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楚榆一路小跑,戴东林拉开车门把人带上车。
“刚跟同学们聊什么呢?”
“人家打听你是谁呢。”
戴东林直勾勾盯着她,就想知道她是怎么回答的,他想知道,她就偏不说,俩人打了一路哑谜,还是戴东林没崩住,咬牙说:
“几天不见,能耐了。”
楚榆这才笑道:“我能说什么?实话实说呗,就说我男朋友来接我了。”
男朋友?俩人谈恋爱小半年,见面的次数却不多,这也没法子,姑娘还在读书呢,戴东林再想见她,也得顾及她的名声,左然也在德中读书,戴东林谈恋爱的事,连左然都没说。
就怕左然那个大嘴巴到学校乱讲,给楚榆带来麻烦。
德中只是市一中,德阳这样的小城市,民风算不得开放,德中老师不可能容忍学生谈恋爱,真来一手棒打鸳鸯,戴东林去哪说理去?
在社会上遇到不顺心的事,他能靠关系靠拳头解决,可这一招在学校里不管用,他不可能跟老师对着干。
低调是最好的保护色。
戴东林寻思着,楚榆肯定会找借口,说他是她朋友啥的,装作不认识,再偷偷来找他也成.在楚榆上大学前,别说叫戴东林谈地下情,就是叫他当女学霸背后的小娇夫,他都愿意的!
可楚榆竟然大方承认了。
戴东林说不高兴是假的,“你就不怕老师来找你?”
楚榆笑笑,被老师知道也没啥,她离经叛道的事没少干,只要能稳住成绩,哪怕让老师担心,也不会踏错。
高中谈恋爱也没啥,后世很多人到大学、到社会上找对象,那水准还不如高中同学呢。
戴东林不是她同学,可遇到好的也要抓住,长大后再往回看,这点事算啥?没必要为了名声,叫男朋友受委屈吧?
某种意义上而言,楚榆是很宠男朋友的。
戴东林的焦虑一扫而空,“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戴东林的家电卖场准备开业了,和楚榆不一样,他一搞就想搞个大的,打算效仿深市搞土地转让,从政府租用土地,建造房屋,搞个规模大一点的卖场,剑指国营商贸公司。
可左书记刚来德阳,眼看德阳的局势不稳,严打还没结束,他这时候跨大步子,搞什么土地转让,这在整个国内都是相当惹眼的。
刚上任的书记,以稳为主。
深市是深市,德阳是德阳,德阳没有深市的条件,咋能向深市看齐?
国营电器公司又不是吃素的,你一上来就在规模上有绝对优势,国营电器公司能不着急?真要举报到上头,上头聊起改革开放的路子,是福是祸还不好说。
左书记把戴东林的提议给否了,戴东林只好老老实实租门面。
门面就在百货大楼边上,打通了几套楼房,店面装修参考了港城和穗城的五星级酒店,楚榆装修完店面,想说有钱真好,戴东林这里装修就花了二十多万,赶得上楚榆全部身家了。
走的却是薄利多销的路线。
店里空空荡荡,戴东林的手下在搬电器,电器摆放在桌子和货架上,所有的木制品都是玺堡供的货,楚榆甚至不知道这件事。
“你跟我二舅关系倒挺好。”
能不好吗?戴东林找玺堡供货架,一是因为玺堡的木制品确实做的高档,二是为了讨好舒爱国这个老舅。
喜欢一个人,就得讨好她的家人,戴东林又不傻,把舒爱国拿下了,舒蕙自然没啥意见。
“价格低,利润会被压缩吗?”
“还行,我从进口国的源头厂家谈合作,省去中间商环节,拿到的价格低,哪怕薄利多销,也能赚很多钱。”
戴东林把她拉去二楼,一楼卖的是冰箱、洗衣机啥的,彩电也有,但大部分款式都在二楼。戴东林天生就有奸商潜质,想着越热门的东西越要往楼上摆,这样顾客去二楼的路上,也能顺道把一楼给逛了。
彩电又是紧俏产品,他不怕顾客嫌麻烦不上楼。
“看上哪台彩电,我送你。”
楚榆的录音机就是他送的,但录音机价格便宜,一台遥控彩色电视机,售价却要上天。好比眼前这台日式的21寸遥控彩电,售价要3600,哪怕电器卖场开业打折,也得小三千呢。
这是说送就送的?
买台彩电倒没啥,家里大人小孩都能看看,重要的是,能及时收看新闻联播。
信息差很重要,有能力买电视看新闻联播的人,比别人先一步掌握信息,舒爱国文凭不高,识字也不算多,看看新闻联播上的字幕,自己也能跟着学习。
楚榆倒没拒绝,但戴东林往玺堡送钱,自己买彩电却叫他送,这不像话啊。
“你给我挑一台好的送我家,钱我来出。”
戴东林冲她勾勾手指,拉开自己的口袋让她看,楚榆疑惑着靠近,被人一把拉怀里去了。
“哥兜里是差你那点钱?”
楚榆无奈,怎么又被他给调戏了。但这人身上就是有股劲儿,不说枪林弹雨,也是在大院里摸爬滚打过的。走私电器后,又常去外地出差,港城岛国啥的都去过。
八十年代,有几人出过大陆的?出身好、见识广、眼界高,偏偏身材还好,手抚摸过的地方都硬梆梆的,手感很不一样。
腿又修长笔直,楚榆喜欢腿细长的男人,戴东林还真是贴着她喜好长。
俩人眉来眼去的,空气中都拉丝。戴东林今天去约会,米飞就苦哈哈地充当搬运工。跟工人一起把家电抗进来,累了一头汗,一抬头就看到戴某人在谈恋爱。
那恶心巴拉的样子,米飞恨不得拍下来,广发京市朋友圈。
戴东林瞄了一眼米飞,“帮我搬台最好的彩电,送去曼达林店里。”
“知道了,哥。”米飞苦哈哈应下,当上了爱情搬运工。
把脏活累活交给哥们,戴东林带出去回了住处,俩人很久没单独相处了,一进屋,空气就变得燥热,戴东林把楚榆抱到推上来。
楚榆搂着他的脖子,意味深长地笑,戴东林就觉得自己那点小心思,被她摸的一清二楚。
他身上有股流氓劲儿,偏偏还跟她咬耳朵:“好久没摸了,让我摸摸呗?”
楚榆脸发烫,哪有人会蠢到问出口,这都是自然而然的事。
“不许摸。”
戴东林吻住她的嘴唇,舌尖相触,跟她交换了一个深吻,吻到楚榆呼吸困难。戴东林手指在她身上点着火,她一声嘤咛,酥麻难耐。他嘴唇含住她的耳垂,沿着她滑腻的锁骨往下,湿润的触感让人发疯。
“怎么这么熟练?”楚榆软着声音问。
戴东林心说这还用问?春梦都做过好几次了,梦里早就想这么做,只是怕吓着她,再说男人都是无师自通的,也就她单纯,什么都不懂。
“熟练吗?我觉得不熟练,这样,你再让我多来几次,多来几次就熟练了。”戴东林挺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