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保安冲过来想抓人,可完全不是胡清越的对手,没几下子就被胡清越打趴了,吃席的人群被这一幕刺激地开始骚乱。
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趴在地上我不要面子的啊?关我什么事!
幕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猛兽吼叫,气势如虹,直震得人心肝颤抖,一只黄白相间的大老虎跃到台上,身形差不多有牛那么大,比我在动物园里见到的大多了。
眼见老虎咆哮着冲过来,连带地板都在颤抖,我爬起来把身体往台下一翻,险些被老虎踩死,可宾客们全都尖叫着往出口逃,我没站稳又被撞倒,马上就要被人踩了,关键时刻有人拉了我一把。
等我站稳身体,那边的胡清越已经跟老虎打起来了,韩静单手抱着蓬松洁白的裙摆对我说快走。
她带我朝人群相反的方向逃,我们俩即将逃进后台,忽然一柄银白锃亮的剑倏地钉在我们俩面前的门框上,能清晰地反照出我脸的剑身,距离我只有半寸之遥。
我吓得腿一软,一屁股朝后坐下去了。
韩静催我快站起来。
“不准逃韩静!”
胡清越见我们要跑,气势汹汹地追了过来,韩静着急没办法,丢下我独自逃了。
老虎精杀气腾腾追上来,胡清越只能选择先对付老虎精,双方再次陷入剧烈的打斗中。
我怕地往桌子底下爬,边爬边念帮兵决,求苏姜堂快来救我。
帮兵决才念了几句,我立刻感觉苏姜堂来了,除了苏姜堂,还有另一种异常烦躁愤怒的感觉,好像是来自凤如归的。
每次念帮兵决,我都会与仙家们建立某种奇怪玄妙的情绪联系,比如堂口里那几个仙家给我的感觉就是爱答不理,虽然凤如归每次的心情都带点不耐烦,却很少像今天这样烦躁愤怒,强烈到我的心情都被带动了。
直觉告诉我胡清越要有麻烦了。
凤如归与苏姜堂一前一后几乎同时赶到。
“白秀!”
凤如归愤怒地喊我,我蹲在桌子底下,或者有麻烦的是我。
一点点爬出去,我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凤如归捏着肩膀提了起来,这猛的一下不知道拉扯到了我的哪处伤口,疼的我脸瞬间白了。
“哪里疼?”
凤如归立刻抬起我受伤的那只胳膊,这么久了我还没来得及看伤口怎么样呢,只知道一直很疼,以为只是抓破了皮,此时被凤如归抬起来一看,我差点被吓哭了,全都是血,羽绒服外漏出来的绒絮被血染红了一大片,说明里里外外的衣服全染透了。
“苏姜堂你放她跑出来却没把她看好!你给我等着!”
凤如归将我横抱进怀里匆匆往外走,语气凶恶地撂下狠话。
我被带到医院急诊室,医生剪开我的袖子替我清理伤口,因为消毒酒精刺激的实在太疼,我忍不住一直哭,医生说我的伤口需要缝针。
凤如归烦躁地站在一旁,凶了我一句哭什么哭。
“缝针让你长长记性!”
当我看到打麻药的针和弯的跟鱼钩似的针时,哭得更厉害了。
等终于缝完针,估计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今天的阴影了。
直到出来我还抽抽搭搭地挤着眼泪,等在外面的凤如归看着我嗤笑了一声,他嘲笑我,我心里难堪,又有点生气。
凤如归脱下大衣温暖地披在我身上,把我严严实实地包裹住。
高阳权将车开到外面,我坐在车里依然止不住地抽噎。
回家后麻药劲儿过了,伤口又开始疼,加上我流了那么多血,我这会儿身体不虚才怪呢,所以我心情难过地选择回房间睡觉。
我还要把身上这身衣服脱了换睡衣,由于只有左手能用,我总是动作笨拙地弄疼伤口,一疼我就忍不住哼哼唧唧。
正在我勉强脱掉羽绒服,不知道套穿的毛衣该如何下手时,凤如归开门朝我走来,动作自然地伸手要帮我脱。
我警惕地离他远了半步,脸腾地发热。
“我自己能脱,不用你帮我。”
虽然凤如归一直在照顾我,但他不能连脱衣服这种事都能上手帮我吧。
凤如归的语气与脸色都很平常,像对付宠物般朝我说。
“别浪费时间,老实过来。”
我不肯,凤如归直接把我捞过去,动作轻松又利索地脱掉我的毛衣。
剩下最后一层保暖衣我说什么都不愿意让凤如归帮我脱了,好歹我也知道他是男的我是女的吧,哪能随便给他看。
凤如归嫌我死活不配合,逐渐没耐心了,脸色阴沉地吓我。
“你有哪里是我不能看的?别忘了你早就是我夫人了,看最近把你惯的!你懂事之前还是我带大的。”
什么他带大的,凤如归在说什么?
“我明明是姥姥养大的。”
凤如归从一开始就哔哔什么我是他养大的,以前我怕他怕的要死不敢反驳,此刻我被他逼的有点急了,没忍住回了一嘴。
凤如归见我敢顶撞他,竟然对我翻了个白眼,他这张脸即使对我翻白眼也不显得反感,反而让我又心动了,然而凤如归刻薄恶毒的话语又瞬间把我拉回现实。
“那老太婆穷得连自己都快养不起了,拿什么养你?跟着她饿死你!我告诉你!你一出生就被我抱回山神庙了!你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我给的!你从小到大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的!别以为我把你送回去吃了几年猪食你就能只认那个老太婆了!你是我养大的!以后最好少在我面前提你姥姥!我忍她很久了!”
我被凤如归吓得愣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迟迟不敢动弹。
凤如归朝我吼完,看到我被他吓住,凶神恶煞的表情稍有缓和,重重地呼吸几下转身出去了。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才一点点坐回床上,良久才反应过来凤如归刚才说的话。
凤如归向来不屑于编这种假话骗我,刚才他那么生气看来是真的,其实我是凤如归养大的,而我又跟姥姥那么亲近,他看在眼里,心里肯定巴不得杀了姥姥。
一个多小时以后,凤如归又来叫我吃饭,他的神色语气已经恢复如常。
饭桌上我用左手使筷子,别扭地夹菜,几下没夹起来,凤如归筷子伸过来把菜放进了我碗里。
我小声说了一句谢谢,低头扒碗里的饭。
气氛异常诡异,吃完饭凤如归又逼我灌了一碗汤,才没好气地让我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吵醒的,睁眼发现外面的光线明亮,我睡过头迟到了。
凤如归好像在骂什么人,说让谁滚的话。
我悄悄打开门,凤如归说的话顿时清晰了,对面安放堂口的房间里,凤如归让苏姜堂滚。
苏姜堂视线朝我看来。
凤如归察觉到后也回头看我。
“回房间别出来。”
说完关上门,然后我就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