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家栋把楚榆指给一帮哥们看,他这帮哥们都不是啥好人,见楚榆胸部鼓鼓的,不安好心地淫笑。
“邱哥,你玩完了,可别忘记哥几个,这么好的货色,也让哥几个尝尝鲜。”
跟在邱家栋身后这帮小喽喽,都不是德阳本地人,最近严打风声紧,但凡是德阳有点身份的人家,都把孩子看得牢牢的,生怕撞到枪口上,这关头还能跟邱家栋混在一起,顶风作案的,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上山下乡赶回来,父母不是职工,家里没有可以顶替的职位,只好跟在邱家栋后头当无业游民。
邱家栋出手阔绰,平日给哥几个买烟买酒,还帮哥几个出钱找女人,这几人对他都很忠心。
“邱哥,让李明堂也尝尝鲜呗,李狗跟了你也快三年了,还是个没尝过女人滋味的雏儿。”赵武提议。
众人哈哈大笑。
邱家栋轻蔑地弹着烟灰。
李明堂弓着腰用手接着,邱家栋把烟头按在他手心,他都一声不吭。
众人笑得更厉害了,瞥了眼李明堂下面,直说他不行,李明堂依旧是那副入定的模样。
等他们离开,李明堂才麻木地掸掉手心的烟。
他回头看向被邱家栋盯上的女孩,李明堂对她有些印象,开学第二周,学校里来了一位转学生,超过姜奇略成了德中高三的第一名,同学们议论她的貌美和好成绩,李明堂从厕所出来了,远远看了她一眼。
她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和百褶裙,有种高高在上的疏离感,这种疏离感不同于茅夏的高傲,是一种灵魂上的高洁。
课间,李明堂抱英语本去办公室,在楼梯上被人故意撞倒,周围人不坏好意地哄笑,只有楚榆蹲下身子,帮他捡起散落的英语本。
李明堂只有一米五,家住在德阳郊区的乡下,他父母在做河工时被洪水冲走了,留下他跟寡居瞎眼的奶奶一起生活。他成绩好,人又刻苦,拼尽全力考上了德中,可他身材矮小,常年穿一条露屁股的黑裤子。
同学们都欺负他,欺负他最狠的人就是赵武。
赵武把他带到了邱家栋身边。
他成了邱家栋的一条狗。
李明堂不甘心,可他一点办法没有,他反抗过,邱家栋就放火烧了他家厨房,他奶奶受到惊吓,拄着拐棍差点没逃出来。
邱家栋是个畜生,看上那个售票员,就把人给强了,那姑娘说要跳河,邱家出面威胁姑娘的父亲,还给了姑娘继母一大笔钱。姑娘跑去公安局报案,她父亲就去撤案,说她脑子有问题,得了神经病,被邱家栋玷污这件事,是她幻想出来的。
公安局的人只好撤案。
那姑娘回去后,就被家里锁在了屋子里,几个月都没放出来,李明堂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那姑娘就在他隔壁村,他次次回家都能听到姑娘的惨叫。
原先是没疯的,现在十有八九是真疯了。
邱家栋玷污过的女孩子还少?光李明堂知道的就五六个。
可是邱家是这德阳的地头蛇,家大业大,邱家好些亲戚都在德阳的重要部门,有邱家护着,邱家栋就有资格在德阳横着走!
听说楚榆是荣泰农村来的姑娘,邱家栋看上了她,她怎么跑得了?
李明堂有些难过,他想出手帮她,可他自保都难,他要是帮助楚榆,让邱家栋知道了,他奶奶就得被一把火烧死,他从小跟奶奶相依为命,怎么可能看着她奶奶遭这么大的罪?
李明堂走得慢,等他从羊肉店出来时,戴东林刚把楚榆和沈珠雨送上车,他开的是一辆京牌吉普车,邱家栋找人打听了好几次,都没问出这车的主人是谁。
倒不是没人知道,可知道的人都三缄其口,邱家栋是个没脑子的,就把戴东林划归到没权没势那一栏里,可戴东林这气势哪里像普通人?李明堂自己活得像个臭虫,知道真正的底层人是什么样,戴东林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像他这样好欺负。
可戴东林到底不好欺负到什么程度,李明堂还不能确定。
楚榆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她这几天累坏了,就跟戴东林告了别,想早点回去休息。
戴东林知道她辛苦,没忍心烦她,本来跟她过个好人世界,看来是没指望了。
戴东林揉揉她的脑袋,塞给她一杯牛奶,“以后每天一杯牛奶,喝完早点睡觉。”
楚榆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照顾过。
“我不爱喝牛奶。”
前些日子,戴东林的手下老马闺女中考,老马托人从广省买了两盒健脑丸,说是补脑子,考生吃完都能多考几分。
这东西可不好买,在广省都靠抢的,老马高价买回来两盒,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戴东林寻思着他姑娘也是考生,不也得重视营养问题?
他跟医生打听过,那健脑丸根本不正规,说补脑子其实就是维生素,戴东林不敢让楚榆随便吃药,只好问医生怎么补充营养。
那医生还以为他养闺女呢,叫他给闺女喝点牛奶,多吃点肉类和蛋类,戴东林听进去了,打算今天起,每天给楚榆送一杯牛奶。
“不爱喝也喝点,你饭吃得少,又这么辛苦,不补充点营养,身体会出问题的。再说你才18岁,还在长身体,长身体的小孩不能挑食。”
戴东林说完就想亲她,楚榆用手挡开他的嘴,挑眉道:“不好意思,我长身体呢。”
戴东林:??
楚榆要笑不笑:“长身体的小孩,不能跟人接吻,以后注意点。”
戴东林掐着腰,被气的不轻,趁沈珠雨上楼的空隙,把楚榆堵在车后头的阴影里,低头就是一顿亲。楚榆恍惚了一瞬,戴东林从前都是蜻蜓点水,亲她嘴唇亲她额头亲她脸颊,今晚却不一样,舌头长驱直入,舌尖与她极尽纠缠,亲的楚榆指尖发麻,身体软成一滩水。
“喂!”
戴东林手指摩挲着她的细腰,一点点往上探,没真探上去,楚榆却感受到肌肤相触带来的颤栗,这男人真是太不一样了,从前那些年,楚榆从没对水有过这样激烈的情感,更没想到一个吻就有这么大的破坏力。
这哪是亲吻啊,这简直是深水炸弹。
楚榆被亲的眼神潋滟,嘴唇嫣红,戴东林没比她好到哪去,他呼吸炙热,呵在楚榆耳侧,又沉又野。
一阵脚步声走近,楚榆被吓得一激灵,连忙推开他跑进楼道里。
舒蕙刚关店回来,见她气喘吁吁,脸颊也红的厉害,有些奇怪:
“怎么跑这么急?看你喘的。”
楚榆难道说是被男人给亲的?她可没戴东林那么厚脸皮。
“我没事,刚才有只野猫窜过去,把我吓了一跳。”
舒蕙笑笑,心说赚再多钱都是个孩子,一直野猫就吓成这样,她今天刚分了钱,像个得了满分跟家长讨钱吃的小孩,把钱都上交给了楚榆。
楚榆做主把楚湘和楚楚都转来德阳读书,舒蕙没有意见,可转学不是件容易事,需要花钱托关系,舒蕙知道楚榆赚钱了,可楚湘和楚楚是她的女儿,她应该负起责任来。
这几天舒爱国都在忙活家具店的事,邓芳萍母亲生病了,正在市立医院住院,邓芳萍去照顾老人,店里只有舒蕙一个人在。
中午放学时,楚榆去肉夹馍店吃午饭,刚走下,就见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闯了进来,一手拍在桌子上,把桌子拍的邦邦响。
“给我来两个肉夹馍,一碗绿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