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密集的炮弹声砸在地上。
当他们突然现身，打退了漂亮国的第一波攻势后。
对面的炮弹洗礼，就一直响到了现在。
凌云也终于可以感受到，李排长说的热了。
原本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山顶，现在到处都弥漫着焦油的味道，不过温度确实上来了。
这让他被冻了好几天的双手和脸十分难受。
“别抬头。”
李排长按住了凌云想要抬起的头。
经验丰富的他。
将自己在战场上学来的知识，在耳边告诉凌云。
“等，等轰炸两分钟都没有响起后，就是那帮家伙冲上来了，到时候再起身打。”
“明白了，排长。”
凌云大声应道。
“好小子，中气十足啊~”
李排长夸了凌云一句，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杨G思那边爬了过去。
凌云悄悄翻了个身。
看着天空中的那架大飞机，它正打开自己的肚子，将更多的炸弹投放下来。
“小心炸弹。”
杨G思连长大吼一声。
凌云也用手臂挡住了脸，但还是露出了一丝缝隙观察。
也正是这一丝缝隙。
让他体会到了一次，终身难忘的经历。
也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是什么部位、总之就是那么一团稀粥一样的。
裹挟着鲜血。
顺着缝隙将他的脸都给糊满了。
“死了~”
凌云有些茫然地坐了起来。
自己脚边的那人死了，就是他的不知道哪一部分，糊了自己一脸。
“傻小子，你给我趴下。”
李排长扑了过来，将他再次按倒在地。
两个人就像是鹌鹑一样，将头面对着黑色的土地。
“我们就这样趴着吗？”
凌云发问道。
“是啊，就这么趴着，不要去看，中了就是倒霉，没死就起来干他们。”
李排长伸手。
将凌云脸上的血迹擦去。
“小娃娃，你要活下去，把我教你的，至少教会三个人，懂了吗？”
“知道。”
凌云点点头。
“好，还能开抢吗？”
“能。”
“两分钟到了，起来打他们吧。”
李排长说完便直接起身，并且大吼一声：
“都给我起来了。”
凌云这次的动作特别快，他双耳嗡嗡作响，但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动作。
他的手又快又稳。
有一首歌。
仿佛在他耳边唱响。
【我们都是神枪手。】
【每一发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占据着地利。
这次他们依然轻松地打退了漂亮国的进攻。
“继续隐蔽，都给我卧倒，卧倒~”
李排长抓着凌云就倒了下去。
“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
凌云在有限的时间里。
大概算到了十七个活动的人影，还有一些比较远的，又或者没注意到的。
这个排。
大概只剩下二十多人了。
“我杀了四个。”
趴在地上的凌云，开心地跟李排长汇报到。
这次不比之前。
他心理没什么负担，也没有那种负罪感。
这点很奇怪。
这次对面进攻失败后，停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就连炮弹的轰炸，都停了好一会。
“是我们的人，正在咬着他们打呢？”
李排长站了起来。
指着下面的漂亮国营地哈哈大笑。
“他们快受不了了，顶多晚上，就会再来一次进攻的。”
杨G思分析道。
“那我们快吃饭吧。”
李排长这次不用钻山洞了。
整个山头到处都在冒烟，他也不怕暴露位置了。
“快吃吧，这次的肯定热透了。”
李排长说的没错。
这次的土豆甚至有些烫嘴。
“每人多塞两个在怀里，晚上就不一定有时间热了，到时候掏出来就吃。”
吃完了土豆后。
凌云等人再次被排长安排原地休息。
而李排长则是继续跟杨G思轮流盯梢。
这次是到了深夜。
漂亮国继续登山。
“大家准备好，这次可能没那么轻松了。”
杨G思根据下方营地情况。
判断出今晚。
就是对方攻坚的最后机会了。
一切果然如他所料。
夜幕刚刚降临，天空就再次传来了轰鸣声。
“趴下，趴下~”
这次的炮声持续了很久。
久到凌云的耳朵，都开始出现耳鸣的症状。
整个世界都开始摇晃起来。
“上来了，给我打呀~~”
杨G思连长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零零散散的枪声。
李排长冲了过来。
他将凌云翻过来确认他没事后，也没再去喊他，而是自己起身继续射击了。
足足过来十分钟。
凌云眼前的世界才缓缓恢复。
他艰难地站了起来，在黑夜之中寻找着敌人。
这次显然对面也急了，在炮击没有停下的时候，对面步兵也在保持着进攻。
这令他们排的伤亡惨重。
等到夜里十二点的时候，能站着的人，已经仅有十二人了。
“我杀了十三个。”
凌云对着李排长惨淡一笑。
“值了。”
“呸~”
李排长朝着地上呸了一口。
“千万别说值了，你的命可精贵着呢，你跟着我把经验都学了，你一定得活下去。”
他拍了拍凌云的脸。
“不要。”
这次凌云第一次拒绝李排长。
“要教你自己教，我懒得教。”
“臭小子，跟我捡子弹去。”
两人站在仅供一人半通行的壕沟内，翻着一具具亲人的身体，寻找着残留下来的子弹，然后再分发给大家。
这天晚上睡都没有睡。
敌人每隔半小时，就会来一次进攻。
每次必然是步兵及火炮同时进攻。
仅仅凌云自己看见的，就有五六位漂亮国自己的士兵，被他们自己火炮轰成了碎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很快远处天边就开始泛白。
“人在阵地在。”
杨G思现在只会喊这一句了。
凌云捡了三圈子弹，但他自己手里，也只剩下二十多发了。
“要是来的人再多些，我就不够打了。”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
李排长再次将他拽到在地。
“小心，又来了。”
凌云头也没有抬，两人用手臂护住脑袋，静静等待着，这一轮炮火的挑选。
“李排长，跟我聊聊你吧。”
凌云忽然发现。
自己对眼前的李排长，似乎只知道个李排长的名字。
“我？我老家是东乡县的，家里还有个老母亲，这次回去我就该娶亲了~”
李排长嘿嘿笑了。
然后将凌云拉了起来。
“可以了，起来吧~”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