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府一处厢房中。
箫瑶浑身滚烫,缩着身子,迷迷蒙蒙的睁不开眼,偶尔几声呓语,不知在胡说什么。
“小七,小七。”梦中是不是有人在喊她。
幔帐微微被风吹起,床上空无一人。
瑶光中那个兽类魂体好像稳固了一些,不像能随时吹散的样子了。他将箫瑶放在荷叶上,两手一抬,一片穿心莲瓣喂给箫瑶。可惜他现在没有实体,只能让她多受苦一些了。
下一秒,荷叶包裹着箫瑶沉入了下面的岩浆。火舌包裹着她,没入的一瞬间,肉身侵蚀殆尽。疼,疼,如同鬼魅一般,没有了意识,仅存一些本能。
破,而后立。荷叶冲出岩浆池,掀起一片水花。
外面的魂体抬手,最后一片穿心莲喂入箫瑶口中。荷叶紧紧包裹着箫瑶,外面那个魂体又淡了些。
守了足足九天,他都在怀疑不会失败了吧,荷叶终于有了动静。淡淡的金粉色光芒从荷叶球中溢出来,越来越亮。
“成了。”声音中带着些兴奋,骄傲。箫瑶还是昏迷着,被送出了瑶光。
好在两地时间流逝不同,外界一天,瑶光三个月。被送出去没有一炷香,春祺就推门进来了,手里端了盆清水来。刚刚喂完小姐喝药,小姐冒出一身汗,得擦一擦才好。
掀开幔帐,傻愣愣的站了会,春祺以为眼花看错了,揉揉眼睛随即睁大。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个药见效如此之快吗?
小姐脸色已经好多了,面色红润,完全不是之前那个白纸一样的脸色。赶忙放下面盆,跪在床边将被子掀开一些,手臂上的伤也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
暗暗窃喜还好留了药方,有这么好的神药他们再也不怕挨打了。将帕子捏干,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沈府主院一处亭台,一坐一立两个人影。
一个提着药箱应该是大夫,正在禀告箫瑶的情况:“不蛮世子,这位姑娘伤的极重,鞭伤无数,我不便查看,留了上好的伤药下来。内里经脉几乎寸断,按我开的药每日喝着,起码也要好几个月才能下榻走动了,至于修炼,可能就。”这里话没有说完,两人都知道意思。
“无妨。”沈槐安一身黑色镶金锦袍,身材修长,剑眉星目,俊美异常,如清风朗月,遗世独立。品了口手中的茶,淡淡开口。
“那小人就先告退了。”林大夫行了一礼,便退下。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摩挲着茶盏。数月前,他放出假消息,自己毒入骨髓,时日不多,就是想引出背地与明殿勾结来暗害他的势力。结果这么久了,也没有被他抓到把柄,藏得挺深。
消息放出后陛下立马就给他指婚冲喜,无非就是有人想要派人监视他,现在倒好,这个女人的样子成不了气候,吊着一口气就行,省的再给他送些麻烦来。至于为何她会逃婚,为何会变成这样他不屑知道。
“刑山。”他的声音清醇如酒。
一个黑衣劲装的暗卫立时出现,等待他的命令,“主子。”
“你去盯着她,还有那个婢女,除了主院外允许她们随意走动,有什么异常告知我。”
“是。”
接下来,他要在府里专心“养病”。
又昏睡了一天,箫瑶总算悠悠转醒。睁开眼,精致的床幔,柔软的锦被,身上只穿着白色中衣。
想起了自己做的那个梦,醒了神,一把拉开被子,身上的伤已经没有了,灵力也在,咦,我突破了?原本是感境巅峰,现在直接跨越到悟境巅峰了。
心急的钻入空间,那个魂体没有事情吧?
张了口不知道该喊什么,那个魂体好像比之前要淡一些了,是因为救她的缘故吧。
“哟,还算有点良心,还进来瞧瞧我。”还是称呼他爷吧,张口就是地痞流氓的味道。
“你知道我会出事?所以故意留着穿心莲的花瓣是吗?”箫瑶有些不确定。
“嗤,大爷我什么不知道。下次进来可别空着手了,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尽管带来。”某只大爷的魂体翘着二郎腿道。
“得嘞。”箫瑶笑道。虽然他不说,但帮她一次肯定是消耗了巨大。
某大爷哼哼,这还差不多。
箫瑶打量着房间,比她之前的屋子要大不止一圈,屋内陈设的桌椅都是上好的木料,地上铺着绒毯,最里间摆放着床铺,丝线柔软,甚至屋内还有块屏风隔出个小长桌,摆着笔墨纸砚,她甚是满意,虽然只是暂住。还以为会让她去睡柴房呢。
打开房门,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院门口附近种着一棵枫树,十分粗壮,枝叶繁茂,红霞百里,树下摆着张石桌,更是满意,以后也要按这个标准来盖个院子,养老用。
“呀,小姐,你醒了!”春祺惊喜的跑过来,不住的转着圈看箫瑶。“小姐,你穿青色的裙衫真好看,和仙子一样呢,好像比之前更好看了。”
箫瑶轻笑:“好了好了,别看了,我是怎么进来的?怎么回事?”
春祺拖着她进了屋,关上门,兴奋道:“小姐,你当日昏迷过去,马车快要到沈府的时候,他们管事便出来接人了,像是早就知道一般,将你从正门抬进去的,你不知道,那些侍卫们面面相觑,真是精彩。”说着说着,高兴的开始擦泪。
“我们这院子没有下人,我想打听打听这个府里的事情,但是每日来送东西的小厮压根不搭理我,一开始我是不敢外出的,但我实在是有些好奇,我出去会不会有人拦我跟我说话,结果,还是没有。于是我大着胆子出去转转,还是没人拦我。小姐,这府里人真的太少了,我就看见过几个小厮。”
小丫头压低声音,凑近箫瑶:“听说,听说,这个沈世子不会真的是断袖吧。”
箫瑶没好气的弹了下春祺脑袋,“以后不许胡说八道,他也算是帮了我,咱们不要编排人。”
小丫头吃痛避开,悻悻的捂着额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