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如归将我抱紧了。
“等你长大以后再吃,现在我可舍不得吃你。”
“你想吃我?”
我很害怕,难道凤如归养我长大是为了吃掉?
“睡觉,不是你理解的那种吃,以后你就懂了。”
凤如归的大手绕到我的背后,轻轻抚摸着我的背,但是我有点睡不着。
第二天我们一行人又上山了,张叔叔带了许多供品瓜果,摆在景区门口,又烧上三炷香,带着他女儿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叶飞把他的车开了下来,返回的路途上,张欣欣忽然说我看起来有点眼熟。
她该不会想起在旅馆里的经历了吧。
“你是那个什么奥数比赛的全球赛二等奖?新闻上报道你们了!”
吓我一跳。
回到小县城后,我在家里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两个月的暑假。
郭亚妮掏钱也进了学校,因为她妈妈最近买彩票,中了二十万。
我觉得这钱来得有点古怪,于是偷偷问凤朝年,却没想到凤朝年直接想捂我的嘴巴。
被我猜中了。
“白秀就你聪明是吧!”
“你让我也中张五百万的彩票,我就绝不告诉她这件事。”
“我把你这颗脑袋摘了行不行?”
“五百万。”
我跃跃欲试,因为有凤如归撑腰,我不知不觉中已经把狗仗人势这个词领悟到了极致,当然只是一种形容,现在我连凤朝年也敢威胁了。
凤朝年就是不肯同意保佑我也中一下。
“怎么你保佑一下我,会损你功德啊?”
“不要脸!”
最后耐不住我的做法缺德,凤朝年同意了,我兴奋地按照他给的数字去买了几张彩票,兴致勃勃地等到兑换的那天,结果我中了两张一百块和一张五十。
加起来二百五,凤朝年故意嘲讽我呢!
如今凤朝年把人类那一套学的越来越溜了。
我把二百五十块放进了文具袋里,可我还没来得及拿着钱去找凤朝年,钱就被替我整理书包的凤如归翻了出来。
“那是我同学借我的,我要还回去。”
“借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敲诈了我弟弟,想攒钱?不可能。”
我快气死了。
“滚去上晚自习。”
凤如归抓起我的书包,送我去上学。
我上的这个学校不仅有晚自习,而且晚上九点四十才放学,我回到家就十点了,所以我对晚自习异常抵触,平时我晚上都是直接回家看电视的。
路上我气愤地缠着凤如归给我买蛋糕买奶茶,买了一堆。
我们学校也分班,我在一班,因为我演过的那部剧加上奥数比赛二等奖,不仅在学生里出名,代课老师们对我也很好,尤其是数学老师几乎把我当宝了。
但那个年纪大到临近退休的数学老师,我有点不喜欢他,因为他讲课简直太催眠了,每天数学课看见他,我就像看见了一颗安眠药走进教室。
我选的座位在第五排,最靠近教学楼外侧的窗户,在这个位置上把书稍微一垒,我写完作业以后就能边用手机看电视剧,边吃东西了。
虾滑丸成了我同桌,他经常问我物理题,顺带帮我放哨。
“秀姐,我老羡慕你了,你来学校仿佛天天就为了吃。”
“我没分给你吃吗?”
“我的意思是你聪明,吃吃睡睡就能学这么好。”
但即使有虾滑丸帮我放哨,我的手机还是被老师没收了。
班主任让我写份检讨,放学后就把手机还给我,下次不准再带来学校了。
下课后我从一楼跑到三楼,去十二班找郭亚妮,给她送吃的。
没想到在拐角处遇到一个快两年没见到的人,郑小伟拿着篮球经过时,要不是他看了我好几眼,我差点没认出这个瘦高的男生是他。
但两年没见,我们彼此都陌生了,我假装没认出他来。
我听见后面经过的几个男生边往楼下冲,边嬉笑着对郑小伟开玩笑。
“怎么你还能和白秀认识啊?”
“嗯,不认识。”
郑小伟补了句。
原来他也在这啊,第二天我很快就和郑小伟再见面了,因为迟到。
昨天晚上我多看了两集剧,结果早上闹铃响后我一时半会儿没听见,凤如归把我的闹铃摁了,导致我睡过头。
学生会把迟到的学生拦了一排,站在教学楼前的地砖空地上。
教导主任看见我,问我为啥迟到,我瞎编了一个学习到很晚的理由,教导主任就把我放了,剩下的学生则一直站到早读结束。
我们学校竟然是先上早读再吃早饭,早读我没忍住吃了几块蛋挞,结果被老师抓了一回,但是老师看见后没说什么。
虽然日子过得还算顺心,但愁云始终萦绕在我心里,我拜托了黑白和守一两个人帮我找找,有没有可以帮人改命的办法,可是守一告诉我。
一个本该死掉的人,如果受到人为干预导致活了下来,那么干预的那个人将会因此背上承受不住的因果,而活下来的人也会因为各种原因痛不欲生,可以是后天的灾劫不断,也可以是得了折磨人的病痛,当然也有可能灾祸会转移到家人身上,反正就是活着还不如当初死了。
除非,有位神仙大佬愿意为那个人改命。
我将希望转向了凤如归,但很快我的希望又破灭了,凤如归的心思歹毒不说,对别人的死活完全没有怜悯之心,他一旦决定了某件事,谁也无法更改。
我不死心地继续问,连严叔叔也被我问过了,他给我的办法倒是和守一他们的不一样。
严叔叔说人可以靠濒死跨过死劫,在大限将至的那天,用靠令生命垂危的办法骗过天道。
但濒临死亡与死亡的界限在哪里,谁也不好把控,一旦搞不好人就真的死了。
可这是我目前找到的最切实可行的办法了,反正都是死,不如冒险试一试,所以我这几天刻意讨好凤如归,想问出郭亚妮的死期。
我甚至亲自下厨为凤如归做了顿饭,只是我好长时间没做过饭了,把厨房弄地一片狼藉不说,盐还放多了。
凤如归吃第一口就皱起眉头,但他出乎意料地没骂我。
“下次不准再做了。”
可我不死心,凑近问凤如归。
“你吃饼干吗?我可以......”
“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凤如归看着我,不回答只是反问我。
“你平时不是很聪明?”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我视线上移,盯住他不点而红的唇。
可他太高了。
“你能不能低下来一点?”
凤如归呵笑了一声,然后主动低头。
我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踮脚朝他唇上碰了一下。
“一年后是她的死期。”
“具体到几月几号?”
我希望凤如归能说得再详细一点,可凤如归只留给我一个耐人寻味的冷笑。
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