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后吹干头发，我再次打量了几眼凤如归，他闭着眼好像已经睡着了。
但怎么可能，吹风机的动静很大，睡着了也能把他吵醒。
我绕到床的另一头躺好。
“凤如归，东岳大帝离开的那段时间，你为什么不带我离开？”
“没找到机会。”
他立刻回答我，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那和东岳大帝打一架就能找到离开的机会了？好像也不对。
刚才他说的那句没白养我，我突然想明白是什么意思了，难道凤如归想看看我对他忠不忠心？遇到那种情况会不会随便随了其他男人？
凤如归朝我伸了一条胳膊。
“睡过来。”
......
第二天睡醒，我头一回醒的比闹钟还早，先把闹钟关了，见凤如归还在睡，我轻轻喊了一声。
“凤如归？”
“嗯，饿了？”
“还没感觉。”
我朝他身边靠了靠，他身上除了香火气息，还有点药香，我做噩梦了，想靠在他身边得到点心安。
“你的伤好些了没？”
“哪有好得那么快的。”
凤如归的手从我腰下绕到后背，轻缓地拍。
我躺了一会儿，今天我做饭吧，我怕凤如归起来活动导致伤口裂开。
但我都多久没做过饭了，想煎两个鸡蛋，手一抖胡椒粉放多了。
我做之前问过凤如归要不要一起吃，饭做成之后，我实在没有吃下两份饭的勇气，想了想还是端给了凤如归，如果他吃不下去只能倒掉了。
扶凤如归靠在床头，现在变成了我照顾他，然而凤如归在吃了一口他的那份饭后表情凝住，却没有如我想象中的立刻吐出来，而是咽下去又对我道。
“你的那份拿过来给我尝尝。”
怎么他怕我故意把他的那份做难吃啊？
其实一样难吃。
凤如归尝过我的饭后，没有再说什么了，继续一口口吃他的那份。
“要不然还是倒掉吧。”
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己做饭这么难吃呢，难道真的如凤如归所说，我以前在吃猪食？
“我快吃完了，你现在才说？白秀你是故意的吗？把你的饭吃完。”
既然凤如归凶巴巴地发话了，我只能大口地尽快扒拉完。
今天我也没有去学校，留在家里照顾凤如归，顺便打听凤朝年有没有消息。
在我悉心照料两天之后，凤如归就能下地做饭了，因为他从饭里吃出我的一根头发后，终于忍无可忍。
凤如归非要亲自下地教我做饭。
“我就不信了，柴米油盐你往里面放，怎么能做出那么难吃的东西！”
时隔两个月不到，凤如归又开始骂我了，我学习好他没夸过我，学不会做饭，他却骂我猪脑子。
凤如归从抓着我的手亲自教我翻炒，各种调料放多少，到失去耐心嫌弃地把我赶出厨房，他自己来。
“滚，看来我是没福气吃一顿你做的好饭了。”
我的血压也被他气高了，下午就去了学校，暂时不想再看见他了！
到了学校后我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同学们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仿佛我是瘟神一样。
班里的学生更是当着我的面窃窃私语。
“真的吗？会不会是假的，她上小学时害得全校同学几乎都死了。”
“当然，我亲口听她的同村学生说的，那个学生是我初中同学，就在B部。”
“差点也害死我们，话说她为什么又来学校了？好可怕。”
我坐在位置上忍受来自他们看怪物般的异样目光，呼吸不由有点重，小学同学......
吴娜娜带着几个女生走到我的座位前。
“白秀，滚出我们班，这里不欢迎你。”
我仰头看她，那天我想救下全校的学生，却被吴娜娜反推了一把，今天吴娜娜带着几个学生来让我滚出班级，其他学生则全部朝出头的吴娜娜投来赞许眼光。
吴娜娜指向旁边的空位，上面摆放着几支用来祭奠的白菊。
“看见没有，他们全是你害死的！滚出这个班，滚出学校！你想把所有人都害死吗？”
“发生在学校的事和我无关，谁说这件事是由我导致的？”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吴娜娜吓得顿时后退一步，然后又找补地挽回面子。
“你别过来，我怕染上晦气！”
上课了。
这种被人误会的感觉，令我感到憋屈。
下课后我出去了一趟，回来后看到自己的书被扔了满地，已经歪斜的课桌上用红色记号笔写着各种难听的话语，其中那条杀人犯令我感到窒息。
我扶正桌子，把地上的课本捡起来胡乱塞回桌兜，然后就去了操场。
坐在操场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不想就这么咽下这口气，面前出现一双白色球鞋，鞋的主人轻轻踢了踢我的脚尖。
我抬头后看到是李颂今，现在我没心情理他，而且想不到他找我能出于什么原因。
李颂今在我旁边坐下了。
“那天我看见了，是你救了我们，虽然不知道谣言是从谁那里传出来的，但你不用在意别人，而且他们也欺负不了你，我说的对吧？”
我没有说话，其实来不来学校，我觉得无所谓，可面对全部人的指责，我又没办法为自己正名，这才是最憋屈的。
李颂今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
“其实我觉得他们怎么想不重要，强者不必在意弱者的感受，为什么要为了他们的误会烦恼呢，无视他们。”
李颂今见我不说话，自顾自玩起了打火机，啪嗒声不停响在耳边。
“你找我只为了说这个吗？这么好心？”
“好心当然是有一点，另外我对上次的事心有余悸，所以想找你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能保命的东西，比如护身符或者符咒之类的，我出钱买。”
“有，五十块钱一张，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我就买多少。”
在操场待了一节课，回去时李颂今提醒我去看看郑小伟，他最近因为我的事，把同学打了，被处分回家了。
我刚回到班里就被班主任叫去了办公室。
上课后办公室没几位老师，安静的只有班主任的说话声。
学校希望我主动退学。
“具体是谁希望？为什么？”
“校长和老师们开完会得出的最终结果，学校发生了那种不好的事，现在正处于紧张的风口时期，市里也在盯着，所以老师们一致商议，尽最大努力排除掉校园内的一切不安稳因素。”
班主任黑沉着一张脸，表情难看，那表情分明在说上面的校长不亲自来，反而派他做这倒霉差事。
我就是不安稳因素喽，扫视了一遍办公室，空了快一半的位置。
“有很多老师离职吧，能走的学生也都转学了，不能走的选择不来学校，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涨了多少工资？”
班主任的脸色顿时能用青红交加来形容了。
我对他说道，真恶心。
“好了我也不为难你，你能留在这里也不容易是吧，校长办公室在哪儿？我去问问他凭什么赶走我，有什么证据。”
来了学校也这么烦，我脾气忍不住暴躁，大概是被凤如归传染了。
直接找到校长办公室，校长是个官僚做派很严重的中年男人，地中海加发福的大腹便便身材，坐在办公桌后，旁边的保温玻璃杯里泡了枸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