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喝点儿什么。”在江珊章程这对师生间的对话结束以后，姜问出声向江珊询问道。
江珊瞥了一眼章程，“他刚才喝的什么给我来一杯一样的，记在他账上。”
“老师，你这……怎么还花学生的钱？”
章程委屈地皱起眉头，一脸不愿意。
江珊微微扬起下巴，玩味地盯着章程。
“你也不想今天的事被你妈妈知道吧？”
“是不想，可是……”
江珊没好气地掐住章程的圆脸，“可是什么可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大款。”
“老……师我喝你一杯酒你还磨磨唧唧的。”
“那，”章程犹豫几秒，“今天的事……”
江珊弹了章程一下脑门，随后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吗？”
“不知道，不知道。”
章程定睛看着江珊，喉结上下蠕动，这一刻的他忽然认清了自己对江珊的感情。
“老板，再给我来一杯。”
章程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必须得润润嗓子。
但等了一会儿，最终等来的酒落在了江珊的手上。
将自己这杯一饮而尽后，江珊长舒一口气。
“今天的事我可以没看见，但你也给我注意点。”
“我和我妈说去同学家玩了。”
“来酒吧不算，还学会撒谎了？我平时就这么教你的？”
扑哧……
一边的姜问看到这一幕笑出了声。
想当初他上学的时候身边的老师全部都是膀大腰圆的大汉，不听话大耳刮子就狠狠招呼，更别说师生一起聚在小酒馆里喝酒聊天。
他现在发现，自从那天以后，路过身边就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总是会有各种各样有趣的人来他这间不起眼的小酒馆。
妹妹，老师，同学。
仔细一想，除了眼前这个男的剩下的全部都是女的，路过这小子的女人缘还真让人羡慕嫉妒。
坏了！
这里面还有他的宝贝闺女！
一想到喜欢缠着路过的宝贝闺女，姜问立马开心不起来了，恨不得现在就把闺女从上面拽下来。
闺女啊，咱还是离路过远点吧。
这边正想着，一道倩影忽然走了过来。
“江老师……”
林梦淡然地和江珊打了声招呼，对于章程就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
“你们都聊什么了？”
“没聊什么。”林梦犹豫几秒，还是没有当着章程的面说出从路过嘴里得知的消息。
一边的章程微微皱起眉毛，心里忽然想到了江珊对路过的异常举动以及之前林梦和路过的谈话。他没记错的话，这几天江珊找路过的次数有些频繁。
念头轻转间，江珊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你不用对我隐瞒什么。”说完，江珊转头看了一眼章程，“你和路过同桌一段时间了，关系怎么样？”
“还……行吧？”章程自认为和路过关系还算不错，斟酌一番还是说了出来。
江珊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在林梦身上。
“路过的事你知道一些，我也知道一些，不过有些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章程露出疑惑的神情。
不是，听老师的话路过身上怎么好像发生了很多事，而且这两个人了解的情况似乎还不一样？
江珊叹了口气，“咨询室那件事你知道，我大学学的心理……”
林梦秀眉轻蹙，有些疑惑地开口道：“你是说路过有心理问题？”
江珊的目光若即若离地看向几人旁边的方向，语气有些严肃地开口道：“比你想象得还要严重。”
章程木然地张大嘴巴，不由得惊呼道：“不是吧，路过有抑郁症？”
江珊没好气地拍向章程的脑袋，手到了他的头上，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路过得抑郁症的概率不小，他的病情可能到了一个很严重的地步。”
“我没办法亲自向他询问这方面的事，所以只能……”
江珊说到一半忽然止住了嘴巴，因为她忽然看到对面的林梦听到她的话以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联想到林梦刚才的问题，江珊这才反应过来路过很有可能没有与林梦提起这件事。
“路过和你聊什么了？没和你说他的病？”
“说了……”林梦艰难开口。
“那你怎么……”
林梦的眉毛一点点地皱起，“他没和我说他有抑郁症，他说……他说自己得了精神分裂……”
江珊怔在原地，惊讶地瞪大眼睛。
这一刻，困扰她心中的疑惑悉数消散，她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无法在路过身上看到抑郁的影子。
因为现在的他很有可能不再是真正的他了。
章程只觉耳边一阵嗡鸣，回过神，他的身体不由在微微发颤，酝酿许久，他才艰难地出声问道：
“路过……真的有抑郁症和精神分裂？搞错了吧，路过怎么……”
章程止住了哽咽的声音，因为他忽然想到了和路过高中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路过在他自我介绍以后并没有太多惊讶的情绪，表现得和第一次见面没什么区别。
章程以为是时间太久路过忘记了自己的长相，现在一想，那个时候的路过恐怕就已经……
他强忍委屈心酸，回想高中两年来的种种举动。
他本应该更快接近路过和他打好关系的，这样的话，路过的病情或许没那么严重。
台上。
路过接连唱了四首歌，两首翻唱，一首消愁，一首是和姜潼潼再次唱的负重一万斤长大。
第二次听到这首负重一万斤长大，江珊只觉得心情比以往更加沉重。
出于玩笑一样的责任心让她重新关注起了路过这个举止有些怪异的学生，越是了解，她越是发觉压在路过身上的东西有多重。
在家庭环境和自己所学的限制下，江珊不由得庆幸起了自己还是一个老师。
教书教的稀里糊涂，到了育人这儿，江珊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出现什么差错。
因为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深深叹了一口气，江珊走到一边，拿出手机给闺蜜打去了电话。
“情况怎么样？”
“问清楚了。”
“你的学生他……”
“他没说自己有抑郁症。”
“他说是……精神分裂。”
啪！
酒杯碎裂的声音清楚地落在江珊耳里，她眉头紧锁，等回过神，才发现电话已经被闺蜜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