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都没有，早点睡吧。”
我没有说我也听见了。
高妍妍躺进被窝，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地捂在被窝里说道。
“我以前住在二楼，传闻是听上一届的初三生说的，你说会不会真的有那种不干净的东西？”
“可能是风声，别想那么多，睡着了就听不见了。”
我编了个有些牵强的理由哄她，却紧张地把耳朵露出来听楼上的动静，铁链被拖动的声音好像远了。
没过多久，王莹莹震天的呼噜声重新响起，完全盖住楼上奇怪的声音。
第二天是周五，下午第三节下课就放假了，我跟郑小韦约好今天带我回家。
高妍妍中午带我去见她口中的大姐，那大姐竟然是徐大花，徐二花的姐姐。
徐大花看到我，歪着嘴对我阴阳怪气了一通。
“她可厉害的很，连我家都惹不起她，白秀你可别来嚯嚯我了，我也不惹你好吧，我离你远远的，你爱咋滴咋滴。”
说完徐大花朝我翻了个大白眼，带着一群社会小太妹走了。
高妍妍问我认识徐大花？为什么徐大花好像很怕我。
我想了想回答高妍妍。
“我和她住在一个村，徐大花的爸爸正好在我一位朋友的手下干活。”
这下高妍妍竟然开始对我崇拜了，她认定我家也很有钱。
总的来说对我属于麻烦。
下午放学我提着袋子和书包出校门，看见郑小韦推着自行车正和梁鹏一群人说话。
我走近才知道梁鹏让郑小韦交保护费。
“你有钱去网吧，没钱给我交保护费？这届新生里就你最能了是吧？”
“钱在网吧花完了，老子就算有钱也不给你。”
郑小韦以前在学校里也是个班霸，虽然个子没有对面高，人数没有对面多，被晒得通红黝黑的脸却丝毫不怂，直接怼回去了。
我怕郑小韦被打。
“郑小韦。”
他们一齐回过头看我，梁鹏的小跟班们瞬间起哄。
“梁哥，这白秀的声音也好听，可惜她从来没跟你说过话。”
梁鹏笑了笑，对跟班们说了一句走，继续去堵其他学生索要保护费。
我拉住郑小韦。
“算了。”
郑小韦送我到家门口，我把还剩半兜子的零食全部给他了。
姥姥不在家，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姥姥出去帮人看事，最早周六才能回来。
我收拾东西直接去山神府住了。
山神送给我一块白色的手表，我低头拆着包装，却听见山神说这是送我的生日礼物，过了今天我就十四岁了。
山神注视的目光让我感到怪怪的，不过我很喜欢他送我的礼物，往年过生日姥姥会给我煮几个鸡蛋，这是我第一回收到正式的生日礼物。
假期过的有点快，周日下午住宿生必须到校。
我画了几张驱邪符和护身符带着，郑小韦来接我，我给他两张符。
郑小韦边把符塞进书包里边对我说。
“我正想着管你要两张呢，不然每天早上天不亮骑车去学校，总感觉背后有人凉嗖嗖的。”
“别瞎说。”
郑小韦把我送到学校，趁这点时间去网吧上网了。
高妍妍与几个早到的女生坐在床上打牌嗑瓜子，让我过去。
她们在聊八卦，我安静地听着。
“白秀在不在？”
一个女生探头往里看了一圈。
“外面有人找你。”
我没有多想，以为是叶飞又来找我了，结果走下楼，就看见梁鹏骑了一辆绿色的机车，他的跟班们看见我下来，七嘴八舌地朝我喊。
“梁哥想带你出去兜风，你别总是拒绝我们梁哥嘛。”
“时间长了梁哥也会烦的。”
他们脑子有病吧！我才不跟他们出去，转身就想原路返回，哪想两个跟班蹭蹭窜上来，笑嘻嘻堵住我的路。
“喂，我们梁哥想泡你，你可别不识好歹。”
“走开！你们脑子有病吧！”
路被堵的死死的，我又不敢直接从他们中间钻过去，他们贱贱地对我做出请的手势。
梁鹏穿着一身他自认为很帅的机车服朝我走近。
“怎么连发起火来还是这么乖，真可爱，白秀，我查过你了，你家根本没有钱，你跟你的姥姥相依为命对不对？”
他伸手捞起我的手腕，打量我手腕上戴的手表。
“所以我好奇你这一身名牌衣服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块手表如果是真的，至少得值二十来万。”
我心里泛起一阵恶心感，把手腕往回挣。
“放手！”
我抬脚朝他踹，跟他在楼梯上起了争执，梁鹏本来只想吓吓我，见我敢跟他动手，呦了一声。
“白秀你还来劲儿了是吧？”
挣扎间我踩空了楼梯台阶，整个人失重地往下跌，这几阶台阶虽然不至于摔死我，摔下去却绝对够我喝一壶了。
梁鹏却拉住了我，他只拉住了我的一只手，这就导致我听到自己骨头关节处传来清脆的咔吧一声，不知道是扭了还是折了。
巨大的痛感瞬间袭卷来，我疼的脸都扭曲了，泪珠子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梁鹏也愣住了，我边掉眼泪边朝他怒吼。
“你大爷的快松手啊！”
不如不拉我呢！
梁鹏松开手，我就着台阶慢慢坐下去了。
旁边的小跟班问梁鹏怎么办，要不然跑吧。
“你们在做什么？”
山神站在楼梯口凝视着他们，表情狠厉阴冷，我像抓住了希望般站起身想往山神身边跑，结果刚站起来脚腕处就传来钻心的刺痛。
往下扑时我希望山神别管他们先接住我，山神也不负我所希望的真接住了我，没有让我悲伤地摔成狗吃屎，但这会空挡也让梁鹏带着小跟班们跑了。
山神把我抱起来朝学校外走，我惨兮兮地告诉山神我的胳膊好像折了。
我好害怕怎么办，我生活要不能自理了。
山神把我抱到停在外面的车里，关上车门后，手指在我的胳膊上一寸一寸地顺着往上捏，每捏一下我都忍不住嘤一声，疼。
忽然毫无征兆地又是咔吧一声，我嚎出杀猪的惨叫，山神把我的胳膊接了回去。
疼啊！
正在我大颗大颗地往外滚泪珠时，却极其尴尬地发现，前排司机的位置上还有个人。
“开车。”
山神吩咐司机开车，而我缓缓坐正姿势，一点点擦去脸上的眼泪。
开车的司机是高阳权。
又回山神府，山神一路抱着我进卧房，把我放到床上，然后低身脱掉我的鞋袜，我不自在地想往回缩脚，山神应该是高高在上的，此刻我觉得他离我的距离又近了许多，然而我并不感到高兴，总觉得如果等有一天离得足够近，他就要与我再发生些什么。
“别动。”
山神干燥温热的手掌握住我的脚腕，覆在我的脚背上，我情不自禁地蜷起脚趾。
脚踝已经红肿的老高了。
山神拿了一瓶药膏，指尖剜出一些，先用手掌抹匀了再往我的脚腕上涂，他的掌心发烫，涂完药膏的地方又立刻凉凉的。
我心里还担心学校的事，山神抬头看我。
“书不念也行，我能给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我也望近山神漂亮的眼里，其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但是我想读书
这并不是个好话题，我生硬地把话题岔开了，问山神今天为什么去学校找我。
山神这时帮我抹完药，从地上站起来，又恢复目中无人的高冷模样，却语气嘲讽。
“因为你是只白眼狼。”
山神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把我弄蒙了，什么白眼狼？