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其余宫人内侍见状,无不吓得浑身颤抖,脸色惨白。
他们虽在司马翼身边服侍,看似受宠,实则命如草芥。
特别是那被拖走的女子,曾是司马翼未登基前的贴身侍女,多年情分,竟也抵不过一次无心之失,落得如此下场。
这一幕,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寒如冰,对未来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几个宫人内侍相互交换着担忧的眼神,心中那个一直犹豫不决的念头,此刻如同野火燎原,迅速蔓延开来。
战争已至,城池危在旦夕,他们这些卑微的奴婢,又能有多少活路可言?
后殿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司马翼转过身,对那名官员冷冷吩咐道:
“跟朕走,即刻前往外城!朕要亲眼看看,那陈泽究竟有何能耐!”
言罢,他便大步流星地向殿外走去。
几位官员的脸色此刻如同白纸,心中五味杂陈,彼此间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后,默默跟随在司马翼身后,踏上了前往外城的征途。
司马翼的威严不容置疑,禁军开路,一行人迅速抵达了外城的城楼之上。
站在高处,寒风中,他们眺望着远方,只见乾军的阵势如同乌云压顶,密密麻麻,冬日的寒风似乎都因这股气势而更加凛冽。
天色逐渐暗淡,之前隐约可闻的万岁之声也已销声匿迹,显然,陈泽已稳坐中军,蓄势待发。
司马翼目光如炬,紧盯着那片黑压压的敌军,片刻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哼,人数再多又如何,难道以为我大梁城是易与之辈?”
他的话语中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坚定。
“传令下去,即刻将所有弓弩分配到位,特别是南城,再准备充足的热油,既然他们想要攻城,咱们自然得好好‘招待’一番。”
司马翼的声音虽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遵命!”
将领应声而去,迅速执行命令。
然而,正当众人稍感安心之际,变故突生。
一名刚去传令的将领脸色惨白,跌跌撞撞地奔回,还未站稳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
“陛下,不好了!南城守将严君昊突然叛变,已开城投降,乾军正从南门涌入!”
“你说什么?!”
司马翼闻言如遭雷击,瞬间愣住,随即怒喝一声,目光如电般射向南门方向。
只见南门处火光冲天,喊杀声四起,他心中一沉,仿佛被巨石压中,一个绝望的念头闪过脑海——
“完了!”
话音未落,司马翼只觉一阵眩晕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意识在那一刻仿佛被黑暗吞噬,彻底失去了知觉。
“陛下!陛下!”
车驾内顿时乱作一团,惊呼声此起彼伏。
对于这些跟随司马翼多年的老侍军而言,他不仅是君主,更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此刻,主心骨的突然倒下,让所有人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与无助。
“快!立刻封锁城门,刻不容缓!”
内城,这座皇宫的最后防线,犹如铜墙铁壁,屹立不倒。
这里驻扎的是大梁城最为精锐的侍卫亲军,他们是经过层层筛选,从万千军卒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
不仅武艺超群,更身家清白,对皇室忠心耿耿。
这一千人的队伍,是内城安全的坚实保障。
自古以来,权力之巅往往伴随着对生命的无尽忧虑。
司马翼自登基以来,尤其是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之后,心中的戒备如同野草般疯长,再也无法拔除。
那次事件后,他不仅痛下决心,对皇宫进行了彻底的大清洗,更是将内城的防御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原本就已高耸的内城墙,在司马翼的旨意下,变得更加厚实、更加坚固,耗资巨大,只为那一份安心。
不仅如此,他还别出心裁,在内城墙外挖掘了一条宽阔的护城河,河水潺潺,与外城河一脉相承,而河中暗藏的锋利尖刺,更是让人望而生畏,即便是轻功了得的高手,也难以轻易跨越。
司马翼深知,这内城的安危,直接关系到他的生死存亡,因此他从未将这份重任交予他人之手,而是亲自掌管着这支侍卫亲军。
他不断调拨物资,充实武器库,确保内城的每一寸土地都武装到了牙齿。
此刻,随着司马翼与一众文武大臣的匆匆退入内城,紧张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快!速速关闭城门,不得有误!”
一名文官焦急地呼喊着,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侍卫亲军们闻令而动,迅速而有序地将厚重的城门缓缓关闭,仿佛是在为这座最后的避难所上了一把牢不可破的锁。
大门轰然关闭,吊桥如悬剑般高高吊起,内城的防御工事瞬间激活,侍卫亲军们手持强弩,热油滚沸,滚木礌石准备就绪,严阵以待,抵御着乾军的步步紧逼。
众人这才敢稍稍松懈,心中暗自庆幸,至少在这铜墙铁壁之内,能暂时得以喘息。
然而,城破的阴影仍笼罩心头,几位文官的双腿至今仍打着颤,仿佛还未从惊恐中回过神来。
“陛下!陛下您感觉如何了?”
一位文官急切地询问,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司马翼在逃亡的路上,又一次陷入了昏迷,让众人更加手足无措。
“快,快去找军医!陛下身体要紧,不得有丝毫耽搁!”
另一位文官努力镇定下来,对着身旁的侍卫亲军大声吩咐。
在这皇宫之中,因司马翼的多疑,御医难觅,军医便成了他们的首选,他们的忠诚与能力深得司马翼信赖。
“大人,外城的军医皆已随军出征,仅剩一位在内城,是否即刻召来?”
负责内城防务的侍卫亲军校尉面露难色,如实禀报。
“那还等什么!速去请来,此刻分秒必争!陛下若有闪失,我等皆难逃其咎!”
官员焦急万分,厉声催促。
“遵命,即刻去办!”
校尉领命而去,心中也暗自焦急。
此时,司马翼已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马车内,以挡风雪之寒。
车外,几位官员面色惨白,聚首商议。
“李大人,如今局势危急,我等该如何是好?”
一官员压低声音,向众人征询意见。
“唉,我等文弱书生,又能有何作为?只能祈求上苍保佑了。”
李大人叹息道,眼中满是无助。
“是啊,若内城失守,我等唯有以死报国……”
另一官员接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决绝。
寒风凛冽,雪后初霁的路面上,脚印与马蹄印交错纵横,显得格外凄凉。
就在这时,有人提议:
“或许,我等可归顺乾帝,以求保全陛下性命,也算尽了我们为人臣子的本分。”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马车内的司马翼竟已苏醒,正怒目而视,显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他气得脸色煞白,胸口剧烈起伏,随后又再次昏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