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有没有发现谭清夫妇都是单眼皮?”程夭夭说道。
“是的。”李岱渊点头应道。
“而谭耀却是大眼睛双眼皮。”程夭夭继续说道。
李岱渊默默点了点头,“谭耀确实长的和谭清夫妇不像,但这并不能说明谭耀就一定不是谭宋氏的亲生儿子,是否可以使用滴血认亲的法子?”
“滴血认亲的法子是不可靠的。”程夭夭笃定的说道。
“为什么不可靠?”
李岱渊知道这一定是程俊德依据多年的仵作经验得出的结论,不过还是好奇的问道。
“我阿爹曾经做过很多的实验,事实证明大多数情况下,不管是否有亲属关系,血液都会相融,并非一定是亲子关系才会相融。”程夭夭耐心解释道。
李岱渊闻言,默默点了点头,觉得这事确实如此,只要做足够多的实验,完全可以知道滴血认亲的真假,可大多数人就是无条件的相信前人的结论和典籍所载,从来不会去质疑其中的真伪,更不会亲自做验证。
“可有什么方法证明谭耀并不是谭宋氏所生。”李岱渊疑惑道:“难道通过眼睛可以证明吗?”
“并没有很好的方法可以验证亲子关系。”程夭夭说道:“不过谭家的情况却可以证明。因为谭清夫妻都是单眼皮,所以他们的孩子必定也应该是单眼皮,不可能生出如谭耀那样双眼皮的孩子。”
“难道谭耀并不是谭清的儿子?”
李岱渊习惯性的接受了程夭夭的结论,并以此结论推测道。
“父母双方有一位是双眼皮,就可能生下双眼皮的孩子。”程夭夭解释道:“现在能够肯定的只是谭耀肯定不是谭清夫妻两人所生,谭耀到底是谁的亲子就不知道了。”
“从三人的亲疏关系上看,谭清应是谭耀的亲生父亲。”李岱渊推测道:“只是不知这孩子的生母是谁。”
“我觉得谭耀很可能不是谭家的妾室所生,而且这其中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程夭夭分析道:“所以他们才要谎称谭耀是谭宋氏的孩子。”
“我会命暗察去调查这件事!”李岱渊跟着说道:“以现在掌握的情况,已经足够可以震慑谭清,让他主动推行别籍异财的新政。”
程夭夭虽然不知道李岱渊具体的计划,但见他自信笃定的样子,便知道他已经胸有成竹,绽出甜美的笑容看着李岱渊,欣慰的说道:“要是谭清肯推行新政,那可是帮了吕大哥一个大忙。”
李岱渊见程夭夭开心的样子,如沐春风一般,心中也是一暖,跟着提议道:“过几日,江南一个有名的戏班子要来合江城演出。届时,我们一起去看吧。”
“太好了,来了合江城还没有到处转转呢,到时候咱们还可以去尝尝这边的特色小吃!”
程夭夭闻言,愈发的开心,那绽开的笑颜如同灿烂春光一般,照亮李岱渊的眼眸,驱散了所有灰白的忧思和焦虑。
李岱渊满眼尽是温柔,如呵护心爱的玉石一般,用自己的心意将程夭夭包裹起来……
翌日,刺史府的下人急匆匆的来到县衙,找到李岱渊,含糊不清的说是谭清有急事,请李岱渊和程夭夭前往刺史府。
李岱渊和程夭夭皆知,一定是那试毒的小鼠出了事情,便马上动身赶往了刺史府。
很快,两人抵达刺史府,见到了谭清。
只见他盯着桌案上的鼠笼兀自发呆,直到李岱渊上前询问,才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旁。
“少监大人……那小鼠……死了!”
谭清还在死死盯着那鼠笼中小鼠的尸体,木讷的对李岱渊说道。
程夭夭见状,上前检查了那小鼠的尸体,确认已经死去,跟着说道:“看来这陨铁确实蕴含煞气,谭大人日后请不要再饮用那所谓的神水了。”
谭清木然起身,对着李岱渊和程夭夭深施一礼,陈恳的说道:“多谢少监大人和掌药娘子相助,否则我谭家必遭灭顶之灾。”
谭清表情始终有些呆滞,显然是备受打击。
程夭夭于心不忍,安慰道:“现在事情查清楚了,病因也找到了,大人应该开心才对。”
“是啊,只是可怜我那长子,本不应遭此劫难,可惜没有早些遇到二位啊!”谭清不甘心的说道,语气真诚,没有了国公爷的架子和伪装,此时此刻谭清只是一个痛失爱子的老父亲,被悔恨和不甘纠缠。
“日后就别再供奉那个陨铁了!”程夭夭建议道。
“自然是不会了!”谭清长叹一声。
接着,谭清朝着堂下的仆人招了招手,旋即那些仆人抬上来许多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摆在李岱渊和程夭夭面前。
“少监大人和掌药娘子有大恩于我谭家,这些谢礼还请笑纳。”谭清诚恳的说道,表情依旧落寞,并看不出喜怒哀乐。
“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国公爷!”李岱渊毫不迟疑的拱了拱手谢道。
程夭夭见状,也赶忙表达了感谢。
跟着,李岱渊不失时机的说道:“国公爷可知,谭家族中有人觊觎彭国公的爵位!”
虽然谭钊的子嗣已经形成了几个大家族,但因为始终没有分家,在祖籍上其他族亲依旧是谭家家主的直系后人。一旦谭清这一支系没有了继承人,其他谭钊的子孙便有机会继承彭国公的爵位。
关于这件事谭清自然知晓,而且也知道由于自己身体不好,那些叔伯兄弟中有不少人已经开始联络玄都吏部和礼部的官员,筹谋继承爵位的事情。
谭清无奈的说道:“这个本官自然是知道的,好在陨铁的事情已经查明,想来日后耀儿就不会有事,他们的谋划自然也就落空了。”
李岱渊微微颔首,跟着说道:“话虽如此,但这始终不是万全之策。毕竟其他家族人丁兴旺,而国公爷膝下子嗣不丰。万一有人生出了不轨之心,恐怕会对世子不利。”
谭清闻言,不禁露出紧张的表情,他知道这种祸起萧墙兄弟相残的事情,时有发生自古有之,李岱渊所说并非危言耸听。
正在谭清踌躇的时候,李岱渊跟着说道:“我倒是有一个万全之策,不知国公爷是否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