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问兰也不太高兴。
她今天精心打扮办过,戴了耳环、项链和戒指,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戴在身上。
她精心梳了头发,穿着新买的棉衣,脚上蹬着高跟棉靴,看起来倒也有气场。
可她就是个副厂长续弦,她男人的厂效益不好,她在厂里没得到太多实在。
远远不如当官太太威风。
吴问兰这次上门也怕被骆家人笑话,心说当初抛弃男人,跟了个副厂长,最后却混成这样。
“我怎么不要脸了?骆斌是你们骆家的孙子,他要结婚了,你们骆家是不是该有所表示?他们单位没有房子分下来,他结婚没地方住,总不能带着老婆孩子住马路吧?我不管,反正,房子要给,钱也要给,你们骆家就这一个大孙子,得拿出点样子来。”
吴问兰算盘打的挺响的。
她后头找的这个男人也有前妻和孩子,可吴问兰是个泼辣的,不许男人给前妻孩子一分钱,不许男人看望前妻孩子,男人的前妻孩子过得很惨,所有人都花在骆斌身上。
指望骆斌给他养老。
这次厂里分房子,男人找了关系,骆斌也能分到一套小的,可就在这时,吴问兰听到一个消息,说骆康成早就醒了,不仅醒了,还调来京市做区局长了。
吴问兰政治敏锐性很高,知道调来京市意味着什么,前些年她为了不让骆家人赖上自己,叫她给骆康成和骆家老俩口养老,根本不敢沾骆家的边,骆家的消息她从来不听。
得知消息时,骆康成已经醒来一年多了,吴问兰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不,她再也坐不住,亲自上门找骆家要个说法了。
骆老爷子皱了皱眉,这年头厂里都是分房子的,骆斌单位不可能不分房子,就算现在不分,等一等也是能等到的。
再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骆斌把京市的房子要过去,也没法做婚房用啊。
吴问兰现在上门要房子,是个什么意思?
“问兰,该给骆斌的我们一分不会少,可你现在上门闹是什么意思?康成躺在床时,可从来看不到你沾边。”
吴问兰可不管那些,“老爷子我就开门见山了,你的话我一个字不信,除非立下字据,把你们名下所有的东西都留给骆斌,你们死后,骆斌就是你们财产的继承人。”
骆老爷子惊呆了。
他还没死呢,就要立遗产了?
再说他们凭什么要被这女人牵着鼻子走?
骆老爷子不是心疼这点东西,他是觉得做人得有点骨气。
骆老爷子当下挥挥手,竟然没搭理她。
吴问兰急了,直勾勾地瞪着曾奶奶。
“你怎么说?那可是你唯一的大孙子。”
曾奶奶不知道她在玩什么花样。
曾奶奶皱了皱眉头说:
“问兰,不是我们不答应你,是你这个要求太不近人情了。你说你这些年看不见个人影,孩子都不让我们看,现在忽然上门要求我们给房给钱,搁你你愿意吗?”
“说这些废话干什么?我看你们就是想拖着不给钱,骆康成职务不低吧?你们就不怕我去他的单位闹?反正我话撂在这,不答应我的要求,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骆老爷子气坏了,拿起扫帚就要赶人。
“滚滚滚!我们家不欢迎你,给我出去!”
老两口把吴问兰给赶了出去。
老俩口气的不轻,舒蕙给他们倒了一杯水,楚榆趴在窗户口望了望,吴问兰表情挺生气的,看起来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
骆老爷子觉得丢人,他一辈子清正,和曾奶奶都是老革命,为国家鞠躬尽瘁的,儿子也是干实事的,一家子都是好人,怎么就摊上吴问兰这样的儿媳妇?
吴问兰家世不错,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可惜她自己拎不清,目光短浅,从来都是利益当前。
又是个精致的利己者。
恨不得全世界都围着她转。
“原先也没这么不讲道理,好多年不见,怎么变成一个泼妇了?”骆老爷子念叨着,觉得家里的旧事让舒蕙看笑话了,不过老俩口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曾奶奶说留舒蕙吃饭,经过这一遭事,更不能让舒蕙空着肚子回去。
她去买了肉,舒蕙推脱不下,只能跟她一起下厨。
骆康成中午回来时,手里拎着一个皮包,闻到厨房的香味,他站在厨房门口笑了笑:
“妈,你这手艺见长啊,都六七十的人了,厨艺越来越好了。这红烧肉香的,我老远就闻见了。”
骆康成背过身洗手,他打眼一看,瞥见里头的人穿着他妈的围裙,就觉得是他妈。
等曾奶奶从里头出来,骆康成才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厨房。
舒蕙红着脸从里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骆同志,我和楚榆天来看骆叔和曾姨,他们二老留我们在这吃饭。”
骆康成回过神,也知道自己闹了个乌龙。
“哦,你们来了,我爸昨天还念叨着楚榆,说好久没见到楚榆,不知道这丫头怎么样了。”
舒蕙颔首,端着烧好的红烧蹄膀肉和羊肉去了里屋。
曾姨烧饭不催,可毕竟是近七十的人了,骆康成也不愿意她太辛苦,再说单位都有食堂,他平常在单位吃的多,家里很少这样大动干戈地烧菜。
舒蕙来了,这厨房倒多了几分烟火气。
舒蕙的烧蹄膀肉是一绝,肉烧的酥烂,一口咬下去很有嚼劲,肉筋香的人想把舌头都吞进去,再加上曾奶奶烧的羊肉,几道小菜,一道蛋汤,这一桌饭倒吃的热热闹闹的。
平时家里没有人,曾奶奶和骆爷爷吃饭都是能省就省,倒也不是舍不得吃,主要是懒得下厨,图省事。
可人不吃饭不行啊,老俩口饭吃不好,身体也不如从前了。
今天舒蕙来,老俩口心里都高兴,有人一起下厨,家里能搭把手,又有楚榆这么个丫头暖场子,这家也有了点家的样子。
吃完饭后,骆老爷子把骆康成叫了进去。
骆康成是啥人?不说是刀尖上谋生活,那也是大差不离的。
公安天天扫黑管理治安,他的工作不太平,啥大场面都见过,这事虽然让他不高兴,却也不会表现在脸上。
不仅没表现,骆康成的眼神甚至称得上放松。
楚榆就觉得人家能当局长不是没有理由的,只这情绪稳定这条,一般人就比不了。
“舒同志,今天的事让你们受惊了,吴问兰这人有点疯癫,做事也轴,要是她误会你我的关系,保不准会去你家堵你。我寻思着,最近我多去你那一片转转,省得她找你麻烦。”骆康成说道。
舒蕙有点愣愣的。
误会啥关系?她想了半天才明白骆康成的意思。
“她应该……不会去找我吧?”
“这可不好说,小心点没坏处,再说我最近忙完了手头的大案子,也正好去料理点私事。”
舒蕙可不知道局长的私事是什么,楚榆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骆叔,你手头的大案子该不会是互助会的事吧?”
楚榆只听说新来的局长对互助会的事特别上心,雷霆行动,几天时间就把这个会给端了,还抓了几十个人关押起来,也尽可能在帮会员减少损失。
可彼时的楚榆并不知道,所谓的新局长是骆康成。
骆康成没否认,原先的局长出了点事,被撤掉了,他顶上之后就接手了互助会的案子。
他在德阳时有过处理尼姑集资案的经验,对付互助会才会绰绰有余。
周芳春是尼姑的得力干将,骆康成在德阳时让周芳春跑了,来了京市一看到周芳春和周建安的名字,他就知道事情不妙。
他二话不说拿下了互助会,也担心会对楚榆和舒蕙造成影响,对外并没有透露太多案件的幕后消息,也嘱咐警员们不要对外透露。
这真是太巧了。
不过有了骆康成的庇护,楚榆也有了依仗,就不用天天往家里跑了。
她已经好久没去后海的四合院了。
下午,她过去了一趟,打算把被褥抱出来晒晒,家里打扫一下。
刚进门,就被人捂住了嘴,下一秒,一个灼热的吻印了上来。楚榆呜咽一声,那人便登堂入室,毫不客气地搅动她的口腔,粗糙的手指在她身上摩挲,惹得楚榆娇喘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