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车里等了快一个小时,叶飞又点了一根烟抽。
村长带着几个村民走过来,只见村长笑嘻嘻地给叶飞递了几包烟,叶飞收了烟。
“说吧,你们村到底出过什么事。”
村长的表情犹豫。
“再加五万块钱,你看能不能帮我们弄弄那地里的东西。”
“我给过你们机会了。”
叶飞把那几包烟顺车窗扔出去,然后打火掉头。
等车开远了,我问叶飞。
“不管了?”
“嗯,估计他们做了亏心事,怕那片地底下的鬼。”
我回头望站在村口的人。
中午我还是赶着回去了,凤如归没说啥。
周六郭亚妮来找我玩,身后必然跟着凤朝年,他上次让我狗叫的事,我心里始终憋了一股子气。
郭亚妮特别喜欢我家的三只藏狐,每次来了都要摸一会儿它们的脑袋。
凤朝年对它们一瞪眼,三只狐狸就老老实实地低着头不动了。
门铃响了,外面是一对不认识的老夫妻,两人发丝里掺有密集的白发,他们也是来找我看事的,因为我在附近有了一定的名气,就算堂口成了摆设,依旧有人上门拜托我帮忙看事。
把人请进来仔细一问,他们的目的却是求我找人,可我只会看脏事啊。
上回我能找到张欣欣也是运气好加上有详细的失踪地点,但他们女儿跟张欣欣的情况不太一样,他们说他们的独女有可能被人拐卖了,至今下落不明。
而且他们怀疑闺女已经被人害了。
他们的女儿今年刚毕业,在县城做幼师,每天骑电动车上下班往返回家,失踪那天电动车在半路被扎爆了后胎,于是就推车回家,但是在进入那条脱离大路监控的小道上后,就再也没见人出来。
“她打电话说车胎被扎了,要推车回家,我以为很快就会回来,那条路离家只有三百多米,我以为没事所以没有去接她,那天我应该去的,都怪我。”
阿姨说着通红的眼眶又开始掉眼泪。
“我现在只要一闭眼就梦到小雪,她说她在一个又黑又冷的地方,浑身很疼很疼,求爸爸妈妈快去救她。”
每年的失踪人口太多了,而能被找回来的却很少,他们实在走投无路了,求我帮帮忙,他们只想知道他们的女儿究竟是死是活,不然每天这样煎熬着,简直比杀了他们都要命。
“梦里你的女儿处在什么环境中,你看到过吗?”
虽然不抱什么希望,我却企图尝试一下,毕竟我是神婆,又不是侦探。
“那个地方很黑,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说了跟没说差不多,旁边的凤朝年嘲笑我半点本事没有,我直接对他翻了个白眼。
“说得好像你很厉害,有本事你把人找回来啊。”
“哼激将法对我没用。”
“我看你就是找不出来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郭亚妮也看着凤朝年。
“你能找出来吗?”
以凤朝年的性格,不趁机会对着他女朋友装一波逼就不叫凤朝年了。
“这还不简单?直接在失踪地找附近的仙家问问就知道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虽然这个办法从没用过,但还是值得一试的。
灰三娘在我堂口里吃了这么多香火,不拿出来用用真是浪费她的首领身份了,就算她只听凤如归的话,打探消息这种事她应该会帮一帮。
我问过他们女儿的失踪地点和时间,有照片就更好了,我拿着照片去堂口,召出灰三娘,她看过之后点头表示没问题。
我让叔叔阿姨先找个地方歇脚等消息,临走前他们从包里拿出几叠码的整整齐齐的钱,让我收着。
我发现里面还有十块一块的零钱,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他们全部的积蓄加起来。
所以我只拿了一万,如果可以我想拿几千块钱算了,但我们这行收钱办事只要整数。
“先收定金,等人找到了,再交剩下的。”
这种被人当成救命稻草的感觉并不好,令我心情沉重压力很大,因为我明白这关系着一个面临支离破碎的家庭最后的希望,是这两位五十多岁老人,后半生唯一的希望。
晚上灰三娘就回来了,告诉我被绑架的女孩在李家村,那个女孩被嫁给村长的病秧儿子冲喜,结果结婚那天村长的病秧儿子死了,村民们认为是女孩克夫,一进门就把他的宝贝儿子克死了。
“所以那些人把女孩活生生钉进棺材陪葬,现在女孩儿已经死了。”
我不可置信地听灰三娘说完,把一个女孩儿活生生地钉进棺材,能做出这种事的人,还是人吗?
“人类是一种很残忍的动物,秀秀你注意安全,记住我们仙家常说的一句话,永远不要低估人类的恶。”
灰三娘把李家村的详细地址以及女孩被埋的位置交给我,然后就走了。
第二天我将女孩的父母约出来,告诉他们女孩儿的情况,他们先是不敢相信,最后女孩儿的妈妈接受不了,眼一翻昏过去了。
下午女孩儿的爸爸叫来一群亲戚,又租了一辆挖掘机,十几辆车装满人,就要去那个地方把坟挖了。
我也跟去了,那个李家村在山里,地方偏的很,可我发现这路为什么越走越熟悉,直到李家村的村口我才敢确定,这不就是上回请叶飞帮忙迁祖坟的那个村子吗。
十几辆车和拉着挖掘机的大车开进村,路边坐着老人,小孩儿们都好奇地出来看,现在的这些村子,几乎只剩老人和小孩了。
车开进祖坟那块地,还没进去我就感觉浑身不舒服,前几天来我明明什么就没感受到。
我突然意识到今天来可能草率了,地底下有不好的东西,贸然动土说不定会把那个东西放出来。
挖掘机笨重地从大车上开下来,对着坟地里唯一的,土包上还压着花圈的新坟就是一铲子挖下去,坟包顷刻被挖去一半。
我跑去告诉女孩儿的爸爸,这底下可能有东西,现在还不能挖,可是眼下到了这骨节眼上,他们都听不进去我的话了。
坟被一铲铲地挖开,我们这边把人埋得很深,大概有一层楼的深度,所以挖开后直接就是一个大坑。
挖掘机的铲斗很快触到棺材了,其余的人拿着锄头铁铲下到坑里,没一会儿就把棺材彻底挖了出来。
棺材盖被敲开,一股无法言喻的腐烂尸臭味霎时弥漫,只见棺材里有一具高度腐烂的男尸,而棺材板上,则被长粗的铁钉,牢牢钉着一个浑身长毛的人形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