因为幻觉里,那银色面包车的车窗是开着的,是能够一眼就看到司机的模样的。
看到姜文茅点头,我说道,“司机脸型削瘦偏长,脑袋上是不是还戴着一顶红帽子?”
姜文茅有些吃惊,“你也看到了!?”
我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镇定,然后对他开口说道,“等着吧,一会儿还会来一辆厢式货车。”
果不其然的,在我说了这句话不久过后,后面又突然有了声音,我透过雾气看了一眼,灰蒙蒙的雾里有昏黄的灯穿透。
“来了!”
看到这一幕,我低声的说了句。
这次我们俩依旧没有下车,很快的,那辆车就从我们旁边过去了,错车而过的瞬间,我就听到了姜文茅倒抽凉气的声音。
他回过头来,有点恐惧的对我说,“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身体也是布满了冷汗,苍白的一笑道,“我说,我提前看到的你信吗?”
这句话说出来后,姜文茅眼神就跟看怪物一样的盯着我。
我对姜文茅说,“我不仅提前看到了,我们俩还分别上了这两辆车。”
姜文茅迫切的开口问道,“然后发生了什么?”
“死了!”
我对他说了冰冷的两个字。
在这一刻,我心里忽然对自己感到一阵未知的恐惧起来。
应该说,刚开始连续两次并不是梦,都是我自己的幻觉,可是连续两次,我都把接下来发生的事提前预料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情况,当初在去槐园村的时候,跟叶小晴那天遇到马二婆有点类似,但是又有些不一样。
这两次幻觉,像是一种诡异的梦里。
提前的让我经历了两次不一样的路,让我避开了两次死结。
如果,按照幻觉里上了车,幻觉里的事情应该就会上演。
为什么会这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幻觉里的司机,说的那些应该也是真实的。
我问姜文茅,这里是不是发生过车祸,然后把幻觉你厢式货车司机说的事故大概说了一遍。
姜文茅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害怕了,缓了好半天,似乎才缓过神,他点头说,“我的确听说发生过车祸,那司机的脑袋被大车刮掉了,我记得还是清明节回来祭祖,听村里人说的,当时那事情还挺轰动的,因为车上还有另外四个人。”
这样说的话,那就完全对得上了。
“我们现在应该那个人头和车子坠崖的范围内!”我如实的说。
姜文茅听完后脸上表情透露了凝重。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不能在车上待着了,我们先下车,往后面走一段看看。”
姜文茅说的非常果断。
我知道他说这话是在顾虑什么,这车好端端的在这里出事,就不是好兆头,如果我们俩在车上待着,指不定接下来会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