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命,凭什么我就要这样被天道牵着脖子走?
直到现在,这短短的二十多年里没有一件事是我希望发生的,难道命就是身不由己吗。
“这些目前只是我的猜测,或许期间还发生了其他我不知道的,有可能你的姥姥仍然活着,今天告诉你,只是想让你有点心理准备。”
左松奕最后又安慰我。
入不入轮回,是否仍存在三界之中,其实在东岳大帝那里借地府的阴阳簿查一查就知道了。
可我就是不能接受,姥姥两年前为了我,或许已经不在了。
而我呢,自从十三岁那年姥姥成为僵尸,就再也没与姥姥认真说过一句话了,我害怕她恐惧她,甚至将她视为妖孽欲除掉她。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被我看做妖怪的姥姥,在渡劫的最后关头为了救我,散去一身修为只愿替我重塑肉身。
多年的遗憾和愧疚一齐地涌上心头,我胃里翻起强烈的不适感。
左松奕倒了杯水端给我。
“你这两年去了天庭,我以为这辈子再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行啊这么会折腾?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你带来的那个仙女说你们要找左尘音?”
“嗯,她是西王母的女儿,左尘音养的疯女人,正是她最小的妹妹。”
左松奕脸上逐渐露出不善的笑容。
“最近听说左尘音跟着金翅大鹏混得不错,这小仙女去了打得过他们吗?”
“你有别的想法吗?”
“单打独斗肯定是不行,简单,把七仙女的下落告知昆仑山西王母。”
“你别忘了如果闹大,到时候凤如归肯定会知道我在这里。”
“所以交给我来办,这是个扳倒左尘音的好机会,要是等他在那边发展壮大后杀回来,那才是大麻烦呢。”
我来这里本就是为了投靠左松奕,他门路多势力大,交给他来做我最放心不过,而且这父子俩是冤家仇人,见了面你死我活,左松奕也有好好利用这次机会除掉左尘音的意思。
“白川最近怎么样啊?你去地府有没有见到他?”
“当将军了,正在打仗呢,威风的不得了。”
一想到白川那副冷冰冰的嘴脸,我就感到不爽,他凭什么对我说那样的话。
“看来你对他有怨言啊。”
我在这边暂时住下了,这边气候多雨,不过风景是真的好,左松奕今天带我去了一处山林,指着平平无奇的一块石头。
“坐到那块石头上面修炼,最近我手下才找到的灵眼。”
石头下面有一处小孔,正源源不断地往外渗出缕缕灵气。
左松奕点了支烟,然后走到不远处帮我看着。
我盘腿坐到石头上开始修炼打坐,这处小泉眼涌出的灵气纯净通透,吸收入体内不需要除杂就可以直接被炼化。
我逐渐渐入佳境,等我再次意识到时间的流逝,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灵泉的灵气彻底枯竭后,我才从这种超脱肉体的境界中回过神,丹田气海处的灵气凝结出一颗没有实体的妖丹,此刻距离结出妖丹只差一步之遥了,到时候必定会引来一次天雷,我需要好好做准备。
左松奕一直在替我护法,见我睁眼才走过来问我。
“好了?比我预料中快多了,走,咱们回去好好吃一顿。”
我半个月没洗澡身上都臭了,回去之后先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
东玥已经传信回昆仑山,她问我们这边什么时候出发。
这个得看左松奕准备的怎样,我也要一起前去,怕到时候惊动了凤如归,万一被认出来。
左松奕说这个简单,他把我易容成男的,当成手下带过去,凤如归不会发现的。
可我觉得这个办法不行,凤如归对我熟悉到光看背影就能把我认出来,换个性别换张脸就万无一失了?
“这都能认出来?确实有点麻烦了。”
我在心里想了一遍化形术,下一刻把自己变成了一只麻雀,落到左松奕手臂上,问他变得像不像。
“可以,变得很像。”
左松奕新奇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摸了摸.我背部的羽毛。
“连手感也一模一样。”
我又变回去,就是维持的时间不长,我现在顶多只能维持半天时间。
左松奕说的好好吃一顿,我以为是大餐,结果到了晚上,别墅里的下人来帮我穿上苗族女子的传统服饰,满身精致的银饰叮当脆响。
广场上拢着一堆篝火,寨子里的人穿着传统服饰围在一起唱歌跳舞,男女老少。
有重要的人来到寨子里,苗族的人就会这样隆重地庆祝,左松奕这是表明了我在这里的地位。
小孩子嬉闹追逐从我身边跑过,我一直以为玉巫族是个精明严谨的强大组织,没想到里面也有老人小孩。
东玥目光新奇地到处打量。
“原来人间这么有意思啊?”
我吃了点东西,拿了一杯果汁到处逛,这里的人表面看起来和普通人无异,不展露身手,很难想象出他们个个身怀绝技。
我看到了那天说我最菜的鬼虫少年,他的腰间挂着一个带盖的竹篓子,他也看见我了,转身就想跑,被我拉住胳膊。
“那天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一开始就不说你是族长妹妹呢,你不说谁知道。”
我还什么都没问呢。
“别紧张,我要是想找你麻烦就不会等到现在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神色不确定地看了我一会儿,才开口。
“左青,你刚才说了不找我麻烦的。”
“放心,我就是看你挺机灵,多大了?”
“虚岁十六。”
“初中还是高中?”
“我不上学。”
这里的孩子从小就不上学啊。
我一不留神,左青找到机会立刻跑掉了,这是有多怕我记恨他,让左松奕找他麻烦。
篝火映的天都红了,过了一会我感到有些热,于是走远了一些想凉快会儿。
这边比较安静,我感觉背后明显有人走近,回头就看到左青朝我走来,他不怎么好意思地对我说道。
“送你这个,就当是那天的赔礼道歉,收下之后你一定不能记恨我啊。”
左青手掌里趴着一只遮盖住半只手掌的黑紫色花纹的蝴蝶。
我从他手里小心地接过来。
“这是蛊虫吗?”
“嗯,我们族的女孩子都喜欢养这种蛊虫作为宠物和装饰品。”
说着我手指上的蝴蝶扇了几下翅膀,飞落在我头顶的银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