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没事吧?”张莹着急地跟过来问情况。
楚榆摇了摇头,瞥了眼她身后的陈母,陈母见她安然无恙地回来,脸上闪过难掩的尴尬。
陈母倒不是不想添油加醋,只是她不傻,怕说得多惹老师心烦,干脆只在背后挑唆,让蒋美凤冲锋陷阵,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谁知那蒋美凤竟然有精神病!
也就是说,她轻信了精神病人的话,陪着精神病人胡闹,闹得清大人尽皆知了。
陈母倒是没啥,可陈秋芬在这里读书,陈母不能不顾女儿的面子。
见楚榆盯着自己看,陈母尴尬地看向别处,跟瞿老师告别后,就想走。
“慢着!”楚榆忍不住笑了。
陈母一怔,总觉得这死丫头想找自己麻烦,这时候她不占理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陈母没想跟楚榆正面起冲突,可楚榆却主动发难。
陈母讪笑,“周同学,这都是误会,谁知道你奶奶脑子有病呢,我还以为她说的是真的!”
楚榆觉得这人挺好笑的,就为了出国留学的名额,多次背刺她。
而她甚至不认识陈母,她不过是跟陈秋芬同住一个宿舍罢了。 “这位女士,你刚才伙同我那精神病的奶奶,当着食堂那么多人的面,给我定罪,让我难堪,怎么着,你该不会真想一走了之吧?”
陈母牙根紧咬,“我说了,我是为了咱们清大好,不想清大出个见利忘义、不孝不顺的人渣!我做这些事都是一片好心,我的心是好的!”
“好心?你这个烂人做了烂事,诋毁侮辱我就算了,还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说句直白的,你可真是不要脸!不要脸到家了!像你这样没脸没皮,无耻至极的女人,我这辈子真没见过几个!”
这年头说话做事都讲究迂回。
陈母以前做过很多不要脸的事,可她那些同事怕得罪她,都只敢在背后偷偷嚼舌根。
第一次有人当她的面,骂她无耻,骂她不要脸。
陈母一辈子在体制内工作,最重视脸面,被人指着鼻子骂,被当面戳破她那虚伪的嘴脸,这对陈母的打击是无以言说的。
陈母浑身颤抖,气得脸都红了。
瞿老师拿起本子,默默退出办公室,楚榆拉着张莹面无表情地离开,留陈母一个人在原地生闷气。
离开办公室后,张莹想了想,又问:“楚榆,你奶奶真有病?”
楚榆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她自己想去精神病院,我就成全她,交了几年的医药费,她想待多久就待多久,省得整天出来惹事作妖,还威胁我妈要把我妹妹卖给山区的老男人生孩子。”
张莹没想到世上有这么恶毒的人,也觉得楚榆做的没错。
“精神病院可贵了,你还得花钱养着她。”
“没事,这种钱我愿意花,只要她一直待在精神病院,我愿意给她养老送终。”
楚榆送蒋美凤去精神病院的事,到底瞒不过戴东林,戴东林从李金超那得到消息,刚挂了电话,戴学义从楼梯走了上来。
“爸。”戴东林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他比戴学义高一个头,戴学义得仰着才能跟他对视,“您找我?”
戴学义指着一旁的椅子,“坐。”
戴东林在对面坐下,屋内安静下来,父子俩面对面坐着,谁都没说话。
戴学义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年轻时忙于工作,戴东林在大院里长大,整天偷鸡摸狗的,带着大院里同龄的男孩子各种闹腾,他经常收到其他家长的投诉,对这个儿子很头疼。
偏偏老爷子很欣赏孙子这个性,拦着护着不让教训,也就养成了戴东林无法无天,唯我独尊的性子。
这孩子从小就僵,就爱跟家里唱反调,偏偏能力是有的,干啥都能成,家里不论是断他的生活费,还是断他路子,都奈何不了他。
前几年,家里想让他去部队,戴东林死活不去,戴学义干脆把人锁在家里,逼他低头,这小子倒好,那么高的楼房,他说跳就跳了,一瘸一拐去了德阳,号称要远离戴家,从头开始。
农村包围城市,愣是被他用的熟能生巧。
生意从德阳做到京市,如今东林电器成了京城首屈一指的电器品牌,没用戴学义打一个招呼,原以为他赚点钱尝到甜头,就会回头。
谁知这小子竟然把生意做到港城去了。
戴学义实在头疼的很,盯着戴东林就说:
“你港城的生意做的怎么样?”
“还行,两个地块都挺顺利的,赚得不错。”
戴学义更头疼了,“生意做的好是好事,港城离大陆远,你离开戴家能成功,证明你是个有能力的人。可你就没想过,左然背着他爸去混什么娱乐圈,说要当什么红遍世界的歌手。咱们戴家小辈里就你们两人,他不进这个圈子,你也不进,你让咱们戴家以后怎么办?”
戴东林心说该咋办就咋办,反正不关他的事。
可他要是真这么说了,他估摸着,老戴能跳起来给他一拳。
“您想说什么?”
戴学义叹息一声,“你出生在咱们这样的家庭里,就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你不可能把这些推给别人。你不进来,等你生了孩子,培养你的孩子进来,至少要二十年。我都多大岁数了?哪天我腿一蹬升天了,你想进来都晚了!”
“您老身体好着呢,何必咒自己。”
“我那还不是被你气的!你小子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这烂摊子让我收拾,我去哪找人来接班!来接替我们戴家的关系?戴东林我可告诉你,这个圈子就这么大,有人出去才能有人进来,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人挤进来,你现在出去了,将来再想进来,简直难如登天。”
戴东林依旧面无表情,冷眉像浸了寒霜,直挺挺坐着,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戴学义被他气到了。
父子俩一个脾气,谁都不买谁的账。
“小周父亲的事,你听说了吧?”
戴学义突然烦恼,戴东林皱了皱眉,脸上难得有了波动,“爸,您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