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片面膜要到九十年代才会出现，内地自然没有贴片面膜的膜布和原料。
柳明川做的是涂抹式面膜，一共有两瓶，不知道用的不知是啥配方，其中一瓶膏体白色，有点像后世的矿物质泥，另一瓶是透明色果冻状的。
瓶身用纸贴心地写着“涂抹在面部，20分钟后洗净”。
楚榆穿过来前，涂抹式面膜已经被贴片式面膜取代，用涂抹式面膜的人越来越少，都觉得贴片式面膜方便有效。
不过在面膜还没普及的80年代，涂抹式面膜的推出，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
楚榆寻思着，要是能以面膜打响曼达林的品牌，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别说，柳明川真是个聪明人，上次楚榆只是跟他提了一嘴面膜，他连面膜这东西都没见过，竟然就能分析出原理，短时间内就把面膜给做了出来。
真是个妙人啊。
果然，人都是要靠压榨的，她随便压榨一下，柳明川就能给她搞来三样好东西，要是她再继续挥舞资本家的小辫子，柳明川还不得给她上天！
楚榆忍不住笑了笑，化学天才柳明川竟然被她给遇到了，抱上大腿的感觉就是爽。
楚榆把面膜拿去曼达林公司，重新挑选了不同年龄段的肌肤，用来做测试，为了保证测试的准确性，也对测试者提出了一定的要求，比如要求他们这段时间不能使用别的化妆品，以免降低测试效果的可信程度。
这年头，大家还真没有保湿补水的概念。
很多概念会被民众熟知，少不了资本家推波助澜，这也提醒了楚榆，卖产品的同时要记得卖概念，卖理念，只有把理念推广给消费者，让消费者知道护肤、保湿、防晒的重要性，才能顺利把护肤品卖出去，从顾客口袋里掏钱。
说到防晒，楚榆又给柳明川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她上个月在柳明川那装了电话，柳明川嫌烦，一般不接，就算接了态度也不大好。
“喂！你这女人简直跟催命鬼似的，说吧，又想找我做什么！”
楚榆笑了笑，“我刚想起来，对于女性来说，护肤果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防晒。”
柳明川翻了个白眼，“又说什么屁话？”
“一位经常开车的公交车司机，晒到太阳的那边脸比晒不到太阳的脸老二十岁，乡下种地的农民比城里坐办公室的要老，要么人家说猜城里人年纪要往大了猜，猜乡下人年纪，要对照着脸，往小了猜，可见阳光对皮肤是有一定伤害的。”
柳明川皱了皱眉，这倒不是啥稀奇的概念。
事实上，一些知名的化妆品品牌，早在半个世纪之前，就研发出了防晒霜。
一些国外的文献也指出防晒对皮肤的作用。
事实上，紫外线中有几种光段是能伤害到皮肤的，各大护肤品品牌也希望能研制出更好的防晒霜，有效防止中波紫外线和长波紫外线。
不过，事情总是说着容易做起来难。
叫柳明川研发乳液、面霜、爽肤水，他不觉得有啥难的，反正他的成分都是现成的，护肤品基础介质一放，改变一下配比，同样的配方能做出好几种不同的护肤品。
可是防晒霜就不一样了。
你把防晒霜卖给别人，首先，你的产品得真的防晒才行。
可是找出一种成分，去抵抗紫外线，还得真的有效果才行，这得经过大量的实验，也不在柳明川的研发范围内。
简而言之，搞研究不难，难就难在过程繁琐，他才没耐心当劳工，天天做那些基础的记录工作呢。
“我说了，我做不来这些简单的活儿！把我那些不值钱的、刚大学毕业的学生给找来，他们最适合做这种没营养的工作。”
楚榆噎了一下，“你就不能说你学生点好？”
“说不好，又蠢又死心眼，没一个省心的。”
这男人最会口是心非，不过楚榆还是从他那说不出好话的嘴里，听出了他对徒弟们的关心。
隐约记得，柳明川曾在采访里提到过，因为他连续的丑闻，他的弟子们承受了不该承受的负担。
这年头干工作都需要审核社会关系。因为老师的名声，又一直帮他上访，他的徒弟们前途受到影响，很多人处处碰壁，一生都被耽误了。
也难怪柳明川想把徒弟们给带上。
柳明川的徒弟自然都有两把刷子，不过楚榆有自己的考量，整个团队都是柳明川的人，有好处又有坏处。
好处是团队成员间足够熟悉，彼此知道对方的研发进度，柳明川又有话语权，一定能把项目更快推进。
坏处是，这群人以柳明川马首是瞻，若柳明川被人挖走了，整个团队都要走，曼达林也就离完蛋不远了。
不过有些事，不是楚榆能选择的，既然事情到了这，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行，要是能找来几个不省心的人，气气你，那我真是求之不得！你等着，我这就把你那帮又蠢又死心眼的徒弟给找来。”
挂了电话，柳明川唇角露出些许笑意。
楚榆效率绝佳，不到两天功夫，就把柳明川的六个徒弟给凑齐了。
当然，她没有联系那几个女生，印象中正是这几个女生骗取了柳明川的研发专利，卖给岛国化妆品公司，虽说楚榆不确定到底是谁干了这件事，但全线狙击总是没错的。
宁可错过不可放过。
她只留下几个男徒弟。
“师傅！”
“教授！”
文佩领着徒弟们去楚榆刚准备的研究室时，柳明川还没回过神来，在他看来，要凑齐这六个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楚榆就算能力再强，也需要十天半个月。
这还不到两天，她是怎么做到的？
文佩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笑着解释，“小楚真是有意思，跟你几个徒弟说，她绑架了你，只要他们答应来她公司任职，跟你一起搞事业，她就放了你。”
柳明川：“……”
柳明川怀疑这帮人脑子都坏掉了，这么离谱的借口，他的蠢徒弟们居然信了？
“你这几个徒弟也不是笨，可就是觉得你在小楚公司肯定干不好，他们觉得你自大、狂妄、目中无人，小楚好不容易给你个机会，让你当研发部负责人，这么好的机会，你干不了三天，准得被人辞退！这不，他们便上赶着来帮你兜底，来给你擦屁股，想让你在这多待几年，好歹有口饭吃，总比出去被人陷害，又坐大牢来得强！”
柳明川的母语是无语。
真是他的亲徒弟啊，生怕他过的太顺了，动不动就想去牢里看他呢。
柳明川气到了，面无表情地扔了几叠资料过去。
“行了，不要叙旧了，又不是多少年没见。女魔头要研发防晒霜，如今市面上的防晒霜都不能地狱UVA和UVB，我们的防晒霜要想一炮打响，就得往这个方向上靠，能研发出广谱防晒成分，将是我们下一个阶段的目标。”
研发出光谱成分，下一步就是申请专利。
只要把专利申请到手，以后，就只有曼达林和旗下的品牌能使用他们的研究，这种垄断性的技术，才是产品成功，广受欢迎的关键。
大雷套上白大褂，凑过来：“柳教授，关于广谱防晒成分，我有一个方向……”
“我们去年做过一个实验，当时好像有这方面的研究发现，我想想，去年做的那个实验叫什么来着……”徒弟贾泉说道。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原本安静的实验室像一锅煮沸的热粥，谁都想说两句。
柳明川按压太阳穴，觉得头疼。
感谢女魔头，他不仅有搞不完的研发工作，还有了操不完的心。
到底是一个团队，合作起来都很顺手，柳明川把工作安排给几个徒弟，自己也能看些国际上最新的研究论文，找找未来护肤品的发展方向。
他们这个团队都不适合做销售和品牌规划，楚榆的存在弥补了他们的短板，而他们的存在弥补了新品牌，研发力度不足的劣势。
眼下曼达林已经有了爽肤水、乳液、面霜、面膜等单品，口红、防晒霜、粉底液、眉笔之类的也在研发之中。
一般化妆品都有针对年轻人和中老年人的不同系列单品。
楚榆寻思着，针对年轻人的护肤品以保湿为主，针对年纪大的人则以抗衰老为主。
如果能分出不同系列来，曼达林的品种看起来会丰富许多。
楚榆也把自己的想法传达给了柳明川。
暑假到了，楚榆不去学校，一直徘徊于几家公司，处理公司的事务。
华莱的小仲一早把策划案递给了楚榆，这个策划案是根据楚榆的要求做的，是给左然和华晴量身定制的发展规划。
一年规划、五年规划、十年规划，论画大饼，楚榆还真没输过。
“老板，您过目一样，没问题的话，我拿给左然和华晴看一下。”
楚榆拿过来仔细看了一下，用笔在其中一条上画了条线，“MV的拍摄未免太简单了点，哪有借个录音棚，或者找了个旅游景区、海边、酒店就把MV给拍摄掉的？”
小仲比她更迷惑，“不这样拍怎么拍？市面上的MV不都是这么拍的吗？”
楚榆愣了一下，这才想到86年，别说华国了，就是世界范围内，都没有有故事情节的MV，后世MV的拍摄堪比小电影，很多演员是从MV主角入圈的。
楚榆忍不住笑了，这么说，如果她让楚湘给左然和华晴的MV写小剧本，岂不是具有开创意义？
“既然签了人家，就得为人家负责任，我寻思着，现在的MV没什么特色，不如让我妹妹给他们写几个故事剧本，用来作为歌曲的背景故事。”
小仲有点迷茫，“您可以说的更具体点嘛？”
“好比用华晴这首歌作为《古惑江湖3》的插曲，MV就可以把电影的重点情节剪切进来，用来做MV的背景故事。好比《左然》这首失恋情歌，写的是两个年轻人从校服到婚纱，却最终情同陌路的故事。我们可以给这首歌编个故事，两人在学校相识，互有好感，男生加入黑帮，女生考上大学，男生穿牛仔裤，女生穿公主裙……俩人虽然在一起，却最终越走越远，最终男生为了给女生买戒指，去跟混混火拼，却在打架的过程中，受了致命伤。最终，男主浑身是血，带着戒指和婚纱去女主家门口，却隔着玻璃看到女主的父母在给她相亲……男主最终没有打扰她，抱着婚纱和戒指死在了和女主第一次相遇的路口。”
小仲都要被虐哭了，她怀疑她们周总的心是花岗岩做的。
这么美丽的小嘴里怎么能说得出这么虐心的故事呢？
男主为了女主买戒指买婚纱，没了性命，女主却在跟别人相亲，不仅没有戴上戒指穿上婚纱，甚至不知道男主为她付出的一切。
这也太讽刺了。
真的好虐啊，不过跟左然的这首歌真的很相称呢。
“要是拍成小短剧，制作成本要增加了。”
“没关系，找没入行的年轻人来演，咱们国家最不缺帅哥美女了。至于其他的好比菲林胶片的成本，这些钱公司还是负担得起的。”
楚榆要把左然和华晴打造成国际歌星，这点钱算的了什么？
真正的巨星是可以跨越时间和流行的。
八九十年代的歌，几十年后还会在网络上翻红，这几十年的版权费，公司、制作人、歌手都可以收钱，相当于现在做一首好歌，就多了一个小奴隶给楚榆赚钱。
楚榆拨了款，又把剧本提纲给了小仲，还特地跟楚湘说了这件事。
楚湘笑着答应：“我还没给歌曲写过MV剧本呢。”
“钱不如写剧本多，就当帮姐姐一个忙。”楚榆笑笑，给楚湘夹了块排骨。
“咱们姐妹谁跟谁啊，你不给我钱都行。”
“这也没必要，我的公司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以后还会融资上市，你免费给我写，我也省不了几个钱。放心吧，虽然不如写电影多，但以你现在的名气，姐姐也会为你争取到一个合理的价格。”
楚湘速度很快，一周不到就根据制作人定的主题，写好了二十首歌的MV剧本。
楚湘想法多，又知道年轻人在想什么，她给出的剧本放在国际上都是很新的。
楚榆过目后就给通过了。
小仲也挺期待的，其中有几个剧本还挺特别的，主角和伴舞团队一起尬舞什么的。
小仲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样的MV。
公司的事一点不比上课少，楚榆忙得晕头转向的，中午时，就接到了精神病院的电话，说是蒋美凤闹脾气，非要见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