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哲的世界没有光了。
“一个人绝望的时候,是不会有任何声音传出来的。”
凌哲感到他自己已经沉入了地狱,未来已经不可能有改变的可能。
凌哲感到他自己已经陷入了绝望的深渊,无法自拔。绝望是人类内心最深刻的痛苦,每一个人都有绝望的时候。或者是孤独,或者是社会,或者是未来,或者是生命的意义。
面对这无尽的黑暗,凌哲只能感到心力交瘁,一片绝望。
凌哲眼睁睁地看着一切都在崩塌,他感到彻底失望和绝望。
凌哲感到他自己已经到了人生的尽头,再没有任何希望。
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凌哲的心已经被绝望的黑暗所淹没。
兄长最后的死亡,宣判了凌哲的绝望。
凌哲不再挣扎,他像一尊雕刻精致的木头人,抹上泥土却掩盖不了他精致的眉眼和风华。他的父亲被活活埋葬在泥土中,风骨不改;他的母亲为保气节撞阶明志,贞洁刚烈;他的新嫂子拔钗自尽,坚贞不屈;他的兄长被千刀万剐折磨致死不肯求饶半分,铁骨铮铮。
凌哲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一副臭皮囊,他的心,他的气节,他的风骨是高洁纯净的。
他怎么可能丢了家族的脸。
即使现在想起来,凌哲还是会痛到无法呼吸,痛到泪流成河,无数次告诉自己不可以忘了这群禽兽,不可以忘了家族的风骨。不可能也不肯放下过去,每当处理和日本鬼子们相关每件事的时候,都是有它存在的影子,凌哲很痛。有时深夜想起,他会蜷缩在被子里,把自己缩小成尽可能小的一个团,仿佛这样就会好一些。
“痛,太痛了。”
这是凌哲对杨木说的第一句话。
心如刀割的痛宛如胸口刺上一把利剑,结果心碎了,真的碎了!
总要等到过了很久,总要等到退无可退,才知道那些曾觉得日复一日唾手可得的,可以随意舍弃的东西,在后来的日子里,再也遇不到了。
凌哲这个反应,日本军官觉得索然无味。他想要的不是一尊随意摆弄的木头雕塑,不要这种冷冰冰没有任何反应的玩偶娃娃。
他享受猫捉弄老鼠的游戏,他享受蹂躏人心的快感,他享受折断风骨的快乐,更何况,是凌哲这样的美人儿。
“听说那边那个新娘子是你的新婚嫂子?”
凌哲麻木的脸上闪过一丝波澜。
“那边的,把新娘子带过来,尸体?也行,带过来。”
旁边的将领听到命令,将新娘子沾染泥土的尸首拖过来,一路尘埃泥土血污,之前甚至还有人欺负她所留下来的痕迹,青紫掐痕,哪怕她已经魂魄归极乐世界,那群丧心病狂的魔鬼也没有放过她。
搂着凌哲的日本军官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具几乎一丝不挂的娇躯,他用锃亮干净的鞋尖踢了踢她的脸,又皱眉掩盖厌恶。她的身体已经散发出奇怪的味道,是禽兽的欲望欺负过她的味道,是很令人作呕的味道。
这位日本军官挥挥手,上来两个鬼子,架着一位瑟瑟发抖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这位日本军官顺脚一踢,尸体被踢的滚了一滚,更加肮脏不堪。
两个鬼子押着老妇跪下,那位老妇吓的浑身发抖,她穿着喜庆的红色衣服,但鬓发略有些散乱。
“小娘……”
凌哲如梦呓般轻唤出声,搂着凌哲的日本军官眉头略微一挑,搂着腰的手收紧了些。
“原来你是这位美人儿的小娘啊,我们可要以礼相待才行。”
凌哲的小娘是他父亲的妾室。但却和其他人的妾室不同。她本人既不争也不抢,安安分分伺候着一家人,对凌哲的母亲很是恭敬,当做亲姐姐一样恭顺。凌哲的母亲也把她当做亲妹妹一样疼爱,她对凌哲和凌哲兄长也是极其好的。
一位温顺惯了的柔弱后宅女子,突然被推到人前,她怕的发抖,她怕的脸色苍白,她怕的牙齿都在打颤。
但她一句求饶奉承的话都不肯说。
凌哲记得这位小娘,她身世坎坷,是旧时代的悲剧造物。她出身高贵,是末世的王爷家的格格。当初八国联军攻占北京,她的父母英勇殉国,只留下她在被敌人追赶,凌哲的父亲把她扶上了车,藏在车里带回了家。
那群丧心病狂的联军竟然追到了他的家里,逼问他们。是凌哲的母亲出面,指天誓日地说是她为凌哲的父亲纳的小妾,当众喝了主母茶,定了规。她已经嫁为人妇,那时候八国联军尚且还要些脸面,这才放过这位可怜的小娘一条命。
这位小娘一辈子清清白白,凌哲的父亲并未沾染她半分,甚至说如果她有了心仪之人,放她出嫁。
可惜,她是末世的女子,封建礼教的束缚让她只能为这个她不爱也不爱她的男人困在自己的后宅。
但她是个极其善良之人,她会为别人的伤心落泪,为别人的苦难帮忙,为别人的开心而快乐。
她被推到了人前,从后宅中拖了出来。本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她看着送来的新衣服一再推脱自己不过是个妾,是个姨娘,一没有为家里开枝散叶之功,二没有为家里招财进宝的功劳,是上不得台面的。但,凌哲的母亲并不在意这些,所以这位渴望漂亮渴望热闹的小娘穿着喜庆的衣服,坐在了新娘子未来婆婆的旁边,也可以吃一口敬茶。
她特意准备了礼物,是她逃难时唯一带出来的心爱之物。
一支巧夺天工的点翠合欢凤钗,原本是一对儿。是慈禧太后曾经赏给她外婆的,她外婆传给她母亲,她知道,她这辈子恐怕没有儿女缘分了,但她很喜欢这位新娘子也很喜欢凌哲的兄长,她想着一支送给这位新娘子。一支等凌哲的新娘子进门再送给凌哲的新娘,这样和睦,这样完美。
凤钗还在她的怀中,她拼命小心护着,没让人搜罗了去。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但她血液中皇族的傲气,在凌家这么多年潜移默化的傲骨,让她即使怕的发抖也不肯去屈服谄媚。
她心想着,大不了,死而已。
“怎么发抖,这么冷?来人,给这位小娘披件皮衣。”
几个鬼子发出丧心病狂的笑声,凌哲一时有些迷茫,他有些想不明白这鬼子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直到他看到,她嫂子的尸体被拖下去…
“你个疯子,你个禽兽!”
凌哲睁大了眼睛,目眦欲裂,他大声怒骂,正合了日本军官的心意。他要的就是这样,活的老鼠比死的更有趣。
那些人,那些禽兽,捧着血淋淋的东西过来,粗糙地缝了几个针线。
凌哲的小娘吓傻了,她拼命往后蹭,旁边的鬼子哪里管这些,直接一边一个将她架住。
那团热乎乎,血淋漓的东西把她裹了起来。
她发了疯一般,发出非人的哀嚎,把日本军官都吓了一下。
很快,没有了声音。
他们松开她,她直接坐在了地上。
突然,她发了疯一般,又哭又笑,恶鬼一般用满语对着日本鬼子们说了一串什么,反身撞向了雪白的刺刀…
“我诅咒你们,下地狱地狱无门,化作飞灰,被千人踩万人踏,被唾沫泡被屎尿沾,被千刀杀被万刀剐。”
鲜血淋漓的两个人,凌哲最后的目光中,仿佛看到了小娘还如往昔一般抱着撒娇的嫂子,假意训斥兄长,实则在逗弄嫂子。
他好像看到了绿色的萤火,消失在黑暗。
淩哲的世界沒有光了。
“一個人絕望的時候,是不會有任何聲音傳出來的。”
淩哲感到他自己已經沉入了地獄,未來已經不可能有改變的可能。
淩哲感到他自己已經陷入了絕望的深淵,無法自拔。絕望是人類內心最深刻的痛苦,每一個人都有絕望的時候。或者是孤獨,或者是社會,或者是未來,或者是生命的意義。
面對這無盡的黑暗,淩哲只能感到心力交瘁,一片絕望。
淩哲眼睜睜地看著一切都在崩塌,他感到徹底失望和絕望。
淩哲感到他自己已經到了人生的盡頭,再沒有任何希望。
在這個冰冷的世界裏,淩哲的心已經被絕望的黑暗所淹沒。
兄長最後的死亡,宣判了淩哲的絕望。
淩哲不再掙扎,他像一尊雕刻精緻的木頭人,抹上泥土卻掩蓋不了他精緻的眉眼和風華。他的父親被活活埋葬在泥土中,風骨不改;他的母親為保氣節撞階明志,貞潔剛烈;他的新嫂子拔釵自盡,堅貞不屈;他的兄長被千刀萬剮折磨致死不肯求饒半分,鐵骨錚錚。
淩哲沒有什麼好說的,不過一副臭皮囊,他的心,他的氣節,他的風骨是高潔純淨的。
他怎麼可能丟了家族的臉。
即使現在想起來,淩哲還是會痛到無法呼吸,痛到淚流成河,無數次告訴自己不可以忘了這群禽獸,不可以忘了家族的風骨。不可能也不肯放下過去,每當處理和日本鬼子們相關每件事的時候,都是有它存在的影子,淩哲很痛。有時深夜想起,他會蜷縮在被子裏,把自己縮小成盡可能小的一個團,仿佛這樣就會好一些。
“痛,太痛了。”
這是淩哲對楊木說的第一句話。
心如刀割的痛宛如胸口刺上一把利劍,結果心碎了,真的碎了!
總要等到過了很久,總要等到退無可退,才知道那些曾覺得日復一日唾手可得的,可以隨意捨棄的東西,在後來的日子裏,再也遇不到了。
淩哲這個反應,日本軍官覺得索然無味。他想要的不是一尊隨意擺弄的木頭雕塑,不要這種冷冰冰沒有任何反應的玩偶娃娃。
他享受貓捉弄老鼠的遊戲,他享受蹂躪人心的快感,他享受折斷風骨的快樂,更何況,是淩哲這樣的美人兒。
“聽說那邊那個新娘子是你的新婚嫂子?”
淩哲麻木的臉上閃過一絲波瀾。
“那邊的,把新娘子帶過來,屍體?也行,帶過來。”
旁邊的將領聽到命令,將新娘子沾染泥土的屍首拖過來,一路塵埃泥土血污,之前甚至還有人欺負她所留下來的痕跡,青紫掐痕,哪怕她已經魂魄歸極樂世界,那群喪心病狂的魔鬼也沒有放過她。
摟著淩哲的日本軍官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具幾乎一絲不掛的嬌軀,他用鋥亮乾淨的鞋尖踢了踢她的臉,又皺眉掩蓋厭惡。她的身體已經散發出奇怪的味道,是禽獸的欲望欺負過她的味道,是很令人作嘔的味道。
這位日本軍官揮揮手,上來兩個鬼子,架著一位瑟瑟發抖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這位日本軍官順腳一踢,屍體被踢的滾了一滾,更加骯髒不堪。
兩個鬼子押著老婦跪下,那位老婦嚇的渾身發抖,她穿著喜慶的紅色衣服,但鬢髮略有些散亂。
“小娘……”
淩哲如夢囈般輕喚出聲,摟著淩哲的日本軍官眉頭略微一挑,摟著腰的手收緊了些。
“原來你是這位美人兒的小娘啊,我們可要以禮相待才行。”
淩哲的小娘是他父親的妾室。但卻和其他人的妾室不同。她本人既不爭也不搶,安安分分伺候著一家人,對淩哲的母親很是恭敬,當做親姐姐一樣恭順。淩哲的母親也把她當做親妹妹一樣疼愛,她對淩哲和淩哲兄長也是極其好的。
一位溫順慣了的柔弱後宅女子,突然被推到人前,她怕的發抖,她怕的臉色蒼白,她怕的牙齒都在打顫。
但她一句求饒奉承的話都不肯說。
淩哲記得這位小娘,她身世坎坷,是舊時代的悲劇造物。她出身高貴,是末世的王爺家的格格。當初八國聯軍攻佔北京,她的父母英勇殉國,只留下她在被敵人追趕,淩哲的父親把她扶上了車,藏在車裏帶回了家。
那群喪心病狂的聯軍竟然追到了他的家裏,逼問他們。是淩哲的母親出面,指天誓日地說是她為淩哲的父親納的小妾,當眾喝了主母茶,定了規。她已經嫁為人婦,那時候八國聯軍尚且還要些臉面,這才放過這位可憐的小娘一條命。
這位小娘一輩子清清白白,淩哲的父親並未沾染她半分,甚至說如果她有了心儀之人,放她出嫁。
可惜,她是末世的女子,封建禮教的束縛讓她只能為這個她不愛也不愛她的男人困在自己的後宅。
但她是個極其善良之人,她會為別人的傷心落淚,為別人的苦難幫忙,為別人的開心而快樂。
她被推到了人前,從後宅中拖了出來。本來今天是個好日子,她看著送來的新衣服一再推脫自己不過是個妾,是個姨娘,一沒有為家裏開枝散葉之功,二沒有為家裏招財進寶的功勞,是上不得臺面的。但,淩哲的母親並不在意這些,所以這位渴望漂亮渴望熱鬧的小娘穿著喜慶的衣服,坐在了新娘子未來婆婆的旁邊,也可以吃一口敬茶。
她特意準備了禮物,是她逃難時唯一帶出來的心愛之物。
一支巧奪天工的點翠合歡鳳釵,原本是一對兒。是慈禧太后曾經賞給她外婆的,她外婆傳給她母親,她知道,她這輩子恐怕沒有兒女緣分了,但她很喜歡這位新娘子也很喜歡淩哲的兄長,她想著一支送給這位新娘子。一支等淩哲的新娘子進門再送給淩哲的新娘,這樣和睦,這樣完美。
鳳釵還在她的懷中,她拼命小心護著,沒讓人搜羅了去。
她不知道接下來會面臨什麼,但她血液中皇族的傲氣,在淩家這麼多年潛移默化的傲骨,讓她即使怕的發抖也不肯去屈服諂媚。
她心想著,大不了,死而已。
“怎麼發抖,這麼冷?來人,給這位小娘披件皮衣。”
幾個鬼子發出喪心病狂的笑聲,淩哲一時有些迷茫,他有些想不明白這鬼子的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直到他看到,她嫂子的屍體被拖下去…
“你個瘋子,你個禽獸!”
淩哲睜大了眼睛,目眥欲裂,他大聲怒罵,正合了日本軍官的心意。他要的就是這樣,活的老鼠比死的更有趣。
那些人,那些禽獸,捧著血淋淋的東西過來,粗糙地縫了幾個針線。
淩哲的小娘嚇傻了,她拼命往後蹭,旁邊的鬼子哪里管這些,直接一邊一個將她架住。
那團熱乎乎,血淋漓的東西把她裹了起來。
她發了瘋一般,發出非人的哀嚎,把日本軍官都嚇了一下。
很快,沒有了聲音。
他們送開她,她直接坐在了地上。
突然,她發了瘋一般,又哭又笑,惡鬼一般用滿語對著日本鬼子們說了一串什麼,反身撞向了雪白的刺刀…
“我詛咒你們,下地獄地獄無門,化作飛灰,被千人踩萬人踏,被唾沫泡被屎尿沾,被千刀殺被萬刀剮。”
鮮血淋漓的兩個人,淩哲最後的目光中,仿佛看到了小娘還如往昔一般抱著撒嬌的嫂子,假意訓斥兄長,實則在逗弄嫂子。
他好像看到了綠色的螢火,消失在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