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真得给个机会，我给你三百万，份额随你给，我都行，真的！”
不管米飞怎么说，楚榆都打定主意，自己先搞钱，眼看着要换季了，做服装的没有不清库存的，她就想把仓库里的货给清掉。
有些货因为某种原因，根本没有放到店里售卖。
“楚榆，要么咱搞个打折活动，我算了一下，就算成本价售卖，咱们这批货款还能回来一两百万。”舒兰说道。
楚榆觉得打折不划算，再说在曼达林的门店进行打折，老顾客就算把打折货品一抢而空又如何？
曼达林看似人山人海，其实根本没有赚到钱。
“打折价格太低，老顾客都来买羽绒服，会影响到明年的羽绒服销售。毕竟羽绒服的款式更新换代慢，买一款常规款的黑色羽绒服，能穿好几年，也不会过时。那咱们明年的羽绒服卖给谁？”
沈珠雨觉得楚榆说的有道理。
百姓兜里的钱有限，不可能天天往家里买衣服，这年头的人还是挺节俭的，家里孩子又多，能省就省了，都跑来买打折货，商家的正价货卖给谁？
要是放在几十年后，服装市场竞争激烈的前提下，楚榆不打折也得打折。
可眼下服装还处于黄金时期，曼达林平常也有一些会员折扣，会员的忠诚度来源于品牌很少做活动，她们买不了吃亏上当。
如今忽然做促销，还都成本价售卖，卖200的羽绒服，70就能买到，顾客会觉得这牌子就值这么多钱。
品牌溢价被打破，对曼达林的发展没好处。
“我想搞个品牌特卖会。”
“特卖会？”
“去没有曼达林门店的城市，在百货大楼附近租个房子，搞个品牌特卖。这年头只要你有货，就能卖掉。咱价格也不用搞得太低，半价就行了，先看看卖的怎么样，如果卖得好，咱还可以叫工厂加单，做反季售卖。”
沈珠雨听懂了，没有曼达林门店的城市，曼达林的特卖不影响门店销售，而且仅此一次，下次搞特卖就去下个城市，百姓不会形成“这个品牌经常搞活动”的思维定势。
“姐，你把所有库存才核算一下，看看到底有多少，咱们再联系各大门店，看附近城市是否有合适的地方。”
舒兰颔首，“行，我这就去办。”
“如果咱们的库存能一扫而空，也可以联系一下龅牙胡，让他把工厂的存货发过来，让我们帮着卖。搞特卖会没别的，就是回款快。”
别看楚榆生意摊子挺大，可她回款速度挺慢的，还要一直往外投资，甚至不如当年摆地摊时赚钱舒坦。
天天看到现金，没有租房、雇佣、库存的压力，所谓的小富即安，无非就是这种状态。
楚榆一边搞特卖为化妆品品牌筹款，一边想化妆品的名字，还得跟柳明川接洽一下，让这个“倔老头”能同意到她公司来。
柳明川住了七天院，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肿瘤科室病房紧张，医生觉得他没问题，就可以办理出院了。
文佩过来替他收拾东西，柳明川是她父亲的关门弟子，当年柳明川16岁上大学，文佩比他小两岁，俩人年纪相仿，比起父亲的其他学生，文佩跟这个小师兄关系最好。
俩人亦兄亦妹相处多年，柳明川出了那件事后，文佩一直鼓励他。
眼下柳明川没有别人照顾，她只能多帮衬着点。
“师兄，楚榆年纪不大，还挺能干的，你们要是创办化妆品公司，记得给我们女人做点好的擦脸油。”
配方师说好听点的是搞研发，说不好听的，那就是从身边人出发，身边人需要什么单品，配方师就试着去做。
做出来可以先给周围人试用。
好用再往上提交配方。
柳明川一脸嫌弃，“除了擦脸油，你还要什么？一口气说了，不过是化学物品和材料的碰撞，能有什么技术含量？我就不相信一个偌大的华国，找不出能做化学的！竟然连女人擦脸的东西都做不出来。”
文佩笑道，“可不是么，学化学的都去干大事了，没人肯为我们女人着想，就只能指望师兄你了。做点擦脸霜，最好是保湿持久的那种，再做点口红、眉笔之类的。”
柳明川哼哼，满脸不以为然。
所谓天才就是远远凌驾于普通人之上。
在他眼里，什么大牌的东西都是化学原料的堆积，没有任何神秘性，他就不相信那些几百块一瓶的面霜，能值那个钱。
柳明川的身体不适合骑车，文佩特地从父亲的朋友家借来一辆轿车，送他回家。
“师兄，我回家做饭，晚上给你送饭。”
柳明川摆摆手，文佩一走，他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的伤口还没完全恢复好，不能有大动作，做事都得慢慢的。
他趿着拖鞋，慢慢推开实验室的门。
前几年，柳明川遭人唾弃，只能在家做配方，做好了就递给化妆品公司或者药厂试用，觉得好了，他们就过来购买配方。
这年头配方不值钱，柳明川也不傻，那些人不是真的对他好，他也只给半吊子的配方，所有配方都是做一半留一半。
简而言之，明明他能做出保湿8个小时的面霜，他就只做保湿2个小时的。
没办法，一分钱一分货，那些人还不配让他绞尽脑汁。
可如今却不同了。
那个狡诈的丫头替他付了医药费，不是那丫头找人给他做手术，他就得交代在医院呢。
做人啊，欠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欠人情。
柳明川一辈子磊落，从没对不起谁，就只有那丫头，萍水陌路，为他张罗前张罗后的，总得报答一二。
再说不拿出点真本事，难保那五道口职业学院出身的死丫头要嘲笑他，柳明川憋着一口气想要证明给她看，从她脸上看到震惊的表情，似乎是一件格外有趣的事。
可是先做什么好呢？
柳明川对着一干仪器发呆片刻，算了，就做个最简单的面霜吧。
他对着一干材料捣鼓许久，这个加点那个加点，像三岁孩童在玩过家家，结束后，他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些许东西加入其中，其后将罐子密封好，贴上神色的标签，用来给瓶子遮光。
按理说他加入的这样东西不能见光，应该用深色瓶子储存。
可柳明川穷的饭都吃不起，哪里有钱买深色的瓶子，他用来装护肤品的瓶子，还是往常做实验落下的，属于废物利用了。
楚榆这几天在忙特卖会的事。
虽然她作为公司老总，已经不需要亲力亲为，把事情交给员工去做就行。
再不济也还有沈珠雨和舒兰。
可她还是想指点一下项目的负责人，不是怕她干不好，是怕她脑子不够灵活，喊出的标语和促销方式，不够吸引人。
楚榆给了不少建议，全部忙完，才想起来柳明川出院了。
柳明川的住址是文佩给她的，楚榆循着住址找到了本地一个破旧的平房，门口的爬藤架上攀附着干枯的爬藤，看得出房子的主人去年时，没有认真修整过院落。
阳光正好，午后有些暖融融的，楚榆敲了敲门。
“柳先生在吗？我是楚榆。”
门砰地一声拉开！
柳明川一脸丧气地瞪着她，黑眼圈子大的像是被人揍了一拳。
楚榆就奇怪了，这个老男人怎么就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呢？
偏偏楚榆也是倔脾气，谁不让她好过，我也不让她好过。
柳明川越对她态度不好，她越要气回去，有种非要把他气进棺材里的架势，十足的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