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些,先找到左松奕吧。
只要尚在六道之内,使用地府的阴簿都能查到一些行踪,如今我是东岳大帝的夫人,有权借来查看。
结果左松奕的行踪查到了,可他所在的位置让我开始犯难,太远了,他此时身处海外,而且据阴簿记录,左松奕已从人道入了魔道。
东岳大帝肯定不准我跑那么远,只能由我去求东岳大帝派手下帮我找人了。
以及找我妹妹的事,就算是死,我也要弄清楚她死在哪里。
有阴簿在手那么一切都好说了,等我翻到妹妹白桃那一页时,却只有寥寥几行,只记录了白桃生年八,魂魄无被阴府羁押记录。
白桃只活到八岁,意味着她失踪那年就已经死了。
阴簿明显被篡改过,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冥府阴司,说明我妹妹的始踪和死亡也与东岳大帝有关系。
“召白将军来见我。”
我走出去吩咐殿内的鬼奴。
白川过来了。
“找我有什么事?”
“我用阴簿查了一下白桃,但是发现阴簿被改动过,你当年也调查过白桃的事,你调查出什么来了?”
白川本就冰冷的面色一沉。
“你对什么事都要究查到底吗?这种讨厌的缺点,还是尽早改掉比较好。”
“我知道你现在冷血,但没想到你冷血到只想保全自己,对尸骨未寒的妹妹做到不闻不问冷眼旁观。”
“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有靠山?类似的话我已经对你说了很多,不想再重复了,你想深究的话就尽管去吧,反正我劝不了你。”
白川眸色发寒地望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东岳大帝来找我时,我正靠在床上翻看着阴簿,他坐过来搂住我的腰。
“和你弟弟吵架了?”
“嗯,我想找我们的妹妹白桃,可是阴簿查不到她的任何关键信息,而你看别人的记录,死亡年月死因地点记载地清清楚楚。”
我问东岳大帝这是为什么。
东岳大帝沉默了,他望着我。
“白秀,你别生我的气。”
“你和凤如归把她怎么样了!”
我气得将阴簿狠狠甩在东岳大帝脸上。
东岳大帝目光沉沉地拿下阴簿,盯着我一字一句道。
“既然你这么想弄清楚,我告诉你,因为你的投胎转世未经过地府,并不是正常的轮回,所以你在地府没有任何记录,六道内自然没有属于你的命格,你是一个不存在的人,而凤如归为了让你安然长大,便杀了你的妹妹,将她的命格安在了你身上,我也配合对阴簿做了一些改动。”
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白桃是他们害死想,可我万万没想到,真相竟然是白桃因我而死。
他们凭什么啊,就因为他们是天神,所以对别人的性命为所欲为予杀予夺?
“你们也配做神?不过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一群孽畜!瑶帝就应该杀光你们!”
“对不起,我可以将你妹妹的魂魄找回来做些补偿。”
“你拿什么补偿?让她死起回生?眼见瞒不下去了才提出补偿,你还要不要脸!”
“她的命格你已经用了,现在起死回生只会引来麻烦,我可以安排她下辈子投个好胎。”
对啊东岳大帝有什么做不到的,只要他一句话,让骨架子复活都行。
我觉得可笑。
“她在哪里,你也清楚知道对不对?”
“我派人将她找回来。”
“告诉我她在哪里!”
……
结果让我的三观一碎再碎,他们杀了白桃后,就将白桃的魂魄镇压在老家的老房子地下。
而我曾经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每天生活在哪里。
阴军黑压压地笼罩在村落上空,封压着白桃魂魄的瓦罐被挖出来,我突然问白川。
“你想过姥姥为什么要杀了你吗?”
白川没有吭声。
我猛然间想明白了,姥姥当初淹死白川极有可能出于无奈,为了避免凤如归他们宰割到白川头上,与其生不如死,姥姥选择亲手杀了白川。
就算白川幸运地活着,那么等姥姥死后凤如归也是会领养我,到时候白川又该怎么办呢。
拿到瓦罐后,东岳大帝对我说凤如归快来了,毕竟这边本身就是凤如归的地盘。
回到冥府,东岳大帝解开瓦罐上施加的封印,然后自觉离开了。
只剩下白川陪我。
隔了十年之久,第一次从封印中解脱出来的白桃,早已不是我印象中的模样了,这十年中因为特殊原因,她仍然在生长,如今恰好是十八岁的模样。
可能因为在封印里待了太久,刚出来的她正处在无知迷茫中。
过了半天眼里才逐渐恢复一丝神采,木讷地开口问我。
“你们是谁?”
“我是白秀,你还记得我们吗?”
“姐姐?”
白桃需要时间来接受现实。
我将这些年发生的事全部告诉她,丝毫没有隐瞒真相。
白桃的眼里缓慢流下鲜红刺目的血泪,眼中被染的一片猩红。
“我只记得那天放学,家门口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出门看到是我的朋友,朋友在前面走,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然后我就被关进了一个很黑很黑的屋子,那里什么都没有,我好想姥姥,爸爸妈妈和你们。”
我看到白桃流下血泪,不但没有任何害怕,反而难过心疼地抱住她。
“以后我会好好弥补照顾你的。”
白桃松开我,又转头叫了白川一句哥哥。
白川浑身自始至终透着一股冷漠疏离,只嗯了一声。
白桃抿了抿嘴角看向我,我只能解释。
“他现在的性格就是这样,对谁都爱答不理的一副模样。”
白桃点头,然后就旁若无人地又陷入发呆中。
白川对我说了句你过来。
出去后白川就直接对我说了句。
“她有怨气。”
“我知道,这种事情发生在谁身上,换谁都有怨气。”
“帝君答应你,替她安排投胎转世的事,尽早把她送走吧。”
我以为白川对白桃冷漠只是性格使然,或者感情淡了,却没想到白川跟随便打发什么一样,要随便把白桃打发了。
“她是我们妹妹,受了十几年苦,正常点想的不应该是怎么弥补她吗?”
“弥补?你凭什么弥补?她受苦是你亲手造成的吗?既然不是你造成的你凭什么替他们弥补,虽然错不在你,可你别忘了,她受的这些苦来源于你,她如今产生的怨气肯定多半是对你。”
白川不近人情地冷哼。
“想想你在享福,而她在受苦,她应该更怨恨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