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江古镇有很多姜姓人家,姜爸爸和姜妈妈听了谷林说的话,也没有怎么在意这件事。
“那真是巧了,她当年是嫁到哪个姜家了呢?我们那里很多姜姓人家。”
当他们交换的信息越来越多,他们发现原来谷林家族里的那位祖上姑奶奶大概率就是嫁到姜爸爸这支的祖上。
姜爸爸努力回忆了下,“你的祖上姑奶奶姓谷?我得回家查一查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一位祖奶奶姓谷。”
谷林笑了笑说,“她不姓谷,她姓顾。我是从小就改名换姓的。”
姓顾?姜家三口人面面相觑,顾姓的祖奶奶,还真的有至少一位,而且他们还对她印象很深刻。事情会这么巧合吗?
想起从古井里面拿到的天书,姜元突然有点怀疑谷林是不是早已知道什么,他一直这么热衷接近自己不会是为了那本天书吧?
毕竟那本天书原本就是属于顾家的东西。而且顾家不就是妈妈、姥姥那一支的嫡支吗?
姜妈妈比较关心另外一件事,“这么说你是跟你妈妈姓?”
谷林笑了笑,“这件事比较复杂,等回到家再给您二位详细说说。”
在接下来的一路上,姜元都有点忐忑不安,整个人都显得有点安静。车上主要是谷林和姜爸爸、姜妈妈在唠嗑。
从机场回到家里,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把行李放下后,谷林就带他们去附近一家宣城本地菜系的餐馆吃饭。
饭后再将姜元一家送回家后,谷林才回酒店。
临睡前姜爸爸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在客厅找到正在看书做笔记的姜元,“谷林今天说的那件事,让我想起一件事。当初老道长从我们家水井里面找出东西之后,我不是跟乡下老宅联系过吗?你大伯后来查到了,在咱们嫡支里,大概是400年前有一位老祖宗的原配就是顾氏。这位顾氏极有可能就是在古井留下东西的那个人。”
姜妈妈在一旁补充说,“你姥姥说了,我们顾家是旁支,往上看族谱,虽然有几位顾氏女嫁到姜家。但是都不是青江姜家。”
姜爸爸提出一个可能,“今天下午谷林说的那位顾家女嫁到青江姜家,大概就是在300多年前,差不多400年前。你说她跟咱们家的那位长辈会不会就是同一个人呢?”
姜元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爸爸,咱们就不纠结这个事情了。没人能证明这点,就算以后真的找到证据,证明她们是同一个人,那也等到时候再说吧。再说了是不是同一个人也不重要,对咱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
姜妈妈却想起从水井里面拿出来的东西,“那咱们要不要把从井里面找到的东西还给别人呢?”
姜元安慰她说,“不就是一封信和一本书吗?信里面都说了,有缘者得之。再说了如果我们都不说,他怎么知道古井的事情呢。”
姜爸爸和姜妈妈这才放下心来,“这也太巧了,你是怎么认识谷林的呢?他家又不在宣城,怎么就成了你们单位的同事了呢?”
姜元便把之前出差龙山市的那件事跟他们说了,姜爸爸这才放心了点,“这么说,你们俩认识纯属意外了。那我就放心了。”
有了爸爸妈妈在家里,第二天姜元的早中晚三餐都有人照应,再也不用去吃食堂了。虽然单位食堂的东西与外面的快餐相比已经好很多了,但是哪里比得上自己父母做的家常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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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周六到了,按照约定他们今天上午要去陈宅处理后续的事情了。
姜元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这几天晚上她每晚都会反复梦见于晓敏那两个场景,都有点心理阴影了。
一大早谷林就带着姜元、木青道长来到陈宅。
昨天晚上陈家的一对儿女已经回到家中。陈立文和陈太太一起接待他们。
陈太太脸色苍白,显得有点神经质,“家里的管家、其他工作人员都放假回家了。家里面只有我们一家四个人。”
因为木青道长说,怕两个孩子身上的附魂看见他就明白要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提前让陈太太在两个孩子的睡前牛奶中加入一点安眠药。
“两个孩子还没醒吧?”谷林问。
陈太太的两只手在胸前绞成一团麻花样,“我刚才去看过了,他们都还没醒。昨晚的药是我亲自放进去的,按照剂量计算,他们估计得睡到中午才会醒过来。”
木青道长点了点头,“足够了,只要在我开始施术的时候,他们没有清醒就行了。”
木青道长指挥谷林和陈立文把两个孩子放在同一张床上,然后只留下谷林协助,姜元带着陈氏夫妻在外面等待。
虽然姜元也十分好奇整个施术过程,但是她显然有更加重要的任务,安抚在外面心浮气躁的陈氏夫妻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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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室内。
谷林有点犹豫地问,“真的不需要把他们俩都绑起来吗?”
木青道长想了想,“那还是先绑起来吧。”
谷林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身上,再看了看木青道长的身上,他那个布袋也不像是装着绳索的样子。
“我们忘记带绳索了,用什么绑?”
木青道长从布袋里掏出四个符,“你不是咱们道门的人吗?怎么对我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这么没信心呢?”
谷林讪笑,“术业有专攻,我的精力都放在调查上了。这些实操功夫还是你们厉害。”
木青道长转眼就将四张符变成四条绳索,自动将沉睡中的兄妹俩的手脚都绑住了。
接着他从布袋里掏出两个小药丸,塞进他们俩的嘴里,“这个可以护住他们的心神灵台。”
接下来的施术过程比较漫长,木青道长一边从布袋里掏出符将陈俊睿和陈程莉身上的主要穴位封住,一边口中念诵剥魂术的咒语。
一开始木青道长念诵的速度很快,但是后来他的速度开始逐渐变慢,而且越来越慢。
谷林留意到陈俊睿和陈程莉手脚的绳索正在一截一截断裂中,“木青,绳子。”
木青道长的动作似乎无比艰难,他慢慢地从布袋中掏出另外4个符,然后在两人手脚上的绳索彻底断裂前重新缚上新的绳子。
但是接着兄妹俩身上的符也开始逐一脱落,木青道长正在专注念诵咒语,没有多余的力量去处理符纸的事情。他将布袋扔给谷林,然后盘腿坐下,闭目念诵。
谷林看了看布袋,猜测木青的意思是让他接手符纸的事情,但是他没有把握自己使用符纸的功力能否满足条件。于是他给姜元求救信息,“需要你进来支援。”
然后他等在门后,过了一会儿,他悄悄打开门,姜元已经等候在门外。
姜元将陈氏夫妻安置在一楼大厅中,叮嘱他们不要离开那里,然后上楼来协助谷林。
姜元一进门就感觉到自己被两个人盯上了。她赶紧关上门,环顾了一下房间内。
木青道长正盘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但是他的发音速度十分缓慢,让人听起来感觉就像是在沙漠里面跋涉的感觉,好不容易才能把一条腿给拔出来。
陈家兄妹俩并排躺在床上,手脚被束缚着,虽然他们此刻是双目紧闭,但是姜元敏感地感觉到自己被那个方向的两个人盯上了,或者应该说是两个魂。
姜元看不见魂体,但是一想到被魂体盯上,就有点怂了。她不敢出声,怕打搅木青道长的咒语。
谷林靠近她,把木青道长的布袋一把塞到姜元手里,然后做手势让她靠近床边。然后指着床上兄妹俩手脚的绳索、身上其他符纸的位置,再指一指木青道长的布袋。
姜元有点莫名其妙地低头看了看木青道长的布袋,里面装着很多符。
姜元大概猜测到应该是木青道长顾不上用符了,他所有的精力应该都用在剥魂术的咒语上了。
那么床上兄妹俩身上的符,就需要她和谷林来监督,如果掉了或者坏了,就得往上补充新的符。
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姜元已经基本摸清谷林的能力优势,虽然他是道门的俗家弟子,但是他其实没有学过道门的法术。他查案子靠的不是法术而是其他能力。
姜元也没有专门跟别人学过法术,但是她身上的天赋似乎已经不只是做梦这么简单,比如说画符,只要她见过别人画符的过程,她就能复制学习过来,她画出来的符效果也不差。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想,那么她虽然没有学过怎么用符,但是她可以试试按照自己的方式来用符。
于是她将一直如同附骨之疽的魂体目光抛之脑后,兴致勃勃地从布袋中拿出一沓符,按照同样的位置在上面各自叠加了一份符。
奇怪的是,当姜元将符纸放到兄妹俩身上时,她能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开始变弱,而且木青道长念咒的声音也稍微加速了。
看来是有效了,姜元将手上的符“啪”地放在陈程莉的手上,让她大吃一惊的是,符纸竟然慢慢变成绳索的样子,然后自动将陈程莉的手缚得更紧了。
姜元这下子玩上瘾了,继续照着位置往上拍出符纸,木青道长的念咒声的节奏越来越快。
此时虽然盯着姜元看的目光越来越软弱,但是一股强大的情绪伴随着目光落在姜元身上。
姜元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不自觉地在心中默念一段她平时最喜欢读的无字天书里面的一段文字。她也完全没看懂那段话是啥意思,只是觉得每次读完都会感觉内心十分平静清朗。
姜元就一边默念天书文字,一边留意观察兄妹俩身上的符纸变化,一旦有被削弱的痕迹,就往上面加符纸。
不得不说幸亏木青道长准备的符够多,所以才经得住姜元这么不断地换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姜元感觉到之前盯着她看的目光已经慢慢消失了。床上的兄妹俩开始全身剧烈抽动,甚至在嘴角慢慢深处血迹。
但是在如此剧烈额抖动中,被姜元放在他们身上的符居然一直稳稳地待在原处,感觉就像是被胶水黏在上面一样牢固。
木青道长的念咒的速度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响亮。
突然陈俊睿和陈程莉相继睁开眼睛,姜元和谷林都被吓了一跳,因为他们俩的眼珠子都是滴溜溜地转。
姜元看了一会儿,觉得应该是他们身体里的两个魂正在争地盘。
谷林在旁边留意到陈程莉肩膀处的符歪了,连忙推了推姜元的手,指了指歪了一点的符。
姜元毫不犹豫地掏出一张新符,拍了上去。新符和旧符融为一张符,端端正正地出现在陈程莉的肩膀上。陈程莉马上就恢复平静了,眼睛也在慢慢闭上。
姜元灵机一动,往陈俊睿身上的符也追加了一张上去,这两张符也在瞬间融为一张,接着他也平静下来,闭上眼睛。
正在这时,本来一直盘坐在地上的木青道长,突然一跃而起,一边口中念诵不绝,一边从姜元手中的布袋里拿出两张符,往陈俊睿和陈程莉的头上一扔,符纸无风自燃,停在两人的灵台前。
木青道长再拿起另外两个符,继续往他们面上投掷,符纸在半空中变幻成两把小刀,直插入兄妹俩的眉间。
姜元差点惊呼出声,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快速离开床边,将活动空间让给木青道长。谷林双手拿着装符的布袋,站在木青道长身边,方便木青伸手就可以拿到布袋里的东西。
木青道长变化着手势,如今正做着隔空拔小刀的动作,之间那两把小刀在陈家兄妹的眉间微微颤动,似乎有股力量正在与木青拉锯较量。
姜元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在心里默念天书内容。
本来处于僵持中的小刀开始一点一点地往外拔出,每出来一下,都有极其阴凉的能量散到房间里面。很快整个房间的温度如同冰窖一般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