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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章 杨木春风(1 / 1)


凌哲兄弟亲启。

亡是公听然而笑曰:“楚则失矣,而齐亦未为得也。夫使诸侯纳贡者,非为财币,所以述职也。封疆画界者,非为守御,所以禁淫也。今齐列为东藩,而外私肃慎,捐国逾限,越海而田,其于义固未可也。且二君之论,不务明君臣之义,正诸侯之礼,徒事争于游戏之乐,苑囿之大,欲以奢侈相胜,荒淫相越。此不可以扬名发誉,而适足以贬君自损也。且夫齐楚之事,又乌足道乎?君未睹夫巨丽也,独不闻天子之上林乎?

左苍梧,右西极;丹水更其南,紫渊径其北。终始灞浐,出入泾渭;酆镐潦潏,纡馀委蛇,经营乎其内。荡荡乎八川分流,相背而异态。东西南北,驰骛往来,出乎椒丘之阙,行乎洲淤之浦,经乎桂林之中,过乎泱漭之野。汩乎混流,顺阿而下,赴隘狭之口,触穹石,激堆埼,沸乎暴怒,汹涌澎湃。滭弗宓汩,逼侧泌瀄,横流逆折,转腾潎冽,滂濞沆溉。穹隆云桡,宛潬胶盭。逾波趋浥,涖涖下濑。批岩冲拥,奔扬滞沛。临坻注壑,瀺灂霣坠,沈沈隐隐,砰磅訇礚,潏潏淈淈,湁潗鼎沸。驰波跳沫,汩濦漂疾。悠远长怀,寂漻无声,肆乎永归。然后灏溔潢漾,安翔徐回,翯乎滈滈,东注太湖,衍溢陂池。

于是乎鲛龙赤螭,??渐离,鰅鳙鳍鮀,禺禺魼鳎,揵鳍掉尾,振鳞奋翼,潜处乎深岩,鱼鳖讙声,万物众伙。明月珠子,的皪江靡。蜀石黄碝,水玉磊砢,磷磷烂烂,采色澔汗,藂积乎其中。鸿鹔鹄鸨,鴐鹅属玉,交精旋目,烦鹜庸渠,箴疵?卢,群浮乎其上,泛淫泛滥,随风澹淡,与波摇荡,奄薄水渚,唼喋菁藻,咀嚼菱藕。

于是乎崇山矗矗,巃嵷崔巍,深林巨木,崭岩?嵳,九嵕嶻嶭。南山峨峨,岩陁甗锜,摧崣崛崎。振溪通谷,蹇产沟渎,谽呀豁閕。阜陵别岛,崴磈葨廆,丘虚堀礨,隐辚郁垒,登降陁靡,陂池貏豸,沇溶淫鬻,散涣夷陆,亭皋千里,靡不被筑。揜以绿蕙,被以江蓠,糅以蘪芜,杂以留夷。布结缕,攒戾莎,揭车衡兰,槀本射干,茈姜蘘荷,葴持若荪,鲜支黄砾,蒋苎青薠,布濩闳泽,延曼太原。离靡广衍,应风披靡,吐芳扬烈,郁郁菲菲,众香发越,肸蚃布写,晻薆咇茀。

于是乎周览泛观,缜纷轧芴,芒芒恍忽。视之无端,察之无涯,日出东沼,入乎西陂。其南则隆冬生长,涌水跃波。其兽则?旄貘嫠,沈牛麈麋,赤首圜题,穷奇象犀。其北则盛夏含冻裂地,涉冰揭河。其兽则麒麟甪端,騊駼橐驼,蛩蛩驒騱,駃騠驴骡。

于是乎离宫别馆,弥山跨谷,高廊四注,重坐曲阁,华榱璧珰,辇道纚属,步櫩周流,长途中宿。夷嵕筑堂,累台增成,岩窔洞房,頫杳眇而无见,仰攀橑而扪天,奔星更于闺闼,宛虹扡于楯轩,青龙蚴蟉于东箱,象舆婉僤于西清,灵圄燕于闲馆,偓佺之伦,暴于南荣。醴泉涌于清室,通川过于中庭。盘石振崖,嵚岩倚倾。嵯峨磼礏,刻削峥嵘。玫瑰碧琳,珊瑚丛生,琘玉旁唐,玢豳文鳞,赤瑕驳荦,杂臿其间,晁采琬琰,和氏出焉。

于是乎卢橘夏熟,黄甘橙楱,枇杷橪柿,亭奈厚朴,梬枣杨梅,樱桃蒲陶,隐夫薁棣,荅遝离支,罗乎后宫,列乎北园。貤丘陵,下平原,扬翠叶,扤紫茎,发红华,垂朱荣,煌煌扈扈,照曜钜野。沙棠栎槠,华枫枰栌,留落胥邪,仁频并闾,欃檀木兰,豫章女贞,长千仞,大连抱,夸条直畅,实叶葰楙,攒立丛倚,连卷欐佹,崔错癹骫,坑衡閜砢,垂条扶疏,落英幡纚,纷溶箾蔘,猗狔从风,藰莅卉歙,盖象金石之声,管籥之音。偨池茈虒,旋还乎后宫,杂袭累辑,被山缘谷,循阪下隰,视之无端,究之无穷。

于是乎玄猨素雌,蜼玃飞鸓,蛭蜩蠼猱,獑胡豰蛫,栖息乎其间。长啸哀鸣,翩幡互经。夭蟜枝格,偃蹇杪颠。隃绝梁,腾殊榛,捷垂条,掉希间,牢落陆离,烂漫远迁。若此者数百千处。娱游往来,宫宿馆舍,庖厨不徙,后宫不移,百官备具。

于是乎背秋涉冬,天子校猎。乘镂象,六玉虬,拖蜺旌,靡云旗,前皮轩,后道游。孙叔奉辔,卫公参乘,扈从横行,出乎四校之中。鼓严簿,纵猎者,河江为阹,泰山为橹,车骑雷起,殷天动地,先后陆离,离散别追。淫淫裔裔,缘陵流泽,云布雨施。生貔豹,搏豺狼,手熊罴,足壄羊,蒙鹖苏,绔白虎,被班文,跨壄马,凌三嵕之危,下碛历之坻。径峻赴险,越壑厉水。椎蜚廉,弄獬豸,格虾蛤,鋋猛氏,羂騕褭,射封豕。箭不苟害,解脰陷脑,弓不虚发,应声而倒。

于是乘舆弭节徘徊,翱翔往来,睨部曲之进退,览将帅之变态。然后侵淫促节,儵夐远去,流离轻禽,蹴履狡兽。轊白鹿,捷狡兔,轶赤电,遗光耀。追怪物,出宇宙,弯蕃弱,满白羽,射游枭,栎蜚遽。择肉而后发,先中而命处,弦矢分,艺殪仆。然后扬节而上浮,凌惊风,历骇猋,乘虚无,与神俱。躏玄鹤,乱昆鸡,遒孔鸾,促鵔鸃,拂翳鸟,捎凤凰,捷鹓鶵,揜焦明。道尽途殚,回车而还。消遥乎襄羊,降集乎北纮,率乎直指,晻乎反乡。蹷石阙,历封峦,过鳷鹊,望露寒,下棠梨,息宜春,西驰宣曲,濯鹢牛首,登龙台,掩细柳。观士大夫之勤略,均猎者之所得获,徒车之所轥轹,步骑之所蹂若,人臣之所蹈籍,与其穷极倦谻,惊惮詟伏,不被创刃而死者,他他籍籍,填坑满谷,掩平弥泽。

于是乎游戏懈怠,置酒乎颢天之台,张乐乎轇輵之宇。撞千石之钟,立万石之虡,建翠华之旗,树灵鼍之鼓,奏陶唐氏之舞,听葛天氏之歌,千人唱,万人和,山陵为之震动,川谷为之荡波。巴渝宋蔡,淮南干遮,文成颠歌,族居递奏,金鼓迭起,铿鎗闛鞈,洞心骇耳。荆吴郑卫之声,韶濩武象之乐,阴淫案衍之音,鄢郢缤纷,激楚结风。俳优侏儒,狄鞮之倡,所以娱耳目乐心意者,丽靡烂漫于前,靡曼美色于后。若夫青琴、宓妃之徒,绝殊离俗,妖冶娴都,靓妆刻饰,便嬛绰约,柔桡嫚嫚,妩媚纤弱。曳独茧之褕绁,眇阎易以恤削,便姗嫳屑,与俗殊服,芬芳沤郁,酷烈淑郁;皓齿粲烂,宜笑的皪;长眉连娟,微睇绵藐,色授魂与,心愉于侧。

于是酒中乐酣,天子芒然而思,似若有亡,曰:‘嗟乎!此大奢侈。朕以览听馀闲,无事弃日,顺天道以杀伐,时休息于此。恐后叶靡丽,遂往而不返,非所以为继嗣创业垂统也。’

于是乎乃解酒罢猎,而命有司曰:‘地可垦辟,悉为农郊,以赡萌隶,隤墙填堑,使山泽之人得至焉。实陂池而勿禁,虚宫馆而勿仞,发仓廪以救贫穷,补不足,恤鳏寡,存孤独,出德号,省刑罚,改制度,易服色,革正朔,与天下为更始。’

于是历吉日以斋戒,袭朝服,乘法驾,建华旗,鸣玉鸾,游于六艺之囿,驰骛乎仁义之涂,览观《春秋》之林,射《狸首》,兼《驺虞》,弋玄鹤,舞干戚,载云?,揜群雅,悲《伐檀》,乐乐胥,修容乎礼园,翱翔乎书圃,述《易》道,放怪兽,登明堂,坐清庙,次群臣,奏得失,四海之内,靡不受获。于斯之时,天下大说,乡风而听,随流而化,卉然兴道而迁义,刑错而不用,德隆于三王,而功羡于五帝。若此故猎,乃可喜也。若夫终日驰骋,劳神苦形,罢车马之用,抏士卒之精,费府库之财,而无德厚之恩,务在独乐,不顾众庶,亡国家之政,贪雉兔之获,则仁者不繇也。从此观之,齐楚之事,岂不哀哉!地方不过千里,而囿居九百,是草木不得垦辟,而人无所食也。夫以诸侯之细,而乐万乘之侈,仆恐百姓被其尤也。”

于是二子愀然改容,超若自失,逡巡避席,曰:“鄙人固陋,不知忌讳,乃今见教,谨受命矣。”

杨木拜上

杨木尽可能努力地抄写《上林赋》,他收到了来自凌哲的信后,欣喜若狂,但又苦于墨水不够多,实在不会那些文绉绉的词语和句子,也不会引经据典,所以愁得茶饭不思,唉声叹气,头发都抓掉好几根。

杨木身边的大丫鬟聪明伶俐,看着杨木茶饭不思有些心急,便出了个主意,说道。

“公子,既然自己表达不出来,何不借古人言语来表达心意。”

杨木恍然大悟,对啊,如果他借用古人的文章来表达心意,那也算是不太丢脸。自己虽然不知道那么多兄友弟恭,君臣知己的典故,但古人肯定会啊,说的还那么好听。

杨木打定了主意,准备了上好的笔墨纸砚,但他拿摸枪摸习惯了的手,去提起笔来还是有些难度,字歪歪扭扭的不成样子。再看看凌哲写的,清秀干净的小楷正如他那干干净净清秀文雅的人。

杨木一时惆怅,恨自己少时只知道舞刀弄枪,没有好好和夫子学习诗词歌赋也没有好好去练字,他总不能把凌哲拉校场上去,耍起刀枪来表达他的心意吧,怕不会给凌哲吓到……

杨木和毛笔较劲,墨水沾到了他的袖口他也不注意,把袖口的翠绿色竹叶都染成了墨色。

杨木最近的衣着打扮也不知不觉有了改变,他除了在校场练武之外,一律改穿漂亮的长衫,或绣文竹,或绣兰花,或绣松柏,穿着开始文雅起来。丫鬟仆人们都窃窃私语,认为自从小竹林那位病美人儿被公子带回府中后,公子就仿佛沾染了书卷气,但有些文不文武不武的,令人不太适应。

杨木素来不听这些,在他府中的丫鬟仆人若没有什么大错,一般是不会被罚的,所以他的丫鬟仆人们大多都轻松些也更感恩他,忠心他。

直到凌哲走进了他的书房,杨木还没有和毛笔分出个高下。

杨木现在好像那个小花猫,衣服袖口染了墨色,手上也是墨汁,脸上可能由于擦了汗的缘故,也有几道墨痕。杨木见凌哲过来,有些不好意思被他看到自己这副样子,连忙把写有七扭八歪的字的纸揉成一团,顺着窗子丢出去。

“杨兄,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来了,这天气还是有些凉的,你怎么自己出来了,快坐下快坐下,我这不是闲着无事想练练字嘛,你写字写的那么漂亮,教教我呗。”

凌哲一笑,先是抬起手用手帕细细把杨木脸上的墨痕擦了下去,杨木只闻到一阵很好闻的竹叶清香,凌哲白皙的手略微冰冷,凌哲的指尖偶尔碰触到他,杨木却觉得异常温暖。

想来外面终究是有些冷的,凌哲身子还未好,即使痊愈了也受不得寒气,杨木有些心疼。

“你这手怎么这么冷,冷了不能写字了,你改日再教我罢了。我去给你拿件衣服,你先穿上我送你回去。对了,房间的炭火够吗,不用担心什么,你这身子和我不一样,我习武之人比常人不感觉冷,现在已经是该用炭火的时候了。”

杨木知道凌哲素来不愿给别人添麻烦,也不愿意觉得自己比常人差。自尊心很强烈,所以即使凌哲感觉冷,若是别人没有添衣,他也总是不添,然后生病疼痛,惹的杨木总是心疼不已,但凌哲自尊心很强,杨木不能直接说让凌哲添衣,所以杨木总是说常人如何如何,即使凌哲怀疑地看着他,他也能面不改色地说因为他是习武之人比常人强,然后第二天就下令全府的丫鬟仆人哪怕是进来送菜的,只要在府中就要添衣,若是觉得热了,自己出府凉快一会儿再回来。凌哲身边的丫鬟仆人就必须添衣陪着凌哲,一时一刻都不可以松懈。

当然杨木这一切的安排。凌哲都不知道。凌哲相信了杨木,他看着全府上下都添了衣服,就想着自己果然还是和常人身子差不多,也就不去乱想发愁了。

至于丫鬟仆人们怎么想,怎么唉声叹气,怎么怨天尤人。杨木只能想到涨月钱,涨月钱可以解决一切。

杨木本来就不喜欢多动脑子。

杨木打算去取衣服给凌哲添上时,凌哲一言不发地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怎么了?我的衣服新洗的,很干净的!那,我去拿我新做的衣服,早上刚送来的,我还没穿,肯定干净。”

“不用,我来教你写字。”

凌哲牵着杨木回到书桌旁,杨木笨拙地握着笔,凌哲笑了笑,指出他握笔的方式不对,并且纠正了他。可是杨木还是写的歪歪扭扭地,凌哲温言到。

“不要急,我们写正字吧,写会了正字,其他字都好写了。”

杨木点了点头,略笨拙地开始写正字,一笔一划,一重一轻。杨木依旧写的歪歪扭扭,杨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来,我帮你,你跟着我的笔法写。”

凌哲握住了杨木的手,由于凌哲个子比杨木矮一些,体型又比杨木瘦弱许多,所以从后面帮着握笔有些困难,凌哲需要踮着脚,身子前倾几乎侧靠在杨木背上才能帮杨木握住笔。瘦弱白皙的略冰凉的纤细手指覆盖在古铜色略粗糙的温暖手背上,杨木心里暖暖的,偷偷看到凌哲的侧颜,凌哲认真的样子映入眼底。杨木顺着凌哲的手,提笔、落笔、一笔一划、一浓重一轻柔,一个漂亮的正字就写好了。

凌哲起身松开手,好闻的淡淡的竹叶清香便离杨木远了些。凌哲温言开口。

“杨兄按照刚刚的方式,入笔轻重缓急有序,慢慢练习就可以了。这个正字。不仅仅可以用来练习写字,还可以用来练习心灵,希望杨兄可以一直把这个正字放在心里。”

“自然,自然……”

杨木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茫然,其实他刚刚什么都没学会,他甚至连自己怎么写的字,写的什么字,甚至什么时候写的字都没有印象,若不是纸上实实在在有一个漂亮的正字,他甚至以为他做了一场梦。

“杨兄若是无事,我便先回房间了。”

“等一下!那个,我请教一下,古代的文章里有没有写给赠人的文章或者诗词什么的。”

“有许多的,杨兄想赠何人?”

“一位朋友。”

杨木脸略微发红,他第一次向别人说出请求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凌哲却误会了。以为他是想送给心上人的,不由得笑了笑。

凌哲在书房环视一周,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上林赋》。

楊木盡可能努力地抄寫《上林賦》,他收到了來自淩哲的信後,欣喜若狂,但又苦於墨水不夠多,實在不會那些文縐縐的詞語和句子,也不會引經據典,所以愁得茶飯不思,唉聲歎氣,頭髮都抓掉好幾根。

楊木身邊的大丫鬟聰明伶俐,看著楊木茶飯不思有些心急,便出了個主意,說道。

“公子,既然自己表達不出來,何不借古人言語來表達心意。”

楊木恍然大悟,對啊,如果他借用古人的文章來表達心意,那也算是不太丟臉。自己雖然不知道那麼多兄友弟恭,君臣知己的典故,但古人肯定會啊,說的還那麼好聽。

楊木打定了主意,準備了上好的筆墨紙硯,但他拿摸槍摸習慣了的手,去提起筆來還是有些難度,字歪歪扭扭的不成樣子。再看看淩哲寫的,清秀乾淨的小楷正如他那乾乾淨淨清秀文雅的人。

楊木一時惆悵,恨自己少時只知道舞刀弄槍,沒有好好和夫子學習詩詞歌賦也沒有好好去練字,他總不能把淩哲拉校場上去,耍起刀槍來表達他的心意吧,怕不會給淩哲嚇到……

楊木和毛筆較勁,墨水沾到了他的袖口他也不注意,把袖口的翠綠色竹葉都染成了墨色。

楊木最近的衣著打扮也不知不覺有了改變,他除了在校場練武之外,一律改穿漂亮的長衫,或繡文竹,或繡蘭花,或繡松柏,穿著開始文雅起來。丫鬟僕人們都竊竊私語,認為自從小竹林那位病美人兒被公子帶回府中後,公子就仿佛沾染了書卷氣,但有些文不文武不武的,令人不太適應。

楊木素來不聽這些,在他府中的丫鬟僕人若沒有什麼大錯,一般是不會被罰的,所以他的丫鬟僕人們大多都輕鬆些也更感恩他,忠心他。

直到淩哲走進了他的書房,楊木還沒有和毛筆分出個高下。

楊木現在好像那個小花貓,衣服袖口染了墨色,手上也是墨汁,臉上可能由於擦了汗的緣故,也有幾道墨痕。楊木見淩哲過來,有些不好意思被他看到自己這副樣子,連忙把寫有七扭八歪的字的紙揉成一團,順著窗子丟出去。

“楊兄,你這是在做什麼?”

“你來了,這天氣還是有些涼的,你怎麼自己出來了,快坐下快坐下,我這不是閑著無事想練練字嘛,你寫字寫的那麼漂亮,教教我唄。”

淩哲一笑,先是抬起手用手帕細細把楊木臉上的墨痕擦了下去,楊木只聞到一陣很好聞的竹葉清香,淩哲白皙的手略微冰冷,淩哲的指尖偶爾碰觸到他,楊木卻覺得異常溫暖。

想來外面終究是有些冷的,淩哲身子還未好,即使痊癒了也受不得寒氣,楊木有些心疼。

“你這手怎麼這麼冷,冷了不能寫字了,你改日再教我罷了。我去給你拿件衣服,你先穿上我送你回去。對了,房間的炭火夠嗎,不用擔心什麼,你這身子和我不一樣,我習武之人比常人不感覺冷,現在已經是該用炭火的時候了。”

楊木知道淩哲素來不願給別人添麻煩,也不願意覺得自己比常人差。自尊心很強烈,所以即使淩哲感覺冷,若是別人沒有添衣,他也總是不添,然後生病疼痛,惹的楊木總是心疼不已,但淩哲自尊心很強,楊木不能直接說讓淩哲添衣,所以楊木總是說常人如何如何,即使淩哲懷疑地看著他,他也能面不改色地說因為他是習武之人比常人強,然後第二天就下令全府的丫鬟僕人哪怕是進來送菜的,只要在府中就要添衣,若是覺得熱了,自己出府涼快一會兒再回來。淩哲身邊的丫鬟僕人就必須添衣陪著淩哲,一時一刻都不可以鬆懈。

當然楊木這一切的安排。淩哲都不知道。淩哲相信了楊木,他看著全府上下都添了衣服,就想著自己果然還是和常人身子差不多,也就不去亂想發愁了。

至於丫鬟僕人們怎麼想,怎麼唉聲歎氣,怎麼怨天尤人。楊木只能想到漲月錢,漲月錢可以解決一切。

楊木本來就不喜歡多動腦子。

楊木打算去取衣服給淩哲添上時,淩哲一言不發地拉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頭。

“怎麼了?我的衣服新洗的,很乾淨的!那,我去拿我新做的衣服,早上剛送來的,我還沒穿,肯定乾淨。”

“不用,我來教你寫字。”

淩哲牽著楊木回到書桌旁,楊木笨拙地握著筆,淩哲笑了笑,指出他握筆的方式不對,並且糾正了他。可是楊木還是寫的歪歪扭扭地,淩哲溫言到。

“不要急,我們寫正字吧,寫會了正字,其他字都好寫了。”

楊木點了點頭,略笨拙地開始寫正字,一筆一劃,一重一輕。楊木依舊寫的歪歪扭扭,楊木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來,我幫你,你跟著我的筆法寫。”

淩哲握住了楊木的手,由於淩哲個子比楊木矮一些,體型又比楊木瘦弱許多,所以從後面幫著握筆有些困難,淩哲需要踮著腳,身子前傾幾乎側靠在楊木背上才能幫楊木握住筆。瘦弱白皙的略冰涼的纖細手指覆蓋在古銅色略粗糙的溫暖手背上,楊木心裏暖暖的,偷偷看到淩哲的側顏,淩哲認真的樣子映入眼底。楊木順著淩哲的手,提筆、落筆、一筆一劃、一濃重一輕柔,一個漂亮的正字就寫好了。

淩哲起身鬆開手,好聞的淡淡的竹葉清香便離楊木遠了些。淩哲溫言開口。

“楊兄按照剛剛的方式,入筆輕重緩急有序,慢慢練習就可以了。這個正字。不僅僅可以用來練習寫字,還可以用來練習心靈,希望楊兄可以一直把這個正字放在心裏。”

“自然,自然……”

楊木不知道為什麼有些茫然,其實他剛剛什麼都沒學會,他甚至連自己怎麼寫的字,寫的什麼字,甚至什麼時候寫的字都沒有印象,若不是紙上實實在在有一個漂亮的正字,他甚至以為他做了一場夢。

“楊兄若是無事,我便先回房間了。”

“等一下!那個,我請教一下,古代的文章裏有沒有寫給贈人的文章或者詩詞什麼的。”

“有許多的,楊兄想贈何人?”

“一位朋友。”

楊木臉略微發紅,他第一次向別人說出請求的話,有些不好意思。淩哲卻誤會了。以為他是想送給心上人的,不由得笑了笑。

淩哲在書房環視一周,走到書架前抽出一本《上林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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