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别走。”
许初安秀唇微张,卑微地祈求着。她好不容易才有了勇气想要和哥哥缓和关系,但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路过愁闷地皱起眉头,他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才会对是否告知病情有所犹豫。
沉默半晌后,路过沉声开口:“抱歉初安,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看着面前已经张开,但又梨花带雨的脸,路过还是狠下心决定在此刻做好切割。
长痛不如短痛。
这是路过深思熟虑、认清心意以后才做出的决定。
虽然有些很抱歉,不过路过还是想自私一回。
所有人都觉察到了路过的决绝,韩熙泪涕横流,整个心都被撕裂了一样。
胃癌晚期。
她已经做好了迎接路过回来的准备,为什么会在这之前发生这样的事,不给她补偿路过的机会?
过去她为了工作,为了初安的情绪,被迫将他送到了路国生那,可到头来路国生还给他的是一个千疮百孔、面临死亡的儿子!
他不配当一个父亲,自己也不配当一个母亲。
没能让路过体会到应有的母爱是她的错,现如今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生命的最后时间里过的开心。
“江老师。”
韩熙眉眼通红地恳求着,“我、我不是一个合格母亲,连自己的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以后路过就麻烦江老师你了,我只希望在……”
韩熙说不下去了。
接受路过得了胃癌晚期已经耗光了她全部力气,她实在没办法亲口说出希望儿子能在临死之前让她前去看一眼,让她在病床旁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江珊的眼皮愈发酸涩,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极为认真严肃地回应着韩熙的恳求。
“路过是我的学生,我会照顾好他的。”
千言万语堵在了韩熙的喉咙里,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用微不足道的鞠躬来感谢江珊的出手相助。
“老师,我们走吧。”
“嗯。”
路过在江珊的搀扶下缓缓向着门口走去,对身后的祈求声哭声置之不理。
……
月明星稀。
路过跟随着江珊回到了她的住所,一间不算大但温馨感十足的小房子。
江珊的情绪还没有恢复平静,或许是因为韩熙在二人临走之前说出的那番话所致。
被一个母亲用这种方式“托孤”,换做是谁都没办法置之不理。
她红着眼睛,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猛灌一大口,试图冲散大脑昏沉的感觉。
“老师,晚上我睡哪儿?”
江珊指向路过身后的位置。
“你去睡我房间。”
“那你呢?”路过眨了眨眼,好奇地看着江珊。
事情演变成这样已经超出路过的预料,而同床共枕这种事他虽然不是没幻想过,但从今晚就开始进行这个过程还是有些让他不太适应。
“我睡沙发!你以为我还能睡哪儿?”江珊打了一个酒嗝,没好气地回应道。
“啊。”
路过眼光一黯,心里有些觉得可惜。
紧接着,路过话音一转:
“老师,睡一张床上也没什么,我晚上睡觉很老实,不会乱动。”
江珊:?
这是老实不老实的事吗?
你这是诚心引诱我犯罪啊!
处于兴奋状态下,酒精比平时更容易影响江珊的神智。
听到路过的话,江珊难以避免地想起一幅画面:
不大的床上躺着她和路过两个身影,自己睡觉不老实,晚上总会乱动,而这个时候,身边的人就抱住自己的身体,让自己不要乱动,省得影响睡眠。
最为关键的是,枕边人的手放的还是自己的敏感部位……
给我去一边吧!
身体一颤的江珊立马恢复了清醒,板起脸,严肃地看向路过。
“能住就住,不能住给我滚蛋!”
“对了,住我房间之前先给我把房租交了!之前住我闺蜜的房子没忘了和我怎么约定的吧?”
路过点了点头,“没忘。”
喝光易拉罐里剩余的酒,江珊一板一眼地说道:
“我费心费力地教书育人,你倒好,给我高考弃考!你不觉得对不起我这个老师?”
路过明白,这个状态下的江珊不能惹,而且自己现在寄人篱下,得把正主哄开心了才成。
“您说的对。”
“房租我也不多要,我是你老师,钱这种东西太俗,我就不要了,你在给林梦的那些歌中给我随便挑出一首唱给我听。”
看着脸色明显泛红的江珊,路过忽然想起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老师她该不会是个酒拉吧?
斟酌片刻,路过小心地问道:“我能问一件事吗?”
“问。”
“为什么一定是歌?”
江珊皱着眉毛回道:“你给林梦写歌,给我闺蜜写歌,我是你老师,帮了你这么多次还把你带回来,怎么不见你给我写歌?”
江珊脸色通红地说出一大段话,完全没觉察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那个……我能再问一件事吗?”
“老师你,或许,也许,大概,是不是吃醋了?”
看着江珊沉下来的脸,路过连忙改口道:
“老师我有些累了,想先去休息了……”
“给我洗干净再上我的床。”
“……”
看着路过消失在眼前,江珊愈感烦躁,地靠在了沙发上,轻揉着眉心。
往常一口酒下肚就会神清气爽,可今天这又是怎么回事,闺蜜送的酒怎么这么难喝?该不会是假的吧?
听着浴室中响起的水声,江珊烦躁的心情有所缓解。
眯眼小憩了一会儿,身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江珊接起手机。
“喂?”
“妈,怎么了?”
“……”
聊了没两句,下一秒,浴室里响起起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老师,我忘了自己没带换洗衣服了,还有我该用哪条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