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当所有同学到齐，早自习开始以后，大家都发觉江珊的情绪有些不太对。
女人总是会有那么两天，除了亲身经历昨晚的事的人以外，其他人都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稍稍摆正了一下坐姿。
下一秒……
“王一！给我去后面站着去！”
“大早上来了就睡，教室是给你睡觉的地方？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长点心？”
江珊一嗓子惊醒了浑浑噩噩的王一，还不等王一起身走到身后，江珊再度沙场秋点兵。
“章程，你也给我滚后面去。”
“还有你徐子洋！我是不是没说你？”
一个个被点到名字的人老老实实走到后排黑板下，几个难兄难弟互相打量了几眼，都不知道一大早江珊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
等到江珊叫到路过名字以后，原本还在揣摩江珊心情的几人不约而同地在心底为路过表示默哀。
“路过，你和我出来一趟。”
咨询室。
路过像往常一样刚坐在沙发上，结果耳边就响起了江珊的责问。
“谁让你坐下的？”
路过只好站了起来。
“我昨天怎么和你说的？你又怎么答应我的？”
路过低声回应道：“你让我今天不用来学校，去医院检查身体。”
江珊深深看了路过一眼，大声斥责道：“你知道还过来？快要高考了你知道用心学习了？早干嘛了？现在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你分不清？还用我教你吗？”
“现在，马上，收拾东西给我滚到医院去，我告诉你，放学以后我要是见不到检查结果，我立马给你妈打电话让她带你去治病！”
路过抬头看了一眼正在气头上的江珊，心里清楚这次不再是试探了。
“我知道了。”路过转身准备离开。
“你的事我谁都不会说的，所以你最好也信守承诺。”
江珊的口吻柔和了下来，“别让我失望。”
路过最后看了江珊一眼，认真地点了点头。
路过回到班，短暂地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收拾东西。
徐子洋见江珊没回来，再加看到路过收拾东西，于是大胆地向路过问道：“路过，老师找你什么事？”
章程随后也开口问道：“老路，是不是昨天的……”
路过开口打断道：“没什么，就是身体有些不舒服，请假想出去看看。”
路过收拾好书包，但其实里面根本没装什么，除了几张卷子外再无他物。
大步离开班级，路过在江珊那拿到假条，打车回到了自己的家。
一直等到医院门诊开始上班，路过这才打车前往医院。一番流程轻车熟路的结束以后，路过见到了熟悉的地中海。
“哪儿不舒服？”
地中海医生正对着面前的电脑，见路过没回答，这才移开视线看向了路过。
“又来了？”
地中海医生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嘴，他还记得路过，准确来说这一阵就没忘过。当医生也有个几十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得了胃癌以后还这么云淡风轻的患者。
“嗯。”
“先去做个胃组织活检吧。对了，早上吃饭了没？”
“没吃。”
胃组织活检结束后，路过带着报告再度找到了地中海医生。
拿到报告，地中海医生一阵长吁短叹。
“嘶，你这情况……”
地中海医生本想借此机会好好让路过认识到生命的美好，但还没等他张嘴，路过忽然张嘴问道：
“医生，现在治疗多大概率能够痊愈？”
地中海医生表情一怔，放下报告，认真地看着路过。
“你现在的情况还没恶化，保守估计，治愈概率至少有七成。”
地中海医生叹道：“你现在要是抓紧治疗，痊愈的希望很大！你还年轻，术后痊愈得很快。”
“能不能先给我开一些药，我想等到高考结束再正式治疗？”
地中海医生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开口：“唉，我再给你开一些靶向药，这一阵你先用药物治疗，我可提醒你，高考结束以后你可千万要及时手术！”
路过点了点头。
上一次来的时候医生给他开的药路过没要，因为他没钱。
这次，路过是真的想要好好吃药，调养身体，等到高考结束想办法根治自己的胃癌。
所以这一次，路过的感谢极为真诚认真。
“麻烦您了。”
……
幸福花园。
一辆出租车缓缓停了下来。
司机师傅热情地打开后备箱，准备帮后排的乘客拿出了里面的大袋子，沉重的蛇皮袋让司机神色微变，最后还是搬了下来。
“大娘，车费一共七十五，你给个整，七十就得了。”
王娥刚刚还在感谢司机帮他搬出袋子，可一听到车费，王娥的脸色倏地变了！
“什么？！”
“你说多少？”
司机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肃性，重复了一遍价钱。
“火车站到这儿，一共七十。都这个价，我不能骗你大娘。”
王娥皱起眉头，本就严肃的面相更显刻薄。
“七十？我告诉你，我儿子可是警察！”
“我也不是第一次从火车站打车来这儿了，人家最多管我要四十，你凭什么要七十这么贵？”
“信不信我现在打电话报警？！”
“大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四十，你爱要不要！”
王娥从破旧的钱包里拿出几张零钱，甩给了司机，司机拿起一看，分明只有三张！
离王娥说的四十还少了十块！
看着周围逐渐聚集的人群，司机担心闹下去吃亏的还是他，干脆收起三张纸币，准备上车。
坐上驾驶座，司机越想越气，按下车窗看着正要离去的王娥大骂道：
“你个老不死的，剩下的钱我不要了，留着给你买棺材吧！玛德！”
骂完，司机一脚油门离开了小区。
王娥对司机的骂声充耳不闻，满面笑容的她还在为自己省下几十块钱而高兴。
守着装有苹果的蛇皮袋待了一会，王娥终于看到了一个身强体壮的小伙子走了过来。
“欸！小伙子，能不能帮我把东西搬到九号楼？”
听到的小伙没有犹豫，二话不说走了过来，帮着王娥把东西搬到了电梯门口。
蛇皮袋被绳子系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里面，小伙放下的时候没注意，力度稍稍大了些，瞬间引得王娥一番斥责。
“轻点！”
“别磕坏我的苹果！”
刚想着帮王娥把袋子搬进电梯里面的小伙脸色一变，狠狠瞪了王娥一眼后转头就走。
玛德。
白眼狼不少见，这么老的白眼狼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怎么就不趁早嘎嘣了呢！
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