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雨下了一整夜，今天的地面却是干的，干燥诡异到丝毫没有下过雨的迹象。
意识到昨晚的那场雨应该很不同寻常，幸好我昨晚没有留在外面。
我捡起昨天掉落的木棍，壮着胆子用木棍挑起床单，鱼头小女孩白天就睡在床底，我小心翼翼地不敢惊醒它，其他房间不用再看了。
杨南呆坐在水泥地上。
“我的家人全部变成怪物了，他们还能再变回来吗？”
这种事我怎么知道，所以我不敢向他保证，捡起板砖，还是这东西好使点，遇到了直接扔出去。
只是对他说了句。
“我要走了。”
说完也不理他，这货太蹊跷了。
我希望他识趣点别跟着我了，但他还是跟上来了，开着他家的车。
“姐你要去哪里？带上我吧，现在我只认识你一个人了，坐我的车快些。”
我还没想好呢，再说我接下来想去的地方，可能带不了他，跟了我也是白根。
“姐，现在我也没办法回去啊，要不然你去哪里，我送你一程行不行？”
我想到他的确没地方可去，家里也不敢待了，于是就点点头。
“提前跟你说明白，我不可能一直带着你，也没有那个义务，所以未来在哪里把你扔了，你也别怪我。”
“好，姐你昨天晚上真厉害，你是道士吗？”
杨南一口一个姐的叫着我，目测他年龄比我还大呢。
“姐咱们去哪里啊？”
“上高速，去省城看看。”
到高速路口后我有些傻眼，宽阔的车道上堵塞着长长的车队，有些车甚至被开进了绿化带里，柏油路面斑布大片的深色痕迹，应该是血干了。
很难想象这里之前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可怕事件。
延绵数百米的空车，路被堵死了，杨南问我。
“姐，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杨南睡了三个月，他家人又变成那样，所以我推测这里的事情至少已经发生三个月之久了。
我曾经的朋友同学都在这个县城里，此时恐怕早已凶多吉少。
“掉头走国道吧。”
希望国道没堵。
刚开始的国道确实没有被堵住，但是往前开了一会，就有一辆大货车横担在路中间，我下车看了一圈，火车没翻，但这条路的路基高，我们的车绕不过去，看见车钥匙还在车上插着，就问杨南。
“你会开大货车吗？”
“我试试吧。”
我拽了一下车门，拽不开，于是跳下来后退几步，抡起胳膊把板砖扔了过去。
板砖桄榔砸碎玻璃，我示意杨南可以了。
杨南坐进大货车的驾驶室，大货车很快发动了，但是没有起步，杨南又在驾驶室里捣鼓了一会儿，突然大货车开始倒车后退，杨南也大叫起来。
“欸怎么回事啊？怎么后退了？”
能把路腾开就行，我对杨南说可以了。
大货车一直倒退进沟里，噼里啪啦地压断了一棵杨树，才勉强停下，杨南从驾驶室跳下来。
“姐，给你的板砖。”
接下来的路基本畅通，经过沿路出现的镇子，道路可能会因为随意废弃的车辆，有些拥挤。
我看这个镇很平静。
“在前面的加油站加满油再走。”
离县城最近的城里肯定没事，但我准备绕过那里，怕又踏入凤如归的地盘。
加油的时间里，我走向车站的便利商店，杨南问我。
“姐你要去哪里？别走啊？”
“找点吃的。”
便利店里也乱糟糟的，货架全倒了，商品掉的到处都是，我从收银台扯了几个塑料袋，开始装吃的。
装满四个大塑料袋，我把东西东西提回车上，就看见杨南在摆弄一个款式很老的收音机。
“你在干什么？哪里来的？”
“我爷爷留下的，听说要是遇到灾难打击后，所有通讯设备受损没办法正常使用，可以用收音机来接听信号。”
还有这种说法，不过我没报啥希望，让杨南跟我去便利店，再装点吃的回来，顺便般两箱矿泉水。
我们俩在便利店把后备箱装满，杨南坐进车里随便吃了 几口，然后问我怎么不吃东西啊。
“我在店里已经吃过了，你吃吧。”
杨南啃完面包又灌了一口水，继续开车。
由于路况不好，我们用一上午的时间才开出县城地界，又往前开了一个小时，眼前的境况让我有些傻眼了。
前面在淅淅沥沥地下雨，而我们这边还出了点太阳。
国道被一道雨幕分割成了两个世界，雨幕中的世界光线昏暗，到处弥漫着一片冷幽的雨雾，而那条分界线泾渭分明，没有半滴水越过分界线。
杨南有些紧张地问我。
“姐，咱们还继续走吗？”
“掉头返回。”
我想起昨晚下的那场雨，事情太过蹊跷邪乎。
杨南马上把车掉了个头往回开，就这么回去挺可惜的，我们已经浪费了大半天时间。
车后座的收音机开着，其中一直传来滋啦杂乱的电流音，我觉得有点烦爬向后座想把收音机关掉。
“姐，咱们别关收音机，万一就有人通过收音机联系咱们了呢。”
“怎么可能，估计这里的人全......”
我话还没说完，突然感到杨南身上传来令人汗毛倒竖的悚然感。
但仍然没有维持多久，几乎转瞬即逝。
收音机此时却意外地传来模糊断续的说话声。
“有人在说话！”
杨南刹住车，把收音机捧过去然后开始调频道。
说话声逐渐清晰，我则盯着他背后的女鬼发呆，那东西给我的感觉，很像一张充了气的人皮。
收音机里传来有些卡顿的播报声，依然断断续续，大致是县一高中有幸存者，欢迎其他幸存者前往避难。
“姐，还有其他人活着。”
那个高中距离我以前的住处很近，我不太想过去。
“你要去那里的话也好，我在前面通往高速的路口和你分开。”
“啊？”
......
我在岔路口下车，杨南趴车窗看我。
“姐你真的不去吗？”
“嗯。”
杨南之所以跟着我是害怕落单，如今得知还有其他幸存者，当然是要和我分开的。
杨南把车开走了，我则朝高速路口处堵的车队走，想找一辆正好插着车钥匙，并且车门能被我打开的。
但我运气真的很衰，仔细找了一个多小时，没有找到半辆能用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