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回想起司马翼登基后的种种手段,尤其是自己如何协助铲除异己,将牛将军引入陷阱,再由庞锐进接手军权,如今这一切仿佛都成了报应。
而柳庆生,那个曾被贬谪的将领,竟卷土重来,让县令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记忆中,那些被清算的将领们,在庭院中被一一斩首的情景历历在目,如今这噩梦般的场景似乎又要重演。
县令的心沉到了谷底,不知所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厢兵与捕快们显然不是训练有素的战士,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仅仅抵抗了片刻,县衙的大门便在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中轰然倒塌。
“杀进城去!”
柳庆生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起,他身先士卒,如猛虎下山般冲入县衙,身后是潮水般涌入的叛军士兵。
县衙之内,此刻已是一片混乱。
区区数名厢兵与捕快,在几位队正的率领下,正做着最后的顽强抵抗。
“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嗖嗖”之声密集响起,箭矢如雨般倾泻而下,瞬间将那些奋力抵抗的身影钉成了刺猬。
其中一位老捕快,虽勉强支撑片刻,终是一箭穿心,他张口欲言,却只能发出无声的嘶吼,随即轰然倒地。
“杀无赦!将这县衙上下,一个不留!”
柳庆生眼中血丝密布,怒吼响彻云霄。
他脑海中闪过牛将军及其亲兵在此被斩首的惨烈画面,誓要将这狗官的家族斩草除根,以泄心头之恨。
令下如山倒,士兵们狂吼着,如同潮水般涌入县衙深处,
女人们的尖叫与男人们的哀嚎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死亡的乐章。
不久。
“大人,人已擒获。”
一名士兵押解着一位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县令步入大厅。
县令的官帽早已不知去向,官服也被撕扯得破烂不堪。
“县令大人,咱们又见面了。”
柳庆生放声大笑,长刀出鞘,步步紧逼。
县令见状,自知难逃一死,回头望了望那些哭喊的家人,心中五味杂陈,随即破口大骂:
“你这乱臣贼子,不得好死!”
“哈哈,你竟有脸说我是贼子?你背弃国家,投靠司马翼那叛贼之时,可曾想过今日?”
柳庆生冷笑连连,随即脸色一沉,
“你府上的血债,不过是利息而已。待乾帝大军一到,我定要将你全族打上贼寇的标签,不诛你九族,我心难安!”
县令闻言,双眼圆睁,血丝满布,仿佛要从眼眶中迸出。
他拼命挣扎,嘶声力竭地喊道:
“你不能这样!你这丧心病狂的狗贼……”
柳庆生再次仰天狂笑,笑声中充满了复仇的快意。
然而,笑声戛然而止。
只见刀光一闪,县令的头颅已飞离身体,口中犹自咒骂,头颅在地上翻滚数米方停,而
无头的身躯仍在惯性中挣扎,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染红了地面。
……
登陵郡的水军营地,此刻正沉浸在一片紧张而又兴奋的氛围中。
投降的捷报如同雪花般纷至沓来,落在陈泽的案头,让他的心情如同春日暖阳般明媚。
“时机,终是成熟了。”
陈泽心中暗道,那些能够说服的内应,皆已纳入麾下,成为他手中锋利的剑。
他站在高高的指挥台上,寒风吹过,衣袂飘飘,身边簇拥着以智谋著称的张良为首的幕僚团,以及水师精锐——
刘仁轨统率的第一舰队和邵天材新领的第二舰队将领们,他们按官职、阵型严整排列,气势如虹。
陈泽身着闪亮的铠甲,内衬战袍,目光如炬,扫视着这片即将见证辉煌的战场。
“诸位将士,听令!此刻,便是我们一举荡平晋贼,扬我国威之时!”
他的声音洪亮,穿透了寒风,直击人心。
“遵大王旨意!”
谋士们躬身行礼,声音坚定。
“末将领命!”
将领们齐声应和,声震云霄,他们脸上的兴奋与决绝,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渴望在战场上绽放光芒。
在这群人中,邵天材和他的第二舰队将领们显得格外激动。
邵天材,这位曾是徐国水师大都督的猛将,初入乾帝麾下,尚未立下赫赫战功,
他深知,此战不仅是对晋国的征伐,更是他们第二舰队在乾国站稳脚跟的关键之战。
“此战,我们必须全力以赴,不仅为了乾国的胜利,更是为了我们自己,为了在这片新天地中,赢得一席之地!”
邵天材在心中暗暗发誓。
他的旧部们亦是如此,每个人心中都燃烧着熊熊的斗志,他们渴望在新的王朝中建功立业,用鲜血和汗水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他们知道,只有在这场战役中大放异彩,才能在未来封侯拜相,光宗耀祖。
而其他将士,虽不及邵天材等人心情复杂,却也同样热血沸腾。
在他们眼中,战场是证明自己的舞台,是通往荣耀与富贵的必经之路。
随着乾国国力的日益强盛,他们的野心也随之膨胀,从最初的求生存、求富贵,
到如今渴望成为国家的栋梁,出将入相,青史留名。
“乾军所向,无坚不摧!”
陈泽的目光如炬,扫过下方那群热血沸腾的将领,他们的心思他早已了然于胸,而这份激昂正是他求之不得的战前序曲。
气势,便是胜利的先声,唯有如此,方能如猛虎下山,一往无前,直至将敌阵彻底摧毁!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面向众将,声音沉稳而有力,正式下达了进军的号令。
此刻,正值凌晨,天际尚未破晓,江面上轻纱般的薄雾缓缓流淌,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添上了一抹神秘与庄严。
十二月的寒风,携带着刺骨的冷意,悄无声息地穿梭于水雾之间,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然而,就在这朦胧的晨光与凛冽的江风之中,乾军的十万铁骑,已悄然无声地踏上了渡江之路。
江面上,旗帜猎猎作响,宛如彩龙翻飞,一艘艘战船紧密相连,绵延数里,几乎将宽阔的江面覆盖得严严实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