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空拿着填好的表回来,对我们说可以出发了。
车刚开出基地,没到上午,前座副驾驶的铜雀忽然转过身对我。
“白秀,这车有毒,我好像中毒了。”
“中毒?”
我什么异常也没感受到啊,就看见铜雀愁眉苦脸地继续说道。
“我好想吐啊,我中毒了。”
反应了一会儿我才意识到铜雀这是晕车了。
铜雀捂住嘴,白川立马刹车。
“要吐下去吐。”
铜雀打开车门跑到路边哇的就吐了。
我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铜雀漱口,问她吐完有没有感觉好点。
“你没有中毒,只是晕车了。”
铜雀吐完病恹恹地回到车上,我告诉她晕车的话睡觉会好点,铜雀直接变回原形,一只翠鸟肚皮朝天地躺在了后座上,她有气无力地问我。
“为什么以前人类的马车牛车驴车我就不晕,汽车却突然晕了呢。”
我也不知道,我没坐过马车牛车。
重要的国道基本是畅通的,只是没有了人类的维护,几年时间,大自然使路面开裂长草,到处坑洼,这俩越野车的减震不错,但经过一个个大坑时车内仍然十分颠簸。
这样一来速度当然快不到哪里,放在以前半天就能到达的路程,估计要走三四天,路线辨别全靠净空的纸质地图。
铜雀一整天都在叫嚷着她快死了,问我什么时候到。
“没想到我铜雀不是战死,而是有一天死在了人类发明的汽车里。”
停下休息的时间,铜雀在我耳边有气无力地絮叨,我让她再忍忍。
白川却有些忍不下去了。
“我还没见过晕车晕死的鬼,放心坐个车死不了的。”
“为什么你们就不晕车呢。”
铜雀突然想打嗝,她立马把头扭到了我的反方向,那个方向坐的是白川。
只听见铜雀粗鲁地冲着白川打出来一长串连续的长嗝。
光看白川的那副表情,就知道他已经起了杀掉铜雀的心思了。
我拽了一下铜雀的胳膊。
“别惹白川,他是我弟弟。”
“我不转过头对着他打,难道冲着你吗?”
不愧是凤如归的手下,逻辑如此诡异。
“你这样冲着别人打嗝,不礼貌。”
也十分没有教养。
但铜雀本来就是一副没有教养,目中无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她向来谁都瞧不起,闻言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哦。”
我……
铜雀能活到现在没被打死,从侧面看出来她的确实力强悍。
白川气得起身去和净空一起扎帐篷了。
我则继续烧火,等锅里的水烧开,把面条和蔬菜以及调料一起加进去。
晚饭铜雀抱怨了一句为什么没有肉。
“想吃自己去抓。”
“你也配这么和我说话?”
铜雀立刻盛气凌人地反问白川,我见他们有吵起来的趋势,怕白川吃亏,连忙把他们俩拉开。
铜雀就是这种刁蛮不讲理的性格,我也对她头痛的很,虽然她很厉害也向着我,但这并不意味着能让她听我的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和她结仇对我没有好处,以后我尽量不与她起冲突了。”
我们姐弟俩真的是一模一样啊,一模一样的受气能忍……
白川回营地了。
夜晚东岳大帝陪我一起钻在帐篷里,东岳大帝对这顶帐篷也感到很稀奇。
“没想到这样简陋的东西,住起来倒挺舒适。”
他满意就好,我还怕他和凤如归一样挑剔,不肯住帐篷呢。
东岳大帝问我心情不好?
“还行。”
“因为铜雀?你烦她的话,我帮你除了她,将她的妖丹抢来送给你怎么样?”
我震惊地瞪大眼。
“别动她,我不烦她。”
东岳大帝烦铜雀别拉上我,我还希望铜雀能为我所用,就算没有利用价值,我也不会恩将仇报伤害她。
“不动,听你的,可是夫人。”
东岳大帝朝我靠过来。
“趁夜深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了?”
我现在顶着一张男人的脸,东岳大帝确定他下得来嘴?
“要不这几天就别了吧,我想把时间放在修炼上。”
主要是我看着东岳大帝如今的这张脸,也感觉哪里怪怪的,可能因为我的本质仍然是先看颜,他如今的脸太普通了。
东岳大帝摁灭了手电筒,但我们天生就适应黑暗,所以关了灯依然能视物。
次日天不亮整理好物品准备出发。
铜雀坐上车后想打开车窗,发现车窗被锁了,于是对白川。
“喂小鬼,把车窗打开。”
铜雀叫白川小鬼的瞬间,我能感受到白川手指用力抓紧了方向盘,几乎要把方向盘捏碎,转过头望向铜雀,那目光更是好不到哪里去。
我对落在我肩膀上的招财说了一句,哪个按钮能打开车窗,让他飞过去。
招财很聪明,任务完成后飞回我身边,歪头问我。
“主人我聪明吗?快夸我!”
我摸了摸他的头,心不在焉地望着前面。
两台车,第三天傍晚才到达平常基地,这个基地属于中小型规模,我们到达后,此处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
人口蒸发,根据我们得到的任务信息,平昌基地几乎没有幸存的人类了,我们的任务是除掉食人魔,后续的收尾打扫工作则由军方负责。
一切按照程式化来进行收尾,平昌基地的人口消失就跟消失了一串数字一样稀疏平常。
我看见废墟堆中闪着一个发光的东西,爬上去从混凝土块中挖出来,是一个碎裂变形的相框,里面是一张几十口人的全家福照片,反光的是相框边缘残留的碎玻璃。
下去后,东岳大帝问我捡这种东西干什么,在他眼里,我捡回来的是个垃圾。
“这是一个家族存在过的唯一证据,可能今后再也没有人会记得他们了。”
“不记得会怎样?”
东岳大帝问我,他似乎不太理解。
我也解释不清楚,但心里莫名感到悲哀,或许是出于对曾经同类遭遇不幸的同情吧。
人类会设身处地地为他人着想,感同身受,而妖神不会。
基地仍然残留着食人魔的气息,说明食人魔仍然在附近活动。
找出食人魔杀掉,看着手中的全家福照片,我对作恶妖怪的仇恨从未如此强烈过!
食人魔距离平昌基地并不远,我们找到两只食人魔瞧瞧摸过去。
书上挂着一个巨大的铁铸鸟笼子,里面关了七个活着的女人。
两个食人魔坐在火堆前烤一条人腿,它们浑身赤色皮肤,仅是坐在那里高度就和成年人类站立的高度差不多,跟坐小山似的。
我辩出这两个食人魔是那种十分低级的妖怪,一般是天地间的污浊之气修炼成精。
虽然低级,但只要沾了天地两个字的妖怪,吸纳灵气与修炼的上限却很高。
也就是说如果让这种妖怪有机会成了气候,实力照样不容小觑,眼前的两只食人魔能毁灭一个基地,显然已经具有一定的气候了。
隔得老远,食人魔咬了一口大腿上的肉,又啐地吐了,用不知道哪里的方言嫌弃道。
“现在的人类可真难吃,也不知道他们是吃什么玩意儿长大的,全都一股子怪味儿。”
它们吃完整个基地的人类,还嫌人类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