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预感,今天我有可能交待在这儿!
我很快就能看见那个护士鬼了,在它眼里我好比一块大肥肉,只见她跟丧尸似的嗬哧嗬哧直朝我爬来。
今天我大概率是完了,但是变故又发生了,我亲眼看见护士鬼经过河童鬼时,一脚踩在河童鬼的手背上,河童鬼伸手抓住护士鬼的脚腕,用力往下一拉,护士鬼就被它拽趴下了。
河童鬼里发出类似阿巴阿巴的奇怪叫声,别看它慢的像乌龟,可紧紧拽住护士鬼的那只鬼爪子牢如铁钳,任护士鬼怎么挣扎,死死将护士鬼摁在楼梯上。
我看见它们俩居然打起来了,原本我都放弃后原地一屁股坐下了,此刻重新站起来继续爬楼。
勉强爬到十四楼,我已经累成狗爬了,往上大概还有三四层的样子,我刚想慢下来歇一会儿,让我无语的是,护士鬼竟然又追上来了。
它的整条左臂和右手全没了,一条腿被咬到只剩半截,就算变成这,它依然锲而不舍地拖着严重残缺的身体朝我爬来。
我忍不住骂出几句脏话。
“跟你有仇啊?”
我爬它也爬,我的喉咙又痛又干,每次呼吸还阵阵发紧,咽唾沫这个平常不过的举动对于此刻的我来说,变得异常难受,但我丝毫不敢慢下来,因为后面那玩意儿就算被啃成这样了,它爬行的速度依然比我快!
十七层,我终于看到了通向楼顶的天台门,铁门!我有救了!
最后的距离我憋着一口气冲上去,砰的关上天台门并反锁,顿时丧失了浑身的力气,一屁股跌坐下去,激动地对着铁门大口喘气。
铁门砰的被撞响了,那鬼东西绝对进不来,我心里涌出莫大属于劫后余生的喜悦感。
“你来咬我啊!这下进不来了吧?”
铁门被砰砰砰连续砸地剧烈,我盯着铁门稍稍缓了一会儿,才转过身,然而我一转身就看见凤如归站在不远处,眉头皱起,眼神复杂,更带着说不出是嫌弃还啥的莫名目光看着我。
凤如归?
我一直感觉他在我附近,原来他在这里等着我呢!
“白秀你闹够了?跟我回去。”
凤如归故意不管我,不就是为了逼我向他妥协,如今我好不容易逃到天台上仅差一步就能出去了,他又现身让我这个时候跟他回去,我才不呢!
“我不回去。”
凤如归的表情顿时变得冰冷。
“是吗?待会儿你可别后悔求我。”
他也不跟我废话,一副不惯我了的态度,转身消失了。
我手里的电话还通着呢,叶飞问我看到谁了。
“凤如归。”
我应了一句,看到前面有红绿两种颜色的弱光,边说边走过去看,这一瞧我就看到黑白了。
黑白不省人事地躺在一个画的稀奇古怪的的阵法里,而这个阵法一小部分散发着绿幽幽的光芒,其余的大半部分则是猩红的光,并且绿光正在缓慢地被红光吞噬。
我没有贸然走进去动黑白,而是把我在这里看到的情况告诉叶飞。
“有人拿你的朋友祭阵,等阵法完全变红,你朋友的魂魄就会永远困在那个世界,你试试能不能把他拖出来。”
有了叶飞的话,我才敢走进阵法里,试着用双手拖动黑白,但他也太沉了吧,没想到黑白看起来挺瘦,实际快有二百斤了。
我咬紧牙关死命地使力把人往外拖,结果用力一猛,脱手并一屁股坐了下去,只把黑白往外挪动了几厘米。
“不行。”
我又不是蚂蚁,能搬起比自己重一倍的东西,左右开弓对着黑白的脸狠狠扇了两巴掌,希望他能自己醒过来,电话里叶飞听见我在扇黑白巴掌后。
“这样没用的,他现在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我立刻爬起来继续拖,边拖边说。
“要是这次你能活下来,一定要好好报答我,我的要求不高,把你的一百万分我一半就行了。”
想到一百万,我仿佛浑身重新充满了力气。
就在我快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完之际,我的耳旁疑似出现了窸窸窣窣声,开始我以为那只是天台的风声,直到那声音越来越大,我才逐渐意识到不对,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朝我爬过来。
我环视四周,首先将目光定向天台门,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我否决了,因为那东西是从大楼外侧,贴着墙壁爬上来的!
等我发现这点时已经晚了,我被包围在了天台上,触手一般的黑色头发从大楼外侧,四面八方,所有能涌上来的位置,朝我包围而来。
江杨好歹是东岳大帝带出来的,他败了?
我把现在的情况告诉叶飞,那头的叶飞竟然出离地沉默了很久。
虽然期间只隔了几秒,但对等待他下一步回复的我来说,度日如年。
“死局,你向你的仙家求饶吧,如今只有他能帮你化了。”
让我向凤如归妥协?
“不可能。”
我回了一句,然后就站在原地看向不断贴着地面朝我涌来的头发,其中的一颗颗骷髅仿佛漂在黑水之上的小船,风吹过它们空洞的眼眶,发出如鬼泣般的呜呜声,大不了我就拿这条命向凤如归赌一把。
向我汇聚来的头发隆起一个小包,随着小包的升高,顶端的两侧头发从内向两侧分开,其中长出来一颗女人头颅,她的脸上画着类似于花旦戏装的妆容,眼尾向上拉得细长,显得整张脸阴森诡异。
头颅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儿,里面乌黑,这个头颅冒出来时我还没有多大感觉,但她眼睛一睁开,我瞬间预感到不妙,内心前所未有的不安,直觉告诉我一旦她的眼睛完全睁开我和黑白都死定了。
周围的头发如蛇般耸立起来,蓄势待发,仿佛正在等待某个机会,一起扑向我。
头颅的眼睛又睁开了部分,我捏紧手心,告诉自己再多等一会儿,这次的结果是我完全向凤如归妥协,还是逼凤如归向我妥协一次,全取决于这最后一分钟。
直到头颅的眼睛几乎完全睁开,里面的瞳仁完全黝黑,我咽口唾沫,快坚持不下去了,就在我想放弃时凤如归终于出现了,他用咬牙切齿的语气对我说。
“白秀,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我都坚持到这份上了,凤如归还在逼我向他就范,要是我选择妥协岂不是功亏一篑,我明白这种事有了这一次以后就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