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凤如归,我很难过,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既然你说想保护我,为什么到现在才出现来找我,或许你不应该出现。”
“是爸爸对不起你,在你五岁时我抱走过你,但那时候我不敢保证能像今天这样保护好你,所以在你姥姥找来后,将你还了回去,这些年我一直注意着你。”
我彻底吃不下去饭了。
“我想回去。”
回到房间后,我拿起摆放在床头柜的书,翻到夹着羽毛的那一页,我大概是不喜欢凤如归的,但我一想起凤如归就难过的想哭,因为两年时间我已经习惯他了吧,对他不可避免地产生依赖。
我正发呆,忽然剧烈的狗叫把我从思绪中拉回现实,回神后看见卷卷正在冲墙角的空气狂叫。
卷卷就是那条卷毛小狗,我走过去,墙角什么东西都没有,卷卷冲空气龇牙咧嘴一脸凶狠,我特意打开窗户朝外看,结果啥也没看见。
心里有些不安,于是把狗抱到床上,卷卷就不叫了,我也逐渐放下心,洗漱完准备上床睡觉。
可是我发现狗不见了,仔细一找发现它躲在床底。
“出来。”
平常很听我话的卷卷今天无论我怎么叫,死活不肯出来,不太对劲儿,听说狗眼能看见人看不到的东西,可我也有阴阳眼啊,我能确定房间里很干净,没道理卷卷能看见而我看不见。
我叫韩琳进来把狗抱走,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今天好像是凤如归头七。
“有香吗?”
“啊?”
韩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种东西在这里可不好买来,大晚上的还要派人出去帮我买,不过在我临睡前还是将东西弄来了。
我也不敢给凤如归烧纸钱,他头七这天我好歹偷偷给他烧三炷香吧。
“对不起啊凤如归,一方是你,一方是我生父,我纠结了很久,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件事。”
我也想过给凤如归报仇,可那是和我有血缘关系的生父啊,如果是其他人,我现在肯定毫不犹豫地盘算着怎么为他报仇了。
“好啊白秀,你这狗东西竟然敢给我过起头七来了。”
凤如归熟悉的语气与声音突然响在我耳边,我被他吓了一跳,连点香的手也顿住了。
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结果一回头就看到盛装华丽的凤如归站在我背后,和我初见他时一模一样,是位高高在上的倨傲神仙。
“凤如归真的是你吗?”
我不敢相信眼里所看到的,眼泪没忍住又掉下来,站起来朝他走。
凤如归唇角罕见地朝我勾起浅笑,凤眼里波光潋滟。
“假的。”
他说完就整个消失在我面前,我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来得及碰到。
猛地睁眼,我正仰面躺在床上,脸上全是眼泪,韩琳拉开窗帘,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原来昨晚只是我做的梦,香烛买回来之前我就睡着了,此刻搁在桌子上根本没拆开。
我下床拿打火机点,可是我无论怎么点都点不着,韩琳告诉我可能潮了。
我心里空落地难受。
两天后贝利真的为我带进来一部手机,但是他只让我中午的时候躲进卫生间打,下午离开时他必须将手机带走。
有就很不错了。
中午吃完饭我立刻拿着手机进了卫生间,拨到叶飞的号码,这回很快通了。
“叶飞是我。”
“白秀?你这段时间跑哪里去了?怎么连电话都不给我打一个?”
我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简略告诉他,叶飞卧槽了一句。
“鬼阎王竟然是你生父,我怎么救你?有计划吗?”
“帮我找到苏姜堂,让他来救我。”
以叶飞的能力来这里救我估计够呛,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只有苏姜堂了。
“行我试试,不过需要很长时间。”
没事我能等。
除夕夜很快到了,今天的晚餐是罕见的中餐,而且味道不错,吃完我才知道家里的大厨被换了。
大年初一严叔叔带我去唐人街看灯光展,闹哄人涌的街道,以及鞭炮过后的硝烟味,说实话我在国内都没有体验过这么重的年味儿。
过完年就面临开学了,我的英文口语学的七七八八,自认为能达到无障碍交流的水平。
新校服到了以后,看着这十几套校服,我人有点懵,韩琳解释后我才明白,这是春夏秋冬各个季节加体育课大礼堂等等的所有校服,每种场合需要穿不同的套装,不能穿错。
而且比起国内无论男女统一的宽大肥的裤子校服,这里的校服有点像西装,女生是裙子,韩琳告诉我上学必须穿校服。
我在国内就没怎么穿过,天,我头都大了,这地方上学这么有仪式感的吗?
韩琳帮我穿上冬季校服,又把我的头发梳直,替我编头发,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
“学校不让披头散发。”
“这里和国内不一样了,怎么好看怎么来。”
韩琳在我的头发上别了一个红宝石的发卡,正好和酒红色的校服搭配。
最后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身校服还挺好看。
“小姐,今天有客人来家里做客,这会儿该下去了。”
“好。”
我听严雪说今天的客人是我在新学校的同班同学,和其父母,因为严叔叔对他们家有过照顾,所以今天是为我在新学校找伴的。
我下楼后客人们都在了,其中一位气质雍容富贵的女人一见到我,立刻热络的拉住我的胳膊,舒服的香水味袭来。
“这就是秀秀啊,长得水灵漂亮,这双眼睛一看就知道是严老板的女儿。”
果然全世界的阿姨一旦开口夸人都是一样的,贵妇人又亲切地唤她旁边的儿子。
“来认识一下,你们以后就是同学了,他是许繁。”
“你好,我叫许繁。”
少年冷漠清俊,又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
“你好。”
我注意到入席落座时,许繁被他妈妈瞪了一眼。
富人吃饭全程悄无声息,连餐具的碰撞声都很少发出,一顿饭吃得我压力有点大。
吃完饭大人们开始聊天,许阿姨脸上带着温柔得体的笑容,对我说。
“秀秀,带许繁去你的房间玩一会儿,你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多说说话了解一下。”
我点头,起身对一言不发的许繁说了句跟我来。
我房间里没什么好玩的,看得出来许繁也不是个话多的人,两个人话不多的人凑到一起就是完完全全的尴尬,更别说共同语言。
许繁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书,自顾自翻看起来,而我无聊地不知道干啥,希望下面的人快点聊完早走。
卷卷又在朝空气大叫了,这狗又怎么了,我跑过去抱起狗,让韩琳把狗抱走。
许繁突然开口问我。
“你怎么看待亚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学与上帝的本质?”
“啊?”
许繁以为我没听清楚,又重复一遍。
什么亚里士多德和上帝?他将手里那本英文封面的书给我看。
“哲学简史。”
我哪看得懂那种东西?那个书架对我来说就是摆设。
许繁见我一脸茫然,也沉默了,然后继续看书不再理我了。
我为这气氛尴尬地想抠脚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