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姐,这阿伯性子太倔,恐怕谈不拢,不如去其他家问问看。”李金超提议。
做人都是这样,人家越拒绝你,你越是觉得他好。
老爷子不搭理她,无论楚榆开多少钱,都不把配方给她,楚榆反而觉得老爷子有匠人精神,视金钱为粪土。
况且旺仔冰室是港城生意最好的冰室。
不说远,就附近这几家小吃店,没有一家生意好的,旺仔冰室屋里坐满后,外头还摆了七八桌,就这样还有人在排队。
这种配方才有价值。
楚榆笑了笑,并不沮丧,“每个人都有弱点,这位阿伯也有弱点,只要我们能找到他的弱点,一定能攻下他的。”
楚榆朝巷子里走了几步,远远看到一家破旧昏暗的杂货店。
她走进去,买了一些日用品,跟老板娘聊天,老板娘听说她是大陆来的,露出稀奇的表情,又听说楚榆想来购买配方的,直摇头。
“你买不到的,那阿伯脾气差,有人上门买配方,都被他撵出去了,他谈都不肯跟人家谈,一点面子不给的。多少钱都不顶用。”
楚榆领教过老爷子的脾气,沉吟道:
“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我是真的想把港城的美食带去内地,如果什么都带不回去,我这趟算是白来了。”
老板娘也觉得惋惜,她看到内地同胞也是很亲切的,楚榆长得漂亮,嘴又甜,还在她这买了不少东西,老板娘干脆跟她说实话:
“之前有人出过高价,要买他的蛋挞配方,阿伯不肯卖,嫌人家烦,拿着扫把把人赶出门去,我寻思着,他怕是想把这家店,留给自己的后人。”
楚榆倒不知道旺仔冰室还有蛋挞。
“阿伯有孩子吗?”
“有一个儿子,是阿伯跟前妻的孩子。阿伯年轻时沉迷赌博,把房子家当都卖了,也要去赌。他当时的老婆哭闹了很多次,都没有让他回心转意。家里经常有人催账要债,他老婆就带着孩子回娘家了,一直不肯让阿伯跟孩子见面。后来阿伯醒悟了,靠着家传的手艺开了一家冰室,认识了现在的老婆,他赚了钱,也想跟儿子拉近关系,阿婆也很支持他。可他儿子死活不肯见他,生了孙子也不叫阿伯看,阿伯伤心欲绝,跟我们几个老邻居提过好多次,却都没有下文了。”
原来阿伯还有这样的过往。
楚榆不是啥道德审判官,她来港城是为了配方。
谁对谁错不是她能评判的,但要是能在这件事上帮上阿伯的忙,阿伯一定会松口的。
楚榆让李金超和陈顺安去调查阿伯的儿子。
隔天,俩人就有了回复。
阿伯儿子叫蔡金全,小名阿全,孙子叫虾饺仔,今年五岁,刚上幼儿园。
蔡金全的老婆是个家庭主妇,一直在家带孩子。
偏偏蔡金全不久前被公司裁员了。
虾饺仔身体不好,每个月都要不少医药费,蔡金全的日子过得很艰难。
“裁员了?什么时候的事?”楚榆问。
李金超道:“上个月,公司赔偿了他一笔钱,但不算多,虾饺仔上个月生病住院,蔡金全的赔偿金都花在孩子身上,他又买不起房,房东要卖房,催他搬家,他又付不起搬家费。”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
蔡金全被裁员,自然不是件好事,可人困难时才有空子钻,要是楚榆能缓和父子俩的关系的,阿伯一定会松口卖配方的。
李金超打听到,虾饺仔在她酒店附近的一家店里做康复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