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承重柱站着一只女鬼。
“我不怪你了，姐姐。”
白川似是叹息般地在我耳旁轻呼出一口气。
“白川你起来，让我再想想办法，白川？”
我不敢相信，吐出一口气后白川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了。
……
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原来人死后身体是这样一点点变凉的，到最后半点余温也没有了。
外面的天似乎亮了，我依稀看到入口传来的光亮。
打斗也结束了，来找我的是东岳大帝，他受了很重的伤，强拖着身体找到我，看见这里发生的事有些意外。
“你弟弟死了？”
“为什么你要将他牵扯进来。”
此刻我的内心只剩下平静。
“你永远都在问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东岳大帝搬开白川的尸体，我清楚地看见白川死去时的记忆，如睡着了一般，我的情绪再次失控！
“他和他在这个世界的姐姐，都是被你害死的，到底要死多少人你们才能满意？你们究竟是怎么做到如此轻贱其他生命的！”
“我也理解不了你，白秀，你痛惜每一条生命，永远爱着万物。”
东岳大帝朝我伸出他沾满不知是谁的血污的手。
“但是却不包括我。”
“别碰我！”
“时间快到了，我们该回去了。”
东岳大帝指的是入口要开了，他即将带我离开这个世界。
“不能把白川留在这里，我们走了谁管他，他在这个世界里没有能帮他处理丧事的人了，至少等将他安葬了再走。”
“没时间了。”
东岳大帝虚弱地在窄小的船内挤下。
“在那边，你的弟弟也在等着你。”
可我也不能丢下白川不管，一想到他死后连丧事都没有人操办，我再次心痛如刀绞。
我想站起身跳下船却被东岳大帝抓住，眼前的一切消失在刺眼的亮光中。
等亮光消失，我们已经回到了混沌之地，距离我们离开这里只过去了一个小时，所以白川仍然留在原地。
我泪流满面，而沾染满另一个世界白川血的衣服上，血迹正在逐渐变淡，什么都没留下。
白川脸色奇怪地问我。
“这是谁的血？这一个小时里你们发生什么了？”
因为离开了那个世界，东岳大帝的伤在这里完全好了，我们都恢复到了离开这里时的状态。
而我腹中的胎儿也重新回来了。
东岳大帝将我抱起来朝之前住的山洞走。
凤如归留下的东西一切还在，毕竟在这个空间里，我们才离开了一个小时。
两仪兽分开后便各自离去了，东岳大帝在我耳边说话，他说等到两仪兽下次姌合入口再次打开，我们才能回到原本的世界。
东岳大帝还说凤如归已经死了，没想到还解决了混元钟的事，混元钟消失便意味着不需要我再祭钟了，等回去之后他便扶我做回瑶帝
我完全不在意他说的是什么，脑海里全是从那个世界里带回来的痛苦。
东岳大帝见我没反应不理他，也不再吭声了，只说让我睡一觉。
睡一觉？
令我痛苦不堪的事哪有那么容易忘记？
我逐渐将狠毒的目光锁向东岳大帝，这些神三代一个比一个坏，我所经历的痛苦，一切源头全在他们。
“既然凤如归已经死了，不如你也去死吧。”
东岳大帝在混沌之地和废人没什么区别，我顿时对他起了杀心。
可东岳大帝却丝毫不怕我。
“混沌之眼与我融为一体，只有我能靠着混沌之眼找到原来的世界，杀了我，你倒是无所谓，不过你要现在的白川陪你困死在这里吗？”
他朝床一靠，对我毫无防备。
“若是我回不去，我留在那边世界的安排则是，杀光你剩下的所有亲人，永世镇压在酆都城受刑不得入轮回。”
论狠毒这一块，东岳大帝与凤如归不相上下。
东岳大帝将我拿捏的死死的，一切结果他都想到并且都安排好了。
我不像他们，没有软肋，我的气焰一下子就软了下去。
……
午夜梦回被梦中的景象惊醒，我梦见一只赤色火红的朱雀浑身浴火，一头扎入火海中不见，炽.热扭曲了空气的火海中飞出来一只孔雀。
额头一片大汗，妖神几乎不做梦，若是做了梦，那则是天道给予的神示。
朱雀和凤凰都拥有浴火重生的能力，我梦到的场景类似朱雀浴火重生，可朱雀一头扎入火海再也不见，出来的却是孔雀。
孔雀没有继承父辈的这一能力，所以这个梦令我感到浓烈的不安。
凤如归真的死了吗。
我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真实感，总觉得我们只是暂时分开了，某一天凤如归会再次气急败坏地来抓我。
左手腕突然传来奇痒难忍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钻。
我抬起手腕发现手腕处多了一截银白色的线，只露出半根手指的长度，而剩下的部分，似乎长在我的身体里。
这是什么。
我捻住拽了一下，只是轻轻的一拽，却瞬间牵动了我全身的神经，令我疼痛无比！
东岳大帝被我弄出的动静惊醒，问我怎么了。
他却看不到我手腕处长出来的那截白线，只有我能看到。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浑身的痛感逐渐缓解，冷汗淋漓，此时我才有力气问东岳大帝，确定凤如归已经死了？
我又想起凤如归那天晚上莫名奇妙对我说的话，现在我才发现那么明显的怪异。
凤如归死的太容易了，我不相信他就这么死了。
“凤如归的实力大不如从前，勉强只剩下千年修为，当然容易解决，就算他不死，他也永远只能被困在那边的世界了。”
东岳大帝让我放心。
直觉却告诉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等到入口再次开启，东岳大帝带我们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这边的世界竟然已过去两年了，在出口等我们的只有铜雀和招财。
“我差点以为你们回不来了，嗯？凤如归呢？”
铜雀奇怪地问我，随即睁大眼睛！
东岳大帝先陪我回了一趟京城基地，我在沿途看到了大片田地，尽管依旧到处废墟破败，人类文明却开始逐渐复苏了。
这两年天庭没了凤如归的控制，在战场上迅速溃败，加上女娲等大神的降妖伏魔，人界暂时恢复了一些安宁。
最先见到的是我爸，两年时间他不仅两鬓白了，连其他地方的头发也开始掺杂起白发。
我爸最初找到我也不过三十来岁，如今已经过去十几年，眨眼间便几乎年过半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