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面的事还得找陈百福,楚榆已经很久没去宝德纽扣厂了,这事只能交给舒爱国去办。
舒爱国自然不会说别的,答应明天就帮她跑一趟,把事情给办妥了。
“要是陈科长问我中意什么地方,我要怎么回答?”舒爱国问。
楚榆自然看中了百货大楼边上那一排门面,从舒家肉夹馍往西走一条街就到了,那条街人流量不小,路边都是三层小楼,开了一家皮鞋店和杂货店,中间有三套门面是空着的。
百货大楼是黄金地段,房子能一直空置,楚榆也怕这房子产权有纠纷,不敢抱太大希望,只叫舒爱国先去打听。
舒爱国直咋舌,那几间门面可够气派的,真要租下来,上下三层楼,光一楼就整整四间,那得挂多少件衣服啊,个体户都租一间门面,楚榆出手就想要四间!
这店真要开起来,舒爱国在德阳走路都得昂着头!
舒爱国跑了一趟宝德纽扣厂,陈百福如今跟他熟悉了,不仅是因为那一瓶茅台的交情,舒爱国还请他喝过一顿酒!
舒爱国在德阳没有熟悉的人,偶尔酒瘾犯了,想找个饭搭子,就邀请了陈百福,既把酒喝了,又把交情给打下了。
他开口,陈百福就没有不答应的。
“我回去问问我媳妇,让她跑一趟房管所,问问那房子什么情况。”陈百福没把话说死,他对那间门面房有所耳闻,产权倒是清晰的,可就是本家情况复杂,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租。
楚榆上次进来的大衣、羊毛衫和织锦缎的棉袄都还没开始售卖,百褶裙和喇叭裤却卖的七七八八了,尤其是百褶裙,当之无愧的国民爆款,让楚榆感受到了靠一件衣服活是什么滋味。
上次她拢共拿了七千的货,如今已经回来一万多的货款,不出意外,把这批秋装卖完,哪怕不算西装的收入,她也能有小两万的存款。
从没钱到有钱这个过程是最难的,从有钱到更有钱却要容易许多。
在山关村靠卖夜明砂发家仿佛还是昨天的事,如今楚榆口袋里却塞满了钞票,走在路上都比刚穿来时要硬气,谁说钱是男人的脸面?女人更需要钱来增加底气,等有了足够的资金,楚榆除了服装生意,还要按照计划开启布料版图。
布料,真正的国民生意,比服装生意市场更大,利润也更疯狂,这才是楚榆念念不忘的。
楚榆给沈珠雨拍了电报,约她下个月去羊城,沈珠雨很快回复,她自然没有不同意的,还顺带问楚榆的西装销售是否顺利。
是否顺利?两千多件西装只卖出去几十件,楚榆却一点不愁。
有啥可愁的?
只要她把寻找艾米丽的活动办好,来登记的参赛人员是不是都得买件西装回去,才能对别人推销?一个人带一个顾客,只要一千个人登记就能完成任务,要是一个人带三个带五个,那她没几天就能完成目标。
这两天已经有不少人带好友来看西装,一拉十,十拉百,百拉千,楚榆这西装卖的是越来越快了。
楚榆卖秋装的同时,戴琴雪也带着许依依在京市的百货大楼买秋装。
她一买就是五件,七百块的秋装不眨眼地往家拎,连售货员都高看她一眼,诚惶诚恐地为她服务,还旁敲侧击地问道:“您真够大手笔的,看您这气质,一定非富即贵吧?”
戴琴雪笑而不语。
周建安看到她买这么多衣服,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女人太败家的,一出手就是大几百,要是舒蕙敢花这么多钱,周建安非抽她不可!可他不敢抽戴琴雪,戴家有权有势,作为戴家闺女,花几百块钱买衣服算啥?
周建安讨好地替她捏捏肩膀。
“琴雪,你父亲那边怎么说?咱们都这样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回去,正式登门拜访?”
戴琴雪眸光闪烁,很快握紧他的手笑道:
“建安,明天我就回家一趟,问问父亲大人的意思。但你也知道,他存了试炼你的心思,恐怕是想叫你做出一番成绩来,证明你有能力当他女婿,他才会邀请你正式上门。”
周建安他又出生农村,祖上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不论家世还是出生都配不上戴琴雪这样金贵的身份,戴琴雪的父亲想试炼他,实在不难理解。
“琴雪,你一定要帮我在父亲面前美言几句。”
“放心吧,建安,我爸那人最听我的话,我一定会让他多照顾你。你是我们戴家的女婿,在单位里要好好表现,千万不要被人挑出错来,才好让父亲放心。”
戴琴雪语气柔柔的,让周建安听着心里舒坦。
周建安在单位里本来不受重用。年近四十才大学毕业,哪能跟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比?他学习能力不如年轻人,身体素质也比不上,新来的这批大学生里,又只有他没有家庭背景。
领导们一直不重视他。
周建安便在单位里委婉透露了戴琴雪的身份,他知道适可而止,并未多说,只说自己陪老婆回娘家,看到大院里卫兵正在换岗。
这话说完,几个同事便交换了眼色。
老婆回娘家还要卫兵换岗,这不就是妥妥的高干女吗?同事还以为他是外地人,没想到他老丈人家这样显赫,就在单位里议论了几句。
传到后来连领导都听说了这件事,就在昨天,领导跟他透露,想要重点培养他成为单位的骨干干部。
周建安欣喜若狂,还没进戴家门就得到这样的好处,哪天跟戴琴雪正式见家长,得到的只会比现在更多。
周建安亲自送戴琴雪回去,戴琴雪背着包,走了几步,回头时见周建安已经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大院戒备森严,戴琴雪进了戴家,低声喊了一句。
孙秀兰从厨房里出来,欣喜地把她拉上楼,戴琴雪左右张望,怕被人看见,孙秀兰就道:“别怕,其他人都出去喝喜酒了,就妈一个人在家。走,妈带你看个好东西。”
孙秀兰从橱柜里翻出一个黑色盒子,里头装着一件米色的涤纶长裙,肩带上缀着一串珍珠,腰带也用珍珠装饰,远远看去,莹润光泽,流光华美!
孙秀兰套上裙子,又从抽屉里翻出一支口红,笨拙地用手指蘸了些许,在唇上点了点。
将头发盘起后,镜子中焕然一新的她,本该显得秀丽端庄,却莫名有些别扭。
孙秀兰在镜子前转了个圈,“妈这身打扮怎么样?不比任何人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