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们两班的班主任过来处理问题,体育老师们才走。
赵思雨的班主任要给她父母打电话,可是赵思雨死活不同意,说她用不着他们管,还闹着要回家,没办法老师先给她开了一张假条,依然要给她的父母打电话,结果赵思雨趁老师们一个不注意又跑了。
我也管班主任要了一张假条,告诉老师我想先去教室待着,等放学了有家长来接我。
其实一出老师办公室,我就去追赵思雨了。
我在大街上到处找赵思雨,可人早跑没影了,我找了一会儿就不抱希望了,买根雪糕解渴然后准备回家,谁知道一转身就看见超市里,赵思雨跟在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女人背后。
她想干什么?
我喊了一声赵思雨但不敢贸然过去,赵思雨也没有转过身搭理我。
走到一排卖日用品的货架里时,赵思雨突然狠狠把女人往货架上推,因为货架都是固定的,女人跌倒后并没有推倒货架,但是上面掉落的东西也能把人砸的不轻,赵思雨趁机抱走了婴儿车里的婴儿。
“赵思雨你想干什么!”
只见赵思雨抱着哇哇大哭的婴儿就朝超市外面冲,事发突然,营业员和顾客们都全部处于愣神的状态,直到赵思雨快跑出超市了才有营业员追了两步,但真的只是追了两步就停了。
我追出去向两侧看了看,赵思雨正跑过马路,对面驶来的汽车老远就开始鸣车笛,看得我心惊肉跳。
我虽然想追过去,但我怕被车撞,等我也过了马路,赵思雨人都快跑没影了。
没办法我只能先年帮兵决找凤如归,然而我刚念了几句,就看见前面的赵思雨停下了。
我追了一段路,赵思雨又开始跑,我心里涌上一个念头,赵思雨在故意等我,或者她的目的是想把我引到哪里去?
刚才我念帮兵决的时候,感应到凤如归就在我附近,然而我却迟迟不见凤如归现身,保险起见,我又打电话给叶飞,叶飞那边倒是立刻接通了。
“喂?找我有什么事啊?”
“我在实验一中大门口正对面的建昌路,这边遇到麻烦了你能不能过来一下?你知不知道凤如归的九弟是谁?”
“等会儿我马上过去,电话别挂。”
叶飞那边传来窸窣的穿衣服声。
“神话故事里,凤凰家的第九子是凶兽大风,那玩意儿天性喜好作恶,早就被杀了,咋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凤如归的九弟复活了,他想杀我,刚才在学校附身我的同学,我差点被他拿刀捅死,现在又抢了一个小孩,故意引我跟他走。”
“我最多八分钟就到了。”
一路追到学校对面的村子里,到了这里赵思雨彻底停下不再动了,我也停住保持距离。
“凤如归的弟弟指使你来杀我?”
“是。”
“他为什么要杀我?”
赵思雨阴森地朝我笑。
“因为他想要你的心脏啊。”
“他要我的心脏有什么用?”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只要我帮助他,他就能让我见到凤哥哥。”
赵思雨真是因为一个凤迦楼魔怔了,也不知道凤迦楼有什么魔力,能让赵思雨为他寻死觅活。
“你后妈生的孩子,是你害死的?”
“对。”
赵思雨直接承认了。
“那个小贱种是我献给他的祭品,他享受了我的祭品就会帮助我,同样我也要帮他做事,白秀你想知道你的身世吗,他会告诉你,跟我来。”
赵思雨转身朝胡同里走,她边走边回头看我,仿佛笃定我会跟她走的态度就很恶心。
“如果你不跟过来,我手里的这个孩子今天死定了!”
我本来想跟她拖延时间。
“他这么明目张胆地,就不怕被凤如归找到吗?我看凤如归对这个弟弟的态度很不友好。”
赵思雨怪异地朝我嘻嘻叫。
“这可不关你事,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这时手机里传来叶飞断断续续的声音,他说他到了,让我告诉他具体的位置,我才发现到了这里手机信号只剩一格了。
“白秀!你到底跟不跟我走!把电话挂了!”
赵思雨把手掐到了婴儿的脖子上威胁我。
说实话我真的不想管,毕竟那个小孩儿跟我没关系,不管吧良心上又有点过意不去,反正凤如归此刻一定在暗中看着我了,我还是跟赵思雨走一趟吧。
我跟在赵思雨身后走了两步,天色顿时转暗,周围升腾弥漫起淡青色的雾气,闻上去没有任何味道,胡同仍在向前延伸,只是周围的住户人家全部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红砖墙。
走在前面的赵思雨仿佛已对这诡异的环境司空见惯,不仅不怕甚至越走越快。
我的手机仍然接通着,只是里面传出来的不是叶飞的声音,而是嘶哑难听的电流声,连最后一格信号也消失了。
人类发展了几百年的科技在超自然面前派不上任何用处,我不禁想到如果某天这些强大的妖神卷土重来,人类是否会面对再次被奴役的下场。
“白秀,快点跟上来!”
赵思雨在前面停住不耐烦地回头催我。
看似长无边际的胡同在我走了十来米后,再次发生变化,眼前出现一座月光下的古代府邸。
赵思雨把我带到一间像是卧房的房间,这间大房子四处垂着轻飘飘的白色纱幔,极大地阻隔了我的视线,然后赵思雨就想走。
“把小孩儿还给我!”
“给你!”
赵思雨恶狠狠地把小孩儿往我手里一塞就跑了,我想追出去,两扇门猛地自动在我面前合上,差一点就夹到我脸了,而我再看襁褓里此刻已经停止哭闹的孩子,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具木偶。
我拿不准这是不是障眼法,伸出手去戳小孩的脸,触感冰冷发硬,完全不同于人类拥有温度的皮肤,木偶婴儿一双无神的大眼猛地转向我,张开嘴巴发出婴儿的大声啼哭。
吓得我一激灵就把它扔出去了,木偶脸朝下啪叽掉在地上,婴儿的啼哭仍在继续。
在婴儿的哭声中,有一道不同寻常的声音传了过来,细听之下像有人在轻轻地哼唱着一首歌,那道声音虽然轻,却没有被婴儿的大哭盖过去,反而有一种神奇的穿透力,逐渐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都走到这里了,我寻着声音找过去,拨开层层纱幔,前方隐约显出模糊的白色人影,我几步走过去一把撩开纱幔。
床榻上坐着的白袍男人停止了哼唱,抬头看向我,他的五官虽漂亮,第一眼却没有惊艳感,反而有种非常纯粹的干净气质,让人想到湛蓝无云的晴空。
他怀里抱着一个女人,随着他一起看过来,那个女人的下半身不是腿而是一条蓝色的鱼尾,长长的一直拖到地上,而她的胳膊肘的连接处不是正常的胳膊,是类似于芭比娃娃的那种关节,这是个人偶。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他放开怀里的人偶,像欢迎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朝我走来。
“你就是凤朝年?”
印象中我早把他想象成一个妖怪了,但既然是凤如归的兄弟,皮囊哪有长得恐怖的。
“我的人偶需要拿走你的心脏。”
“它要我的心脏有什么用?”
“不是你的心脏,本来就是她的,一旦她的心脏回来,那么她也会回到我的身边。”
凤朝年说这番话时充满期待,言行举止给人的感觉就像个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