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他找上我就很莫名其妙。
“照我说的去做,如果我流血过多死了,你应该不会想和一具尸体过一夜吧?”
他让我出去帮他买药,我看他一眼。
“好。”
然后转身就走,但是这个男人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
“你若是敢报警或者叫你的仙家来,刚才我给你吃的那颗毒药,会变成虫子咬破你的肚子钻出来,就算你仙家在身边,也来不及救你。”
他说话似乎很费劲,没说一句话都夹杂着难受痛苦的粗喘。
我的脚步顿住,回头看他,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但经他一提醒,我不敢贸然报警或者找凤如归了,而且看他受伤很重的样子,我光是看着就感觉不舒服了,还是决定先照他说的买来需要的东西。
等我紧赶慢赶地买齐所有东西,回到房间打开灯,我小心地走向床上的男人,见他紧闭双眼脸色因失血苍白,血迹渗人地淌满他身下的床单。
流这么多血该不会死了吧,我刚才出去就应该叫救护车的。
我用两根手指拿开他捂在肚子上的手,然后就看到了一条巴掌长的血糊黏腻的伤口,红色的肉以及里面疑似肠子的东西。
我要吐了,手腕突然被那只黏黏的手用力抓住,我被他吓得大叫一声。
“止血药拿给我,把棉线和针泡进酒精里。”
旋即他又松了我的手腕,眼里浓烈的防备散去。
我拿了止血药递给他,他扭开盖子就朝伤口上倒,我不敢再看他那惨烈的伤口,转身用酒精给针和棉线消毒。
他不会想缝伤口吧,我简直不敢想。
“要不你还是去医院吧,我不会报警。”
“不能去医院,有人正在到处追杀我。”
追杀?
这个词想想就可怕。
“你到底是谁啊?”
“泡好了?拿给我。”
我用镊子夹出已经穿好棉线的针,又在他的示意下,用消毒棉沾了酒精替他擦手。
消完毒后他却看向我。
“我坐起来缝伤口时,肠子有可能掉出来。”
听闻我立刻转过身背对着他,我不想把吃的饭吐出去。
过了一会儿我就听见他痛苦隐忍的闷哼声,他在缝伤口了,那针和棉线又泡了酒精,穿过肉然后拉扯棉线的画面,我光是想象一下,就感觉肚子也在疼了。
这个人对自己这么狠的吗。
我不知道忍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一句好了,才敢转过身,这个男人虚脱般躺在床上喘气,满头大汗。
“过来替我缝剩下的伤口?”
还有?
我顿时感觉大难临头。
“你到底是谁?”
我拿着剪刀替他一点点剪开肩膀处的衣服,露出被利器割开的整齐伤口,这个人好像笃定了我会救他。
撒上止血药后,然后我拿着针犹豫了很久,才试探性地穿进他的肉里,那手感立刻令我如浑身过电般毛骨悚然。
“我不会告诉你,也不会伤害你,快缝吧。”
他闭上眼,眉头却是皱起来的。
我缓慢地穿过了第一针,到第二针时。
“缝快点,你线拽的越慢,我忍受的疼越多。”
“知道了。”
我干脆把他当成一块猪肉,尽可能地缝快一点。
终于缝好了,这个男人的眼却没睁,沉重地呼吸着,似乎在睡觉。
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啊,这么能忍疼。
我反复洗了数遍手,当我朝门口走的时候,他突然问我。
“去哪里?”
“刚才回来地太急,现在我想出去给你买点粥。”
“去吧。”
得了他的允许,我才拉开房门走了出去,一旦离开房间,我疯狂地朝电梯跑,想跑到前台去报警,但电梯半天下不来,我只能改走楼梯。
但是快跑到一楼我又害怕了,刚才那个男人缝肚子的事情太令我震撼了,我想起他放在我肚子里的虫子,万一虫子从里面咬破我的肚子钻出来,我岂不是痛不欲生。
我已经看到前台了,脚步缓缓慢下来,就在这时,对面迎面走来一个瘦高的男人,他的帽檐压得极低,仅露出半张苍白的脸。
我几乎是瞬间从他身上感受到可怕的阴冷感,他似乎不像活人。
立马想到酒店里的那个男人,不会吧。
旁边的电梯刚好下到一楼,我转身就进了电梯,等里面的人出来,然后狂摁电梯的关门键。
电梯门关到一半时,戴帽子的男人在电梯外站住了,我紧张地注视着他,电梯门缓缓合上,直到仅剩一条缝儿就要完全关闭时,一只苍白的手伸进来卡住门,感应到物体的电梯门重新向两侧打开。
我见他要进来,不妙地低头想跑出去,我才不要和这种玩意儿单独待在电梯厢里。
然而我的肩膀被他的手紧紧抓住了,他向后一拽,直接把我推到了电梯角,我眼睁睁看着电梯门一点点彻底关上,他伸手摁了八层的电梯键,然后显示楼层的数字开始变化。
在紧张到令人窒息的电梯厢里,直到楼层的数字跳跃到八,门再次缓缓地打开了。
我撒腿就朝外跑,这次它没有再拦我,我边跑边回头,它渗人地站在电梯间里一动不动。
跑回房间打开门,床上的男人一瞬间惊醒地坐起来。
“有东西来追杀你了,怎么办?”
我四处张望,终于找到自己的书包,我上来就是为了拿自己的鬼手,至于他,他也不能死啊,万一他死了,我肚子里的虫子再钻出来怎么办。
“蹲下!”
虽然我不明所以,还是立马抱头蹲下,一瞬间,男人快准狠地把手里的匕首丢了出去。
等我回头望时,房门不止何时已经大开,地上躺着刚才那个在电梯里的诡异男,而他的额头深深没.入一把匕首,没有流出半滴血。
“起来!”
受伤的男人一手提起我,力气大得惊人,我看了一眼地上的诡异男,那把匕首几乎只有刀柄还留在外面了。
他拖着我没有坐电梯,而是通过楼梯下到一楼。
门口缓停下一辆黑色的车,他拉开车门先把我塞了进去。
司机戴着一张纯白色面具,寂静无声地开车。
我害怕地问。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啊?”
“闭嘴。”
男人靠着车座仰头缓缓地喘.息,显然刚才的一番动作令他痛苦异常。
我顿时不说话了,这时行驶的车子突然被从后方追尾,那股冲击力让我整个人狠狠撞到了前座上。
男人掏出一把折叠刀打开,一把抓住我的头发,降下左侧的车玻璃,将我往前面一推,锋利的小刀比在我的脖子上。
右侧跟上来一辆黑色的汽车,车窗缓缓降下。
“她是严深的女儿,告诉你们主子这女孩在我手里,如果不想为她收尸,或者惹上更大的麻烦,限你们在五分钟之内给我清出一条出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