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安整个人都懵了,这个叫陈雪的洗脚妹,是他年初的时候认识的。
那段时间,周建安被戴琴雪骗了钱,又借了银行和同事的钱还不出来,天天借酒买醉,去洗头房消遣,在洗脚妹的温柔乡里迷失自己。
也就是那段时间,他跟这个陈雪沾上了关系,他记得自己挺谨慎的,可就是喝了酒,脑子不清醒,不确定有没有戴套。
周建安有点头大,抓着头发,不耐烦道:
“当时我付了钱的,你有孩子应该打掉才对,你现在上门找我,算怎么回事?”
陈雪委屈地直抽泣,“我本来就瘦,肚子一直不大,发现自己怀孕时,这孩子都四个多月了,我想打掉又有点舍不得。我想找你的,可你好久不去我们那找乐子,我一直找不到人,想去医院又没有钱,还是我一个姐妹在互助会看到你,我才找过来的。”
周建安早已不是从前的周建安了,他身家数千万,是互助会会员幕后股东,会员心中的神,可以说在互助会一呼百应,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样的人物走出去也是响当当的,陈雪早不来晚不来,非要在他有钱后找上来,周建安不傻,知道这个陈雪是想要钱。
可陈雪肚子大了也是事实,这么大肚子去医院堕胎,医生都不一定同意。
周建安深吸了口气,寻思着对方就是个洗脚妹,无非是想要钱,只要给点钱把她哄去医院就行。
毕竟周建安别的没有,就是钱多,花钱能解决的事,真不算事。
“小雪,不是我不想生孩子,可你也知道我的处境,我被人诈骗了很多钱,好不容易翻身,我根本没钱养孩子。再说,我母亲是个难缠的,我家里还有个不争气的儿子,我那儿子人高马大的,他最讨厌我带女人回家。你跟了我,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陈雪可不信他的鬼话,她早就打听过了,周建安发达了,去别的洗头房消费,小费都能给几百一千,说他没钱,鬼才相信!陈雪是打听好才过来的,她就想赖上周建安,绑定一张长期饭票,不把孩子生下来,她拿什么找周建安要钱?
“可医生说我身体不好,这个孩子要是打掉,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来了。”
“那你也不能赖上我啊!”周建安混道,“说不好听的,干你们这行的,天天都有不同男人睡觉,睡过你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怎么知道你肚子里的是不是我的种?我周建安不可能当冤大头,给别人养儿子。”
陈雪哭哭啼啼:“你怎么能不认账呢?我只有你一个男人。”
“除非你能证明这孩子是我的,否则,别想赖上我!去警察局我都不怕!”周建安骂完,气冲冲走了。
周建安可不傻,他一个大学生怎么看得上陈雪这种洗头妹?
男人都爱嫖,他就想找点乐子。
哪里想到那天喝醉了,很多事都不记得,根本忘了有没有弄在里头,这陈雪也是个奸猾的,竟然找上门来了。
周芳春目睹了整件事,皱了皱眉:
“你怎么总做这种混账事,我可警告你,互助会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妈和楚飞就要偷渡了,你这时候要是搞出点岔子出来,我可饶不了你。”
周建安不耐烦,懒得搭理周芳春,俩人一路没说话,到了家,周建安正要进屋休息,就被站在客厅里的人吓了一大跳。
周慧兰得意地扬着手中的车票,要笑不笑道:
“二妹,小弟,你们可不够意思。你们俩在京市发大财,赚大钱了,让大姐在家吃糠咽菜,当初舒蕙不愿意离婚,周建安的婚事还是我搅黄的,要不是我做坏人,你跟舒蕙能离婚?能攀上戴琴雪?戴琴雪可是答应过我,要给我孩子上户口,给鲍六找工作,让我们来京市吃香的喝辣的。”
周建安听到“戴琴雪”三个字就头疼。
他正要说戴琴雪是个骗子,让周慧兰别再做梦了,就被周芳春给拦了下来。
周芳春示意周建安稍安勿躁。
都说姐妹兄弟是自己的依靠,可她自小跟周慧兰不对付,小时候俩人经常掐架,周慧兰爱告状,又爱撒谎,给周芳春捏造了不少罪名。
后来周慧兰嫁了个不着调的小混混,周芳春却找了茅光誉,从此姐妹俩一个天一个地。
周慧兰每每看到周芳春光鲜亮丽地回老家,都要冷嘲热讽一番,还会挑拨她和家里人的关系,周芳春对周慧兰没一点好感。
她和周建安赚钱发财是他们的事,同理,周慧兰在老家吃糠咽菜也是她自己的选择,要不是她嫁给鲍六这个小瘪三,她能过这样的日子?
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凭什么她和周建安就得照顾周慧兰?
周芳春可不干,她有钱可以接济周建安,接济蒋美凤,接济周楚飞,可她不会接济周慧兰。
周慧兰觉得她奇奇怪怪的,皱眉道:“我说周芳春,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周芳春笑笑,“我能打什么主意?我也不瞒你们了,我跟建安是赚了点钱,我俩在京市合伙开了一家金融公司,我们这公司效益不错,就是最基层的业务员,一个月都有一两百的工资,提成也挺高的,业绩好的能拿五六千一个月。”
五六千?周慧兰瞪大眼,被她的话惊了又惊。
这年头,干什么工作能拿这么多钱?
抢劫越货,还是杀人啊?
鲍六也激动了,站起来问:“小弟,二妹,你们开公司了?恭喜恭喜,没想到几个月不见,你们自己做老板了。”
“也没那么夸张,就是家小公司。”
周建安干笑,并不打算把自己诈骗的事告诉姐姐姐夫。
“小公司能给员工那么多钱?你是打量姐夫是个大老粗,不懂行情呢?我跟你姐虽然没见过世面,也没啥文化,可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你有钱不能只给外人赚,也得让我们跟着吃肉喝汤呀!”
“就是,既然你那公司那么赚钱,不如我跟你姐夫入股吧!”
“入股?你们有钱?”周芳春反问。
周慧兰干笑道:
“钱肯定是没有的,可我们关系放在这,谈钱多伤感情啊?我俩给你们干活,你们按时发工资,再给我们几成干股,这还算个事?再说了,公司给外人管多不放心啊,你姐夫在老家就管过赌场,让你姐夫给你看场子。保管把你的公司管的严严实实,一点岔子不出!”
周慧兰想的挺美的,只要把她跟鲍六弄进去,周芳春和周建安还想跑?每个月不乖乖分钱给她,她都不会让。
周芳春比任何人都了解周慧兰的贪婪。
周慧兰从小就是这性子,占便宜占不够,有十块钱的便宜,她就能全都占去,完全不管别人怎么看。
鲍六更是个混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鲍六赌博输了钱,把房子抵押了不够,还想把老婆抵押给别人,要不是周芳春出面,周慧兰早就给别人当老婆了。
也因为这事,周慧兰更妒恨她,觉得自己最狼狈的一面,被周芳春给看到了。
周芳春故作为难:
“我们股东已经满了,实在没有位置挪给你们了……”
“没有位置?那我可不管,你们自己想法子去!反正我话撂在这,我和鲍六必须进入公司,必须占有股份,成为公司的实际控股人。”周慧兰言辞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